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青龍(2 / 2)

“嘭嘭嘭~”這是江術想打開牢門進來的聲音,他在外麵跟看守的鷹族獸人發生了劇烈的推搡。

紀墨心驚膽戰地坐著,落入了敵對方的部落裡,無論他怎麼求救解釋都不會有人搭理的,隻能祈禱那些看守的鷹族獸人夠堅定了。

“讓我進去,你們忘記特裡了嗎?他是你們的兄弟、可他現在被惡龍殺死了嗚嗚嗚…讓我進去!走開啊~”江術完全不顧自己的傷勢,在門口大吵大鬨,期間夾雜著一連串的安慰聲。

隻有紀墨絕望又無助地等待著可能會發生的一切,此時此刻他格外地想念敖白。

牢門被衝撞得更加厲害了,蘇亞和安吉他們幾個根本攔不住、也不忍心攔失去戀人傷心欲絕的江術。

下一刻,在紀墨圓睜的雙眼中,那個受傷的雌性最終用自己的眼淚和鮮血擊退了兩個充滿同情和憐憫的鷹族獸人,“砰”的一下推開門衝了進來。

“惡心的人魚!該死的人魚!你怎麼不去死?!”江術一進囚籠就直奔木床,抬手就扇了紀墨一個耳光,隨後揪著紀墨的衣服又推又搖,緊接著又是一個大力的

耳光。

“啪”…“啪”——沒法反抗、隻能忍受。

清脆的兩聲,紀墨咬著牙忍住了,臉頰火辣辣的疼,不過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裡的屈辱和憤怒——長這麼大,除了小時候調皮被父母教訓過之後,紀墨就基本沒有挨過打。

本來被圍攻挨打的本能應該是會手抱頭,可現在紀墨擔心著肚子裡的孩子,他早就把獸皮褥子團團堆在了腰腹部,雙手死死護著自己的肚子,低頭挨打。

江術狀若瘋狂,把心裡的怒火和仇恨都發泄到了俘虜人魚身上,他毫不留情地又抓又撓,把紀墨的臉和脖子手背撓出一道道血印子。

囚籠裡一片的混亂,蘇亞和安吉看著懷了幼崽的人魚雌性護著肚子一聲不吭的挨打、覺得對方挺可憐的,他們拚命地拉著江術往後拖,其他幾個憤慨的雌性也趁亂打了紀墨幾下。

——“你們的族長說要留著我的命去威脅惡龍,那你們兩個現在是想看著我被打死嗎?”

紀墨感覺挨打得差不多時突然開口,大聲提醒那兩個一直為難地站著圍觀的鷹族獸人。

這話一開始說是沒用的,紀墨心知肚明:他們是同一個部落的、我是俘虜,一開始就拿族長的命令去阻止的話很有可能會反彈,給他們一種人魚俘虜囂張猖狂的

感覺,那樣會被打得更慘;

現在說就比較合適:人魚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可憐兮兮了、遇難者家屬的怒火情緒也宣泄過了、該是時候阻攔了。

果然,在紀墨又挨了一個拳頭之後,那個瘋狂的雌性就被鷹族獸人給拉開了,順便把全部雌性往外麵請。

“好了江術,你已經出過氣了,這條人魚還不能打死,要留著要挾惡龍的,先出去吧啊。”

“彆難過了江術,人魚已經被打得很慘,你們都先回去。”

很快的,囚籠裡又隻剩下了紀墨一條魚,他抱著肚子發了一會兒呆後,忍不住發出一聲屈辱至極的嗚咽,抬手摸了一下臉,覺得哪哪兒都疼,眼睛一陣陣的發熱、鼻頭酸澀無比,可看著明顯有些期待在囚籠外盯著自己看的兩個鳥人,紀墨再也忍不住了、厲聲斥責:

“看什麼看?滾開!我死都不會在這個鬼地方流一滴眼淚,你們這些隻知道用下三濫手段偷襲毆打雌性的鳥|人,你們這一輩子都不配擁有雌性和幼崽!”

原本忍不住好奇想看看人魚流淚會不會變成珍珠的鷹族獸人又羞又惱,悻悻然地反罵:“閉嘴人魚,還想再挨打嗎?你這該死的惡龍的伴侶!”

紀墨罵過幾句之後又控製住了情緒、重新恢複了冷靜,他不再搭理外麵的兩隻鳥|人,心情簡直糟糕到了極點,唯一慶幸的是他總算暫時護住了肚子裡的孩子,

否則他真的會控製不住跟對方拚命的,哪怕不擇手段也要拉上一兩個墊背。

“敖白,你現在是不是在忙著救我啊?”紀墨側身躺下,麵對著牢門,心中悲涼又憤怒。

*****

人形的獨眼青龍容拓沿著河岸慢慢地走,手上牽著一根結實的藤蔓,弗萊的傷勢不但沒有好轉、反而在青龍有意的動手控製之下變得越來越嚴重了,昏昏沉沉地被捆綁起來放在結冰的古木河支流上拖著走。

“你最好不要欺騙我,鷹人。”容拓戾氣十足的說,他冷酷地一笑:“即使你欺騙了我,殺死你之後、我也能抓到其他的鷹人帶路。”

弗萊虛弱地說:“不會的,我怎麼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沿著這條河再走一會兒就會到達一個山穀口,龍果就生長在裡麵的峭壁岩縫裡,你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嗬~希望是那樣。”容拓惡意地猛一拽藤蔓,帶著鷹人在冰麵上滾動了好幾下,他自己則是愉快地笑出了聲音。

哈哈哈~我容拓變成了一條獨眼龍!

