“啊~~~~啊~~~~~”紀墨當時腦子裡一片空白,本能的不停發出慘叫,他的兩邊肩膀的肩胛骨都被銳利的鷹爪洞穿了,上半身失去了所有的反擊能力,同時被殘忍地直接勾住提了起來——弗萊這完全是對付獵物所使出的凶狠攻擊行為。
弗萊是西西裡西大陸的鷹族獸人,已經成年很久了,今天他是護送部落裡的雌性們到海邊來取鹽的,隻不過地點是在遠處的一個隱蔽安全的海灣裡。他負責在高空警戒,盤旋在空中時、鷹的視力絕對是名副其實的千裡眼——弗萊當時不小心飛得偏了很多,無意識地注視著下方的海麵時,突然發現有個人形魚尾的東西浮上了近海麵?他又驚又喜,悄悄地飛低了一些,立刻確定了——獸神啊,我發現了一條人魚!
人身魚尾、生活在海裡,外形多溫和沒有攻擊能力——最重要的是,哭泣時的眼淚會凝結成珍珠。
所以,在紀墨依照白龍的囑咐閃開一點以免妨礙他收拾硨磲貝時,就被那隻鷹毫不費勁順順利利地抓了起來。
白龍在聽到伴侶慘叫的瞬間就拋開了爪子裡的硨磲,他幾乎是眼睜睜地看著人魚被猛禽的利爪給刺穿肩膀、流出了大量的血、然後發出痛苦的叫聲被抓上了空中!
吼吼~~~~~~~~~
白龍立即追了上去,躍出海麵發出萬分震怒的雄渾失控的龍嘯。
“龍?惡龍?聖湖的惡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弗萊隻看到了敖白的那一抹銀白的鱗片時就驚呆恐懼了,爪子不小心更加的用力,幾乎快捏斷了人魚的肩胛骨,一連串的血從半空撒入了湛藍的海水中。
弗萊再也顧不上看下方的白龍,他飛快地朝叢林方向飛去。
“敖白!敖白救救我!”紀墨聽到伴侶的吼聲後,本能地發出了求救聲,他痛得臉色慘白,拚命地甩動著尾巴,心裡又怕又恨、恨得不行,他本來想用人魚一族鋒利的指甲去攻擊鷹的,可他這時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敖白~”紀墨焦急地看著下方海域中的白龍拚命跟隨的身影和憤怒的吼聲,再看看突然襲擊自己的那隻鷹的目的地方向——完了,他想把我帶到叢林裡麵去。
他為什麼襲擊我?是誰透露了我們的行蹤?難道是希圖?不、應該不會,他是個正直守信的小獸人,很有可能他是被族人嚴刑拷打逼供了…
紀墨的腦海裡一瞬間閃過了很多的念頭,卻又一一否定,身體上的劇痛讓他覺得清醒的每一秒鐘都生不如死。
白龍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點,他剛才幾乎是在躍出海麵的一瞬間就調動了凝水成冰的力量攻擊了那該死的猛禽,奈何對方也是個成年已久、強到可以參加部落屠殺聖湖惡龍的鷹族獸人——弗萊此時萬分的慶幸自己斜掠過海麵抓住人魚後立刻就猛的一個拔高、拚儘全力飛到了高空中。
因此,白龍即使再怎麼憤怒,也奈何不得距離海麵太高的猛禽。
這是種族間無法跨越的鴻溝:會飛的鷹盤旋在高高的空中,憤怒強大的龍卻隻能遊在下麵的海裡。
吼吼吼~~~~~
“敖白,你不要上岸!當心他們有埋伏,我覺得他們肯定在叢林中等著對付你,你千萬不要上岸!”紀墨含淚絕望地大聲喊,喊了一遍不夠、又用更大的聲音發出了警
告。
算了,我自己已經不小心被抓住了,如果敖白也被他們偷襲抓住的話,那後果紀墨連想都不敢想——龍遊淺海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那本來就是非常悲涼無助的場麵,如果他的龍冒險上岸被叢林卑鄙的鷹人給抓住的話,肯定會受到折磨虐待、逃不過一死。
白龍此時覺得哪怕把那隻猛禽撕成碎片都不夠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他沒有理會伴侶的告誡,緊緊地跟隨著頭頂上的那隻鷹,發誓要把自己的人魚救回來:一旦被拖進叢林裡,他的伴侶還不知道會受到什麼不可饒恕的惡行。
——珍珠!一定是為了珍珠!
“紀墨,你不要怕。”白龍的聲音非常的沙啞哽咽。
弗萊已經後悔了,在看到那條惡名遠揚的白色惡龍時他就後悔了。
獸神啊,難道我抓住的居然是惡龍的伴侶嗎?我覺得應該是的,這條人魚一開始就向龍求救、然後又讓他不要上岸,顯得那麼的依賴關心那條惡龍。
弗萊繼續盤旋在西大陸和西西裡海之間的高空上,陷入了騎虎難下的艱難處境。
——放了這條人魚吧?可我已經傷害了這條人魚、同時也激怒了那條惡龍,以後部落的族人們進入密林路過聖湖時很有可能、哦不,是一定會受到來自惡龍的報複。
算了,遠的先不說,部落裡的雌性們正在不遠處的海灣取鹽啊,如果被惡龍發現了就完了,不管是哪個雌性受到了傷害,我都會成為部落裡的罪鷹!
