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敖沂西海來使(1 / 2)

木屋裡的氣氛非常溫馨,因為在木盆裡活潑遊動的白金小龍吸引了絕大多數的注意力,尤其是塔、青哲和希圖這三個陸地部落的成員,他們圍著木盆,嘖嘖稱奇,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塔毫不掩飾地驚奇道:“我的獸神!這麼可愛的小龍長大後就會跟敖白一樣了啊。”

聽這語氣,老祭司明顯是有些惋惜的。沒辦法,陸地雌性對於成年龍族獸人有著很深的畏懼和忌憚厭惡之情。

敖白抽空給了塔一個眼神,俊朗的眉眼微微不滿——什麼意思?我的幼龍長大了不像我還能像誰?

塔自知失言,倒也不怎麼驚慌,氣定神閒地把話給圓了回來:“哇~我看這小龍的樣子,他以後肯定會成為出色的龍族獸人!”老祭司心裡悻悻然地提醒自己:

為了合果、為了合果,絕對不能讓敖白對我生出不滿之意!

敖白聽完後臉色才好看了些,一本正經地自謙著說:“他還小,能看出什麼來?要教要學的還多著呢。”

當然了,如果說那些“嚴父”的訓誡時小白龍能彆笑得那麼明顯寵溺,說服力應該會大一些。

容拓倒也不是完全魯莽的,他的父親容奕怎麼說也是南海的護衛龍領隊,從小就接觸著王族龍長大,場麵上的話也耳濡目染死記硬背了一些。

“小王子一出生就這樣健康活潑,又繼承了王強大的血脈氣息,將來絕對會是出色的西西裡海龍族的繼承者!”容拓慷慨激昂地表示,整條龍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唔,敖泱是我永遠都認同的大王子,那這剛出生的幼龍就先叫小王子吧。

但他又控製不住用眼角去偷偷觀察敖白的臉色,容拓小心翼翼地詢問:

“您沒有生我的氣了吧?要不、以後我再也不會在木屋裡使用改造能力了行嗎?”

敖白仍舊將手放到了木盆中,小龍遊累了之後,果然準確地依偎在了父親的掌心裡,蜷縮起來開始入睡。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幼龍剛出生時會極度地依賴雙親,因為他缺乏自保的力量、沒有安全感。一家三口本來應該在水裡生活的,幼龍會形影不離地跟隨著父母,可惜這裡不是溫暖安全的東海深海,外麵是結冰的陸地聖湖,對剛出生的幼龍而言實在是太不適宜生存了。

“容拓啊,”敖白歎息著說,“我問你,你究竟把改造能力當成了什麼?”

獨眼龍看著還算安全,總算敢蹲在木盆邊上近距離地觀察小龍了,同樣作為已經成年的龍族獸人,他的年紀和敖白相差無幾,自然也在渴望成家立業生子延續血

脈。

“我跟您說實話吧,”容拓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容拓其實也沒有什麼野心,當初南海龍王敖昆發現了龍果之後,南海有幾條受寵的王族龍和護衛龍都已經被賜予了龍果、順利變成了改造龍,我是真的羨慕、羨慕得要命!”

敖白又伸出另一個手掌進去溫水中,攏著小龍、讓他可以安心休息。心平氣和地問道:“你是羨慕他們什麼?”

提起那些,容拓的眼神依舊炙熱:“當然是羨慕他們的強大和地位了!如今在南海,成為改造龍之後,不僅可以得到王族的寵信、家族的重視,還可以得到許多雌性的青睞,改造龍在選擇伴侶時可以擁有很多的選擇——不像普通龍,想求得一條喜歡的雌龍談何容易啊!”

敖白點點頭,表示理解,“你說的那些我都明白,曾經我沒能化形之前,那些苦頭吃得可比你多。”

“那是自然!”容拓一激動、忍不住又說出了心裡話,“您看看您雖然貴為東海的王族龍,但在沒能擁有強大力量之前,根本就沒有雌龍、甚至是雌蛟願意跟您結為伴侶,所以您隻能跟紀墨——”

話說到這裡時,容拓總算是反應了過來,硬生生刹住了話頭,表情非常尷尬。

敖白再次點頭,“是,你說得沒錯,當時父王母後也曾為我謀劃過,可惜都沒有成功,雌性們不願意的時候,拒絕的理由比海中的小魚小蝦還要多——但是我告

訴你,我跟紀墨在一起不是被強迫、而是兩情相悅的,紀墨就是海神為我安排的伴侶,難道你不覺得嗎?”