黑淩死了,哼~我就算回去南海也會受到王和父親的懲罰,還會被去清理出護衛龍的隊伍,那我回去還有什麼意思呢?

如果摘到了龍果的話,直接自己吃掉增強力量算了,反正我也不在乎留在南海

的家人朋友、他們也不會看得起我這條獨眼龍;至於吃下龍果是生是死、那就全憑海神的安排吧,本來要混著龍果、中和其毒性一起吃的白玉蟹膏和紅珊瑚草陸地上又沒有,死就死吧,我不怕…

弗萊被接二連三地甩動顛倒、心裡的怒意一陣陣翻滾,卻不敢表現出分毫,因為他知道前麵的獨眼青龍已經變成了徹底的瘋子、變態。

——自從青龍知道自己的一隻眼睛徹底瞎了之後,自卑絕望又憤怒,每當他狂性大發的時候、就是鷹人弗萊遭殃的時候:越是看到受折磨的鷹人掙紮慘叫、獨眼龍就越是興奮愉快,笑聲特彆的滲人。

快到了、就快到了。

弗萊的銀灰色眸子裡漸漸有了光彩。

前麵是一個狹窄的山穀口,古木河的支流會穿過去、和裡麵的古木森林中的古木主河彙合,最重要的是,那山穀是猛禽部落嚴加把守的入口之一,隻要外族人一靠近、穀口兩邊山腰上暗中潛伏的鷹族獸人就會發現,然後發起毫不留情地驅逐和獵殺。

——哪怕我不能活,也得讓這條變態的獨眼龍死!

容拓赤|身|裸|體地走在河邊雪地上,心中非常的茫然,他最近除了發狂時折磨虐待鷹人之外,其餘時間多半在焦慮:如果我單獨吃了龍果之後死去、那也就罷了,就此回歸海神的懷抱;那萬一我吃了龍果不但沒有被毒死、反而獲得了力量

活下來了呢?那以後該怎麼辦?

背叛了龍王、背叛了家族,南海是肯定回不去了;

其他海域也都已經有了龍族守護,離這裡最近的大型水域就是傳說中的聖湖和之前路過的西西裡海:

聖湖不能碰、惡龍早已凶名在外;

那就隻剩下西西裡海了,之前路過時,也沒有看到那條東海的弱龍,殺死一條不能化形的弱龍應該是很簡單的。

——那行,如果我容拓僥幸逃過一死,就去西西裡海生活吧!

正在容拓沉思間,猛禽部落的入口、那個山穀已經近在眼前了。

弗萊眼裡的光芒更盛,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有發現外族入侵的部落勇士對獨眼龍發起進攻的,如果獸神足夠保佑的話,說不定自己也能獲救。

可直到獨眼青龍拖著俘虜鷹勻速穿過了山穀的小徑之後,周圍還是靜悄悄的,沒有傳來任何的鷹嘯聲。

“發生什麼事了?這個位置不可能沒有獸人把守的啊?”弗萊心裡越來越著急,卻一時間想不出什麼理由拖住獨眼龍。

“完了,一定是部落有強大的外敵入侵了,否則這個重要的入口不可能沒有鷹…”

又過了一會兒,他們已經徹底進入了猛禽部落的範圍,前麵就是茂盛高大的古

木森林。

弗萊硬著頭皮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純正雄渾的龍的吼聲,憤怒無比,震落了樹梢的積雪、簌簌落下。

然後,又傳來了許多雄鷹進攻時發起的鳴叫聲。

弗萊的臉刹那一片慘白、眼睛蒙上了一層死氣。

“嗬~這就是摘龍果的地方嗎?”容拓怒極反笑,他用力一拽一甩藤蔓,把該死的欺騙自己的鷹人狠狠摔打了幾下。

“哈哈哈~果然,你還是騙了我。”容拓用力踹了弗萊一腳,臉上又露出了令鷹人恐懼的笑容。

不遠處的龍的吼聲和鷹的鳴叫交織在一起,聽起來真是夠亂的,不多時,忽然另一個位置又響起了另一條龍的吼聲。

“兩條龍?”容拓停止了踢打的動作,凝神細聽,他看著俘虜鷹絕望的眼神、心情突然就變好了。

“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就進去看看吧,我猜你們部落的鷹應該大部分都飛出去對付那兩條龍了。”容拓心念一轉,突然就拖著弗萊大步往裡麵走。

——哼~該死的鷹人居然敢欺騙我?看我不殺你們幾個族人消氣!

一想到那些解氣的畫麵,獨眼龍就興奮地笑了起來。

*****

不久之後,容拓果然順順利利地找到了那一片樹屋,而且沒有遇到什麼阻攔,他隨手把不知是死是活傷痕累累血淋淋的弗萊扔掉之後,就順著樹杆垂下來的藤蔓軟梯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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