——不如…把這條人魚帶回部落中吧?聽說說人魚的眼神會變成珍珠,那如果部落裡能養著這條人魚的話,那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珍珠了,再也不用跟東大陸部落的那群自私卑鄙的走獸一族們用大量的食物和皮毛、海鹽換取可憐的幾顆小珍珠了。
“放了我吧,我和我的伴侶跟你無怨無仇,你這樣對待一個無辜的人魚,你們的獸神不會原諒你的。”紀墨試探著說,他覺得自己微微的頭暈,應該是疼痛、流血外加身處高空的造成的。
弗萊的翼展有將近五米,銀灰色的羽翼豐滿、鷹爪堅硬銳利、喙呈銳利的彎鉤狀,是名副其實的猛禽。
“誰說沒有恩怨?你的伴侶侵占了我們的聖湖,傷害了我們無數的族人,屠殺惡龍是整個西西裡大陸獸人勇士
的心願!”弗萊憤怒地說,上次偷襲聖湖惡龍時就有他的一份,敖泱臉上的傷就是他留下的,因為這個成就,回去部落後,弗萊正式成為了西大陸猛禽部落的勇士之一。
原來如此…
穿越魚聽完後悲憤得簡直想掉珍珠了——敖泱!是敖泱!特麼的明明是你跟那群西西裡大陸飛禽走獸們的恩怨、卻算在了我跟敖白的頭上,我們倆倒黴地幫你背了黑鍋。
“不、不是我們,我們一直生活在西西裡海,根本沒去過你們的聖湖,你認錯龍了。”紀墨無奈地解釋著。
弗萊根本不信,“彆妄想欺騙我了人魚!怪不得我們從來沒有見過惡龍的伴侶,原來他是把你藏在了西西裡海啊,幸虧獸神保佑,讓我發現了你們的行蹤。”這隻鷹一直沒有看到敖白的藍色眼睛,隻是先入為主地認定底下那條龍就是聖湖裡的那條龍,之所以在西西裡海看到他則是因為惡龍偷偷來看望自己的伴侶了。
敖白同樣停留在下方的海麵上,固執地緊緊跟著。
雙方陷入了詭異的僵持中。
此時,敖白的心裡已經慢慢恢複了幾分冷靜——他為
什麼還不逃回陸地密林?他在等什麼?他在怕什麼?
弗萊進退兩難。而且就算他再強壯,也架不住抓住條成年的人魚長時間的停留在高空中,他漸漸的累了,翅膀扇動的頻率越來越慢。
怎麼辦?族長本來是讓我來護送雌性安全取鹽的,現在卻抓住了人魚、激怒了惡龍,如果我執意要把人魚帶進密林的話,估計惡龍會憤怒得失去理智,一旦讓他發現不遠處的雌性們,那就糟糕了。
“敖白,你冷靜一點,千萬不要上岸!他們不會立刻殺了我的,你彆擔心啊。”紀墨也冷靜下來了,他幾次抬頭看襲擊自己的猛禽,慢慢地覺得對方扣住自己肩胛骨的爪子放鬆了力道——他沒有力氣了?那為什麼還不帶著我上岸著陸?他在等同伴們嗎?
“我一定會救你的,紀墨。”敖白堅定地說,他隻願意回答這一句。
雖然他們三個都在瞬間想了很多很多,可時間卻沒有過去多久。
人魚在無數次的抬頭觀察間、突然發現了那隻鷹的視線很少投向近在咫尺的叢林,而是時不時地望向右前方的
那個…海灘嗎?此時他被抓到了高空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西西裡海在那個位置有個小沙灘,有一道狹長的、隱蔽在礁石和雜草後麵的沙灘。
“敖白、那裡有個沙灘!”紀墨突然想通了,他大聲喊了一下自己的龍,然後尾巴用力地朝右前方甩了甩——這是他的一個小習慣,夫夫倆閒暇相處的時候,如果紀墨想讓敖白看哪個方向、或者讓幫忙拿哪個位置的東西時,就會朝那個方向甩甩尾巴。
白龍自然是明白的,其實他在下方也在密切地監視著那隻鷹,不過因為角度的原因,他隻能看到弗萊寬大的翅膀和伴侶瑟瑟發抖的身軀。
吼吼~~~~
白龍發出了一聲明白的吼聲,他馬上試探性地朝右前方的海域遊了一段,結果立即聽到了上方傳來一陣氣急敗壞擔憂的鷹的鳴叫。
紀墨當即大聲提醒:
“要小心敖白,前麵的黑色礁石後麵隱藏著一個海灘,如果那裡的海水不夠深的話你就不要遊進去,知道嗎?”
白龍的動作飛快,他此時也明白過來了,那隻鷹隻所以遲遲不敢飛回密林著陸,肯定是因為附近有他的同伴、而且應該不是幫手,否則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飛過去那兒尋求對付自己的更大力量了——所以,那裡多半是有雌性或者幼崽,總之是他在乎的東西就對了。
這回換成了敖白在海麵飛快地遊,弗萊在高空帶著紀墨飛快地追,可惜他實在是累了,飛行的速度遠不如之前,所以隻能儘力發出尖銳的示警性鳴叫,希望正在海灘上取鹽的雌性們會在雄性勇士的幫助下儘快地躲進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