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龍會麵戰(1 / 2)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紀墨用力在柔韌的樹皮上又刻了一道橫線,再次刻完了一個“正”字,巴掌大的樹皮上,已經刻下了兩個正字。

“十天了。敖白,我們已經在西西裡大陸的密林中足足待了十天。”紀墨半躺在白龍的身上,揚起手裡的樹皮給他看。

天亮了,他們筋疲力竭地找到了一條小河較深的位置,停留下來粗略整理出一個洞穴之後,雙雙依偎著開始休息。

昨晚,夫夫倆磕磕絆絆地沿著一條小溪慢慢遊,有幾段水流太淺,他們不得不變成人形上岸通過,更彆提是路上撞到了幾頭夜行的野獸,不可避免地發生了衝突好不容易製服它們逃脫後,又遇到了一個十分陡峭的瀑布,幸虧敖白對水流和冰的力量控製越來越熟練,他們才沒有費多少力氣就上去了,如果真要靠兩條腿爬上去的話,還不知道得耽誤多少時間。

這條河所處的地勢平坦、流域麵積寬廣、幽深而魚蝦眾多,敖白終於可以化為龍形舒展一下身體了。

“嗯,十天了。”白龍心疼地舔舐著伴侶的雙肩,隨著時間的過去,那上麵凸起的傷疤始終沒能像他期望的那樣消散平坦下去,成為永久性的疤痕已成定局。

紀墨摸摸他的龍角安慰他,“沒關係的敖白,我早就一點都不痛了,男子漢身上留幾個疤那是英雄的勳章。”

白龍仍舊是內疚地自責:“你不用安慰我,都是我的錯,如果那時我不忙著抓硨磲忽略了你的話,那隻鷹是不會有機會襲擊你的。”

“好了敖白,那完全不關你的事,本來就是我讓你去抓硨磲的,你忘了嗎?”紀墨困倦地說,他閉著眼睛靠在白龍的胸膛上,摸索著把樹皮和尖銳的石子裝回鮫紗袋子裡去。

“紀墨,你困了嗎?”白龍趕緊舒展了一下龍身,讓人魚更加舒服地靠著睡。

“嗯,我困得要命。十天了啊,我們還在大大小小的溪流小河裡轉悠,會不會是弄錯方向了呢?聖湖究竟是在哪個方向啊?”紀墨很快地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狀態中,兀

自憂心忡忡地念叨著。

白龍勾著頭看著懷裡的人魚,眨了眨眼睛,頗為確定地說:“我感覺我們應該離聖湖不遠了,因為最近的水流越來越集中、流向也都是一致的。既然是陸地獸人心目中的聖湖,我想那一定非常大,這附近的淡水就是朝著同一個方向彙聚——”

然後,他的冷靜分析被人魚悠長平穩的呼吸聲給打斷了。

“紀墨?紀墨?你這麼快就睡著了嗎?”白龍忍不住湊過去舔了人魚的臉頰一下,結果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可見睡得有多沉。

“一定是因為最近趕路太累了,不僅要遊、還要走、又要警惕陸地上的野獸和獸人,唉~你睡吧。”

白龍看了看熟睡的伴侶之後,又輕輕地放開了他,遊了出去觀察了一下外麵的情況,確定一切正常之後才回到這個臨時挖掘出來的洞穴中,檢查了一下水簾之後才敢回去圈著自己的人魚入睡。

我也有點累了。

沉睡的時間過得非常快,當白龍再次睜開眼睛之後,

天色已經變黑了,又到了應該打起精神趕路的時候。

可紀墨仍舊在沉睡,連尾巴都不帶甩動一下的。

“紀墨,紀墨,醒醒、天黑了。”白龍已經出去在夜色掩映之下遊了一圈,用龍形整整睡了一個白天後,他的精神狀態完全恢複了,此刻正帶了足夠多的食物回來,耐心地叫他的人魚醒來吃東西。

唔~~~彆吵!

人魚的眉眼皺得是滿滿的起床氣模樣,他憤怒地翻了個身,毫不客氣地用尾巴拍了白龍一下。

“你還想睡嗎?”白龍毫不在意地換了個方向又湊過去問。

人魚一動也不動,愜意地打著小呼嚕。

“那好吧,我等一下再叫你。”白龍自言自語,他慢慢變成人形,伸展了一下手腳等關節,輕輕遊到一邊安靜先吃魚蝦,時不時看一眼背對著自己酣眠的人魚。

過了好一會兒,敖白遊出去洞穴一看:天已經黑得透透的,真的要開始趕路了。

於是,他再次遊到紀墨身邊,這次是直接把他抱了起來,把蝦肉放到他的唇邊:“紀墨,快醒醒,我抓到了你

最喜歡吃的小蝦。”

人魚頓時怒了,他覺得自己完全是深更半夜睡得正香的時候被強行叫醒了,他的尾巴不斷地甩來甩去,拚命地想掙紮下去平躺繼續睡。

“紀墨,天黑了,天真的黑了。”敖白無奈地說,心想你就算不想趕路也要起床吃點東西吧?

——什麼?天黑啦?

