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魚,我怎麼幫?(1 / 2)

“青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希圖呢?你不是跟我說他也在這兒嗎?”塔憂心忡忡地問。

屋子裡的火塘燒得很旺,前後門那兒都放置了簡單的屏風,門是虛虛掩上的,窗緊閉,屋子裡非常暖和。

青哲給老祭司遞了杯熱水,示意其先喝了暖暖身子,他將木墩往前挪了挪,和族親挨得很近。

這樣的場合,敖泱自然不會進來晃悠,他留在了外麵的觀景台上,不時地眺望一下遠處的密林,或者是掃視一下聖湖四周的情況。

“塔祭司,您先喝口熱水,不著急啊,無論您想知道什麼,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青哲溫和地笑著說,見到了久違的族人,心情肯定是愉快的。

“唉~這都是些什麼事啊。”塔苦惱地歎息搖著頭,慢慢地捧著竹筒喝熱水。

青哲聽到族親的抱怨後,尷尬地低下了頭,雖然他表麵上看起來挺灑脫的,可因為待會兒要回答的問題有些是他難以開口的,所以有點惶恐。

“塔祭司,我母父獸父他們…還好嗎?部落裡一切都還好吧?”青哲非常羞愧地小聲問。

老祭祀聞言重重地將竹筒擱在了旁邊的台子上,壓低聲音訓斥道:“虧你還記

得你是有母父獸父的?獸神節那天你突然失蹤之後,你的母父獸父著急得跟什麼似的,還要幫你照顧希圖,他們真是命苦啊,一把年紀了還總是要為你操心!之前你跟希格過不下去了、他們得幫著你渡過難關,後來你跟希圖來了聖湖、他們又是牽腸掛肚,如今又是怎麼回事?你自己說,現在究竟算怎麼回事!”

老祭祀的話,簡直就像一根根尖銳的刺那樣,將青哲的心瞬間戳出了十個八個窟窿,汨汨地滲著血。

青哲慚愧得頭都抬不起來,因為塔說的都是事實,他無法反駁。這就是他在敖泱的事情上一直猶豫不決的原因,目前海陸兩族的形勢注定他無法做出兩全其美的選擇來。

在有些事情上,他不是個孝順的孩子。

“塔祭司,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好——”青哲臉色蒼白、勉強鎮定下來回答。

這時,一直守在外麵的敖泱推門走了進來,相當有魄力的將全部責任扛下:

“彆怪青哲,不關他的事,獸神節那天,是我潛入你們部落,把他搶了過來,你想罵就罵我吧,我就是你們口中的惡龍敖泱。”

老祭司倏然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望著對麵的那個高大結實的陌生獸人,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對方。

“你、你就是惡龍?”

敖泱坦然點頭,“是的,我就是惡龍,當初希圖就是被我強行扣留下來的,青

哲也是。”

老祭司飽經風霜,他很快就看出來了敖泱看著青哲時那不正常的眼神,再扭頭看向青哲時,塔不敢相信地發現自己部落裡的雌性居然也沒什麼受到強迫不甘或者屈辱的表情?!

我的獸神啊!惡龍和陸地雌性嗎?

“青哲,你、你不會是…?嗯?你是瘋了嗎?”塔在震驚之下忍不住提高聲音質問。

敖泱的眼神非常懇切,他期待地看著心儀的雌性。

青哲來回看了看,重點是注視了一下那條沉默的龍,最後勇敢地挺直了腰,抬頭堅定地回答:“塔祭司,是的,就是您想象的那樣!我、我以後就在這裡生活了。”

“獸神啊,青哲,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老祭司拖著青哲後退了幾步,拔高了聲音顫抖著問,他從來沒有想象過居然會有陸地雌性敢決定跟惡龍在一起生活。

敖泱則是滿意極了,一貫棱角分明、自帶淩厲氣勢的臉都柔和了下來,眉骨上的傷疤都顯得不那麼凶狠了。

“塔祭司是吧?你不要再為難青哲了,他在這裡有我照顧。”敖泱難得帶著笑意說著軟話。

老祭司一時間接受不了這樣意外至極的消息,仍舊是拽著青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他心急、卻沒有辦法逃脫。

“一定是你強迫青哲的對嗎?青哲怎麼可能看上惡龍呢?”塔厲聲嗬斥。

“塔祭司,您先彆激動,咱們坐下慢慢說好嗎?”青哲央求道。

這時,對麵的臥室門被“哐當”一聲打開了,紀墨探出半個身子來,他穿著寬鬆的衣服,沒有裹上披風,睡眼惺忪、困倦地詢問:

“怎麼這麼吵?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敖白今天出去辦事,自然不放心將伴侶獨自留在湖底家中,因此他起床的時候就順便把紀墨給帶到了木屋裡,讓他繼續睡回籠覺,像這樣下雪的天,孕魚可以一覺睡到中午時分。

“紀墨,清醒一點,穿好衣服再出來,這個就是敖白給你請回來的祭司了。”敖泱淡淡地笑著介紹,他明顯發現對麵那條人魚的眼神都還是迷迷糊糊的、沒有焦距。

哦,原來是祭司啊。

什麼?這就是敖白請來的祭司嗎?就是醫生?產科醫生?