此時,青哲和塔正在合力烤肉燉湯,由於紀墨的突然生產、大家已經忙碌得錯過兩個飯點了,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希圖作為最不能挨餓的幼崽,正在埋頭啃食烤肉中,他頭也不抬地插話道:

“紀墨很好啊,我想你們海裡再也沒有第二條像他那樣好的人魚了。”

敖白眉頭一挑,戲謔地說:“哼~看來希圖是跟紀墨久了,說話也像是抹了蜜一般甜。”

小虎崽就當這是對自己的誇獎,笑眯眯接受了。

容拓雖然挺糾結的,但想想紀墨平時的言談舉止、再看看趴在敖白手掌中酣睡的白金小龍,他隻能服氣地點點頭:“紀墨、紀墨還是很不錯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人魚能孕育龍族的後代呢,要是早知道,我就不會日日夜夜跟在那幾條雌龍的後麵獻殷勤了,受了那麼多的白眼和窩囊氣,一條也追不上…”

敖白貼心地提醒他:“紀墨不是普通的人魚,你去找我可不敢保證也是這樣的。”

容拓嚴肅地頷首,表示同意。

“容拓,你現在是我西西裡海的護衛龍領隊,當初邀請你時、原以為你會問清楚為什麼,但你沒有。”敖白不疾不徐地說,說話間更為的沉穩,氣度雍容。

“為什麼?難道不就是因為我是改造龍嗎?”容拓胸膛一挺,依舊為自己的改造龍身份感到自豪。

敖白淡淡解釋道:“不完全是。容拓,龍果你吃了、沒被毒死,確實是件幸運的事情,但你不應該把這個能力當成是炫耀的資本!現在雖然海洋中的改造龍很稀少,但龍果可不稀少,用珍珠就可以從陸地獸人手中換取。所以,將來海洋中的改造龍隻會越來越多。那麼,你感覺自己的特殊地位還能保持多久呢?”

容拓開始變得煩躁,他打心底裡不願意接受那種“海洋處處皆是改造龍”的局麵,但敖白說得沒錯——整個海洋龍族渴望變強的欲|望誰也擋不住。

另一邊,塔他們正在高聲笑談,談論的內容還是紀墨和他生的幼龍。

敖白繼續小聲分析:“當初容尼那群龍的去向我之所以沒有問你,是因為我清楚龍果毒發時你是身不由己的。但你們從南海過來換龍果,卻發生了這樣重大的意外,敖昆勢必不會罷休,肯定會派龍過來查看。”

“那怎麼辦?”容拓急了,“我現在可是西西裡海的護衛龍領隊了,您可得保我啊!”

敖白抬手、示意其彆激動,“你放心,我敖白說話算數,隻要你容拓一日還是我封海的護衛龍、保護著西西裡海,我就會保你一日!但是,你得能擔當得起護衛龍領隊這一稱號。”

容拓無措地說:“我、我哪裡做得不好嗎?王安排的事情我從來都是認真完成

的啊,真的!我沒有陽奉陰違過。”

敖白歎了口氣,勉勵道:“我知道,你做的我都看在眼裡。容拓,我曾經聽容尼他們說過,你的父親是南海的護衛龍領隊是嗎?”

提起自己的父親,容拓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敬畏地說:“是的。”

敖白循循善誘道:“那你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你跟你父親的為人處事比起來、都有哪些不同,究竟誰的言談舉止思維方式才更適合護衛龍領隊這個位置呢?”

獨眼青龍說不出話來,在他心目中父親永遠是一道深邃平靜的海溝:深不可測,卻總是能容納狼狽或傷心的自己躲藏其中。

——可惜,如今他不敢回去。

敖泱又說:“容拓,我說想將西西裡海建設成為最強大富饒的海,是認真的,希望你能跟上來。隻要你用心,雌龍會有、雌蛟也會有,該有的都會有的。拿出你當初闖入密林大鬨猛禽部落和吃下龍果的決心和勇氣來吧,但必須把魯莽和幼稚過濾掉!”

容拓深深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保持沉默——小白龍的話戳中了他一直以來隱藏得很深的、關於父親的許多回憶。

點到為止之後,敖白不再就此話題多言,他撂下一句:“行了,你去吃東西吧。”

敖白穩穩地端起木盆,把已經吃飽喝足酣睡的小龍帶進了臥室,讓他跟紀墨待

在一起。

*****

紀墨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

鼻端縈繞著食物的誘人香味,周遭非常溫暖,靜謐又舒適。

迷迷糊糊想多睡一會兒的紀墨突然聽到敖白在旁邊說話,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卻異常的清晰:

“不行,你先自己遊一會兒。”

“彆出來,外麵下雪,當心凍掉你那小尾巴!”

“唉~~~唉~~~安靜待著好嗎?”

“…你母後還在休息…彆鬨…”

紀墨渾身疲憊,累得不想動一下手指頭,他在意識深處疑惑地想:敖白這是在跟誰說話呢?語氣這樣親昵,不像他平時的耿直含蓄性格啊。

正在疑惑間,他聽到敖白又說話了,語氣非常的無奈和妥協,但又帶著明顯的寵溺:

“好吧,好吧,就讓你上床去待一會兒,但不能亂動知道嗎?”

熹微的晨光中,牆角的小火塘燒得很旺,室溫還算不錯。

敖白輕手輕腳地把已經清醒過來不樂意獨自待在木盆裡的小龍抱出來,擦乾他身上的水珠,手法笨拙、略顯僵硬,表情極為認真。

然後,敖白掀開了紀墨身上蓋著的第一層褥子,將小龍放了進去,可惜遇到了一點困難:

因為,小龍的金色小尾巴還緊緊地纏在了他的手腕上,說什麼也不肯鬆開。

“鬆開、聽話!”敖白伸出手指撫摸了一下小龍的脊背。

可惜對方是聽不懂的,所以也沒有執行父親的這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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