十來天日夜顛倒的生活,讓紀墨已經習慣了天亮的時候說晚安、夫夫倆抱著睡覺,天黑了反而要趕緊起床吃飽魚蝦急匆匆地趁著夜色趕路的生活方式。

“天黑了嗎?怎麼這麼快啊?”紀墨掙來掙去鬨騰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強迫自己的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倦意十足地問。

敖白把食物放下,橫抱著人魚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幫助他清醒,“嗯,你還是很困嗎?沒有關係,你先吃點魚蝦,我可以抱著你遊,到時候你再接著睡。”

紀墨撓著癢癢眯著眼睛說:“哎那怎麼行,沒事我已經休息好了,估計是昨天晚上走了太多路的原因吧。”

嘖嘖嘖~昨晚的一大段溪流都清淺到完全無法遊動,

他們隻能靠雙腿在星光月光下摸索著走了過去,累個半死。

“吃吧,都是你喜歡的。”敖白把食物塞到伴侶手裡。

“不好意思敖白,下次你不用等我,直接把我推醒就行了。”紀墨沒甚食欲地吃著魚蝦,覺得還沒有吃就已經飽到了嗓子眼。

“我們雖然著急,但也沒有著急到一天黑就要走的程度。”敖白看著人魚明顯無精打采的樣子,心裡有些擔心。

紀墨吃得很少,他最近總是無時無刻的感到困倦,感覺放任睡的話他能睡足三天三夜。

今晚他們有點不幸運了。

紀墨今晚的狀態格外的差,雖然他前幾天也不怎麼好,但今天簡直是遊得一塌糊塗。

人魚的夜視能力非常弱,平時他都是緊緊跟在敖白後麵遊的,龍的夜視能力非常強大,他可以準確地避開密林河流裡的尖銳的枯枝、朽木、野獸骨頭和其它障礙物。

“哎~”紀墨又是一聲痛叫,他剛才一個困倦的恍惚

走神,又沒有注意到敖白的轉彎,直直地撞到一根樹枝上麵去了,胳膊上被劃破了一道口子,滲出了血珠。

敖白趕緊轉身,二話不說不顧對方的反對抱起他,小心翼翼地通過這一段異常湍急狹窄的河段。

“紀墨,你不舒服嗎?不要騙我。”

人魚慚愧地說:“我沒有不舒服,我隻是特彆困而已,對不起敖白,我在水裡也要這樣麻煩你。”

我簡直就是人形包袱、專門拖龍的後腿…

敖白點點頭,“如果隻是困了那就沒問題,你睡吧,有事請我再叫你。”

紀墨趕緊表示:“不不不,我等天亮了再睡吧。”

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他心裡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沒多久之後,紀墨強行睜著的眼睛就慢慢地閉上了,儘管他數次掙紮著清醒過來,可惜敖白的胸膛實在是太厚實太有安全感了,他最終沒有戰勝困意,在晃動中陷入了沉睡。

“他究竟是怎麼了?今天他已經完完整整地睡了一個白天,晚上我又特意很晚才叫他,怎麼就困成這樣了呢?”敖白在靈活地穿梭在密林河流水底時擔憂地想。

天蒙蒙亮了,抓緊時間遊著遊著,敖白突然感覺到了

不對勁:陸地獸人的味道嗎?怎麼連水裡都有?

敖白停了下來,不敢再往前,他凝神傾聽、同時望向水麵:外麵還非常安靜,隻有平常鳥雀的鳴叫聲。

他知道自己的銀白頭發在密林的河裡非常非常顯眼,所以除非確定安全,否則絕不會輕易冒出水麵。

前麵有一叢茂盛的水草,敖白遊了過去,借著水草的掩映悄悄浮上去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冒出水麵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糟糕了,居然遊到陸地獸人的部落中來了嗎?

這是一條水流非常平穩的河段,河水足夠的幽深,兩邊的河岸是非常空曠的綠茵草地,附近的叢林樹木比較稀疏。

“敖白~”這時,紀墨在寒季清冷的晨風中醒了過來,他疑惑地看了看四周,“不好意思我居然睡到了天亮嗎?”

“噓~”敖白捂住人魚的嘴,壓低聲音說:“小聲點,我們好像是遊到了哪個陸地獸人部落附近了,岸上都是濃烈的獸人氣味。”

紀墨強行振作起來,他拿開敖白的手掌,“不是吧?

這麼不走運嗎?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希圖說的東大陸獸人部落外麵的小河。”

敖白神情凝重地點點頭,“我猜應該是的,這裡的氣味跟希圖身上比較接近,跟鷹族是完全不一樣的。”

紀墨的心跳得很快,他扒拉著水草努力抻長脖子往四周看,當看到遠處的草地上殘留的野獸骨架、木刺、焚燒過的木炭灰燼的痕跡時,他當即斷定:

“不用猜了,這附近肯定有個獸人部落,他們會捕獵、會製作工具、還會生火烤肉吃熟食!敖白,我們立刻遊遠一點、找個地方躲起來吧,等天黑了再出來,希圖不是說過敖泱就是跳進部落外麵的河裡消失了嗎?希望就是這條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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