穿越魚猛的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過來,一把將手上的門板往後一推,又是“咣當”的一大聲,他快步走了出來,直接握住了老祭司的手搖晃了幾下,熱情洋溢地說:

“您好啊,原來您就是塔祭司啊,坐坐坐、快請坐下說話!來來來、您坐這!我總聽青哲提起您,他說啊您就是走獸部落最厲害、最善良、最仁心仁術的祭司啦!今天真是謝謝您了,願意過來幫我,唉~說實話我最近擔憂得都吃不下睡不著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

老祭祀剛看清了紀墨的長相、又很快被對方明顯凸起的肚子給吸引住了,身為祭司的習慣使然,他當然不會去推搡責罵一個孕育了幼崽的雌性。

何況紀墨又是天生的自來熟性格,有說有笑、又是感謝又是感慨的,硬是把老祭司給送回了火塘邊坐下,然後去倒了熱水遞過去,繼續握著對方的手開始噓寒問暖。

敖泱和青哲同時鬆了口氣。

他們也早就發現了,有的時候特彆窘迫的處境,都能叫紀墨給三言兩語給揭過去。

老祭司被按坐著,幾次想站起來再發作惡龍和青哲,但都沒能成功,因為坐在他旁邊的雌性實在是太太太熱情開朗了,愣是將他積攢起來的怒火給一點一點地壓下去了。

“…今天外麵又下雪了啊?哎呀真是凍得夠嗆!塔祭司您穿得可不多啊,我進去給您拿件外套出來,等著我啊。”紀墨寒暄了一大通之後,僅著單衣的他才覺得

周身發冷,他自然地摸了摸老祭司身上單薄的獸皮襖子,略顯吃力地站起來準備回屋去拿衣服。

“你起身的時候不能彎腰低頭,得扶著後腰、微微抬高上半身,這樣會舒服一些,動作要慢,幼崽禁不住大動作的顛。”習慣使然,雖然臉色還是不好看,但塔已經自然而然地指點著紀墨不合理的一舉一動。

紀墨感激地笑笑,依言站起來,惆悵地說:“謝謝您了啊,唉~我家離這裡很遠,這又是第一個孩子…唉~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我的伴侶也不會貿然將您請過來…”

“那個藍眼睛的獸人是你的伴侶?哼~他可沒有像你說的那樣有禮貌,我就不是被請過來的!”老祭司餘怒未消地說。

“呃~”紀墨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說:“您如果是說那個銀白頭發藍眼睛獸人的話,那確實是我的伴侶,他叫敖白。咳咳~敖白年輕不懂事,如果有失禮的地方,我先替他向您道個歉,實在是對不起。不過放心,等他回來、我一定會好好地說他,讓他親自給您道歉!”紀墨慷慨作大義凜然(大義滅親)狀,非常嚴肅地承諾。

可惜了,半開的門又灌進來一陣夾著雪的寒風,凍得穿越魚一個哆嗦,那正直的眉眼硬是被刮得擰了起來。

老祭司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當然也清楚眼前的年輕雌性是在耍寶賣乖,但

架不住年紀大了、竟格外偏愛這嘴甜乖巧恭敬愛笑的一套,塔負手長身站立,既然紀墨給足了自己麵子,他也不好再強行發怒。

“行了,你趕緊進去穿衣服吧,我確實見不得孕育幼崽的雌性受苦,這點就當是你贏了。”塔沒好氣地說。

紀墨樂嗬嗬地說:“什麼贏不贏的,全是因為您心善、心慈,青哲他就特彆敬重您,我聽說啊,走獸部落一多半的幼崽都是塔祭司接生的,實在是難得,我特彆佩服…”

誰不喜歡聽彆人誇自己啊?絕大多數人都是喜歡的。

所以,老祭司的臉繃了又繃、冷了又冷,最終還是緩和了下來,似笑非笑地望著穿越魚。

“嘿嘿嘿…”紀墨笑得很無辜,一副無比崇拜敬佩的模樣。

青哲在旁陪伴,也被紀墨的古靈精怪性格所折服。

“這條人魚啊,還真是…”敖泱抱著手臂,笑著輕聲說。

這時,紀墨已經進去穿衣服了,青哲看著時間,開始準備午飯。

塔聽到敖泱的話之後楞了很久,悄悄地拍了一下青哲的肩膀,拿下巴往旁邊臥室點了點、皺眉問:“他、是條人魚?海洋裡的人魚嗎?跟龍是同族的那種人魚?”

青哲小心地笑了笑,打量著對方的神色回答:“是啊,他叫紀墨,確實是條人

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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