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生看、這就是咱們的幼崽(1 / 2)

“啊~!”紀墨驚恐大叫,當時他剛踏上去就知道壞事了,那一小塊地板上鋪的居然不是雪、而是光滑無痕的冰塊。

突發意外時,身體的條件反射性自救會比大腦運轉得還要快,紀墨在往前麵撲倒的時候下意識地伸出了雙手、雙膝跪地,以緩衝並保護重要器官。

但在倒下的那一個瞬間、紀墨立即就顧慮到了孩子——他用儘全力在雙膝跪倒的同時極力抬高雙臂、向前拉伸上半身,總算是沒有讓肚子碰到地板,也沒有讓大腿和胸腔擠壓到腹腔。

“紀墨!”敖白當時剛彎腰拿起了籃子,聽到伴侶喊聲的瞬間他就猛地抬頭,卻看到了讓他心膽俱裂的一幕,可惜雙方距離有幾個步子,敖白也沒有瞬間移動的本事,等他竭儘全力撲了過去之後,隻趕得及扶住了紀墨撲倒在地的肩膀。

紀墨已經麵朝下趴在地板上了。

“怎麼樣?你怎麼樣?”敖白驚恐地問,他把紀墨扳過來抱起,一疊聲地急問,懊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子。

——剛才是鬼迷了心竅嗎?趕著去拿籃子做什麼?籃子又沒有長腿,應該先把紀墨送進去再出來拿籃子的!

可惜,這種事後的反省一般於眼前的突發意外是無用的。

“唔~~我的手腕…”紀墨雙目圓睜、眼前黑暗冒金星了一陣子、痛得五官扭曲,“我的肚子…”

剛才他摔倒的時候,強行改變了倒地的姿勢,因為不敢太借大腿的和膝蓋的力量、擔心擠壓到腹部,他幾乎沒有什麼緩衝的將體重放到了兩個手腕上,手撐地的瞬間直挺挺地硬撞,腕部劇痛得簡直想打滾痙攣尖叫。

“塔祭司!”敖白大吼一聲,飛快往裡衝。

“呃~~”令小白龍感到震驚的是、當他抱著紀墨往木屋裡奔時,居然也差點滑倒了一次。

——誰乾的?這都誰乾的?誰吃飽了撐的往地板上灑水?!!!

小白龍匆忙中憤怒地留神觀察了幾眼,又壓下火氣小心抬腳繼續往裡衝。

這一切隻發生在幾個眨眼的時間內。

“發生什麼事情了?”敖泱第一時間拉開了門、詫異地問:“紀墨他怎麼了?”剛才我打開門看時你們倆不是還濃情蜜意地擁抱著嗎?轉眼間怎麼成這樣了?

手腕上的巨痛緩過去之後,紀墨絕望地發現自己的肚子開始不舒服了,一抽一抽的隱隱作痛,並且那症狀還有加重的趨勢。

剛才雖然勉強沒有讓肚子直接撞上地板,但狠狠地顛了一下是肯定的。

“紀墨摔了一跤,塔祭司呢?”敖白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隨即焦急地詢問老祭司的蹤影。

“怎麼回事?立刻把他抱進去!”匆匆穿好衣服快步走出來的塔指揮道,“敖白,紀墨這是怎麼了?”

“紀墨在外麵摔了一跤,沒有直接撞到肚子,他說手腕痛。”敖白緊張得說話都不是平時的腔調和節奏了,他飛快地將伴侶抱進了臥室,小心平放在床上。

這種情況塔畢竟見得多了,他冷靜地安排:“讓青哲燒點兒水,準備些食物和乾淨衣服,去把窗關緊了、蒙上獸皮,搬個燒得旺旺的小火塘進來,放在門後,彆靠床太近了。”

“好、好、好!”敖白答應了幾下,眼睛卻粘在了床上的紀墨那兒,一時間竟然不大能邁得動腿。

“還不快去!”塔用力拍了一下敖白的胳膊,厲聲嗬斥催促。

敖白這才猛然喘息了一下,僵著一張臉飛快地跑出去了。

“還需要什麼?”敖泱快手地將窗子關好,蒙上獸皮之後轉身詢問。

塔頭也不抬地說:“你出去,讓青哲儘快進來幫我。”

敖泱點頭,大步走了出去,眉頭也是忍不住地擰緊:剛才在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這個木屋紀墨天天上來溜達、又有敖白護著,從來沒出過意外的,怎麼今天就摔倒了?

此時,青哲也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從房間裡跑出來了,這樣冷的天大家都起得晚,都美美地窩冬呢。

蒙頭大睡的他是被敖白大力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的。

“紀墨摔倒了?怎麼這樣不小心呢?”青哲攏了一下衣服,同樣是驚慌失措的樣子。

“塔祭司讓燒點兒水,還要食物和乾淨衣服、小火塘,幫幫忙好嗎?”敖白語速極快地複述,一邊就快手快腳地從雜物間搬了個備用的石質小火塘出來了,忙忙地從客廳的大火塘那兒撥弄炭火和乾柴,嘴唇抿得很緊、手指在微微地顫抖。

青哲聽完之後無頭蒼蠅似的原地轉了一個圈,然後才跑過去開始準備燒水。

“青哲,你進去幫忙吧,外麵的事情我和敖白來做。”敖泱安排道。

“哦、哦,好!我這就進去。”青哲一拍額頭,又急急地起身跑進了內室,他心說:

——想來也是,這裡就自己還算有點兒經驗、方便進去打下手,剩下的不是小獸人就是龍,他們手腳粗重,幫不上忙的。

小白龍本來天生就懼熱不懼寒,烤火時從來都是往後坐、對喝熱湯吃熟食也沒有什麼興趣,此時卻像完全不怕火那樣,點燃小火塘時就差直接上手去抓了。

此時

“啊~~~!”裡間傳來紀墨的一記聲音劈裂的痛叫,聽得人心臟一陣緊縮。

敖白又是猛然喘息了幾下、神色痛苦,手上“啪嗒”一聲硬是捏斷了一根乾柴。

“彆怕,有祭司幫忙,會順利的。”敖泱一邊燒水,一邊安慰道,“你要快點,屋裡冷需要火塘。”

“嗯!”敖白又極力平複了自己的情緒,飛快地點燃了一個燃燒得紅彤彤的小火塘,端起來就往內室而去。

敖泱迅速罵道:“連獸皮都不包一下,你那爪子不想要了嗎?”

本來石質火塘是有倆耳朵狀手柄的,搬動時一般是拿塊獸皮裹著搬。

“沒事,剛燒起來的不燙。”敖白頭也不回地說,他感覺自己的神智和身體已經完全分割成兩部分了:身體在忙碌地完成祭司的各項命令、神智卻已經徹底被裡間伴侶的慘叫嗚咽聲所攫奪。

敖泱拎著石鍋,飛快地衝出去外麵想取點兒湖水進來燒開時,結果他也差點被外麵靠近石屋右窗的大片大片薄冰所滑倒。

他心裡一震、眼睛立刻望向了那間屋的窗戶。

裡麵正心虛窺視著的容拓立刻矮身、從窗台邊挪開,背靠著牆壁,心“砰砰砰砰”跳得連成了一串,幾乎分不出間隔。

敖泱心裡有了底,他冷哼一聲,先過去邊上打了水進去燒,決定有空了再去收拾那條一天不闖禍就吃不下魚蝦的青龍。

“哎呀~怎麼了?誰在叫?這聲音真可怕!”床上的希圖被一聲格外尖銳的慘叫所驚醒,小虎崽一下子從獸皮褥子裡鑽了出來,輕巧地跳到地上驚訝地問。

本來他是挺警覺的,奈何昨晚和容拓玩鬨到了後半夜才睡下。

“紀墨?獸神啊是紀墨的聲音,他怎麼了?”小虎崽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之後就受到了驚嚇,他望著站在窗戶旁邊的容拓問。

“我、我也是剛醒,不大清楚。”容拓聲音飄忽地回答,“好像是紀墨的孩子要出生了吧。”

小虎崽大為吃驚:“什麼?哇~~~!終於要出生了嗎?我等很久了啊。”說完之後,他就興奮地從臥室裡飛竄了出去,差點撞到敖白的腿。

而他的舍友容拓,雖然老早就知道了外麵的情況、心裡也想著出去看看,但他又怕挨揍甚至被敖白給打死,此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屋子裡來來回回地踱步。

“敖白,紀墨的幼崽生出來了嗎?”希圖扒著小白龍的腿問。

“沒有,暫時還沒有。”敖白直直地杵在門外,兩手死死握拳,咬著牙、從牙縫裡出聲回答。

在旁邊做早餐的敖泱招呼道:“希圖,你過來,彆打擾他。”

小虎崽蹦蹦跳跳地走過去,壓低聲音又問:“紀墨他什麼時候能把幼崽給生出來?”

敖泱隨手在湯鍋裡丟進去一把蝦,粗魯地翻攪了幾下。

“這個不一定,祭司才知道。”

希圖不知道清早時發生的意外,他兀自興奮地蹦躂著:“哈哈哈~所以我很快就會有一個新朋友了是嗎?如果是龍的話我可以帶著他在湖裡遊,如果是人魚的話我可以請他吃果脯啊哈哈哈~”

敖泱眼尾一挑,敏銳地捕捉到了通往後觀景台的門縫隙裡光線一明然後一暗、一暗然後又是一明。

“希圖,幫我看著火,這個湯紀墨和他的幼崽待會兒要喝,你要是肚子餓了就自己烤蝦烤肉吃。”敖泱分配了一項任務給激動莫名的小虎崽。

“好!沒有問題,就讓我來熬湯吧!”希圖嚴肅認真地蹲在了火塘前,雖然時不時還打幾個嗬欠,但即將見到新朋友的期待卻支撐住了困倦不已的他。

敖泱站起來往後觀景台走,路過守門的敖白時,他用力拍打了一下兄弟的肩膀,以給他傳達一些無言的支持。

“大哥,幫我問問他,先彆動手,問清楚了之後我想親自動手。”敖白輕聲說,他也往後門那兒掃了一眼。

小白龍也已經注意到了那兒的異樣。雖然還不清楚具體經過,但從眾人的表現和對容拓的了解上就可以得知,外麵地板上的冰層跟青龍絕對脫不了乾係!

否則以容拓的性格,他第一時間就得衝出來問東問西“湊熱鬨”了。

兄弟倆有著天生深厚的奇妙默契,敖泱點點頭:“知道,我去看看。”

敖白神色冷峻地緊閉了一下眼睛、許久之後才用力睜開,聽著裡麵伴侶時不時

地痛苦嗚咽實在是心痛如刀絞,完全無法分心去處理其它事情。

如果不是塔強硬驅趕礙手礙腳的孕夫家屬、話又說得特彆重的話,敖白根本就不願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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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泱動作輕巧地推開門,然後反手關上,靜靜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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