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一邊纏著父親的手腕,一邊堅持往紀墨身邊爬,同時極為不高興地推搡著周圍的獸皮褥子,他很不喜歡這種奇怪的觸感。
敖白再次沒轍,因為每次他嘗試著狠狠心掰開那金色小尾巴時,小龍總會顫抖一番、再扭頭“望”向自己,雖然他仍舊是緊閉著雙眼,但那可憐又執拗的樣子總能打敗敖白的堅持。
這可不是比拚實力,完全是敖白自己不敢一再的使勁兒。
“你…行了,你贏了!”小白龍無奈,隻能順從地坐下來,陪著幼龍玩鬨。
外麵不時傳來冰塊碎裂的巨大動靜,“嘩啦嘩啦刺喇刺喇…”
父母都在身邊,幼龍總算是高興了,一條龍在獸皮堆裡摸爬打滾,憨態十足,片刻之後,他還真挪到了紀墨的臉頰旁邊,爪子揪住了一小縷黑發後,不管不顧地就用力扯。
敖白剛好扭頭去望向窗邊縫隙,觀察外麵遊過的青龍,等他回過頭時,紀墨已經被揪醒。
“啊啊~~~~”紀墨感覺自己有幾根頭發正在被用力地撕扯,揪得頭皮一陣痛。
“這個不能玩,趕緊鬆開你母後的頭發,聽到沒有?”敖白趕緊嘗試去掰扯小龍的爪子。
奈何小家夥仍舊不願意鬆開。
紀墨慢慢地被鬨醒了,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小龍脊背上的金色一線鱗片在閃爍,還有那執拗揪住自己的頭發的爪子,最重要的是他臉上的神情看起來還頗為的委屈。
“怎麼了啊寶貝兒?你這是在叫爸爸起床嗎?”紀墨笑問。
敖白歉意道:“把你給吵醒了,孩子不願意在木盆裡待著,非得出來,我擔心他會爬到火塘那兒去,隻好讓他待在這裡了。”
紀墨徹底清醒了過來,睡得後腦勺都發麻了。他剛想抬手摸摸小龍,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包紮了起來,彌漫著一股子草藥氣味。
“沒事,我也睡醒了,孩子還聽話吧?”紀墨笑著說,他剛想坐起來、卻撕扯了傷口,臉色一白,“呃~~~”
敖白趕緊攔住他:“彆動,傷口要想養好還得花一段時間,我說讓你用白玉蟹膏你又不同意!”
不過不等紀墨回答,敖白又坦誠道:“雖然你不同意,我還是讓塔給你用上了
,彆生氣啊。”
——不過就是一點子白玉蟹膏嗎?等咱們回了西西裡海,我再去抓幾隻白玉蟹就是。
紀墨語塞:“…用都用了,生氣有用嗎?原本我是想留著應急的。”
說話間,小龍已經成功爬到紀墨懷裡去了,他終於鬆開了雙親的手腕和頭發,愜意窩在紀墨溫暖的心口處。
“難道昨天的情況還不算緊急嗎?那還有什麼算緊急?”敖白不讚同地說。
“哎呀~坦白說,我是想著留給孩子用的。”紀墨低頭吻了吻小龍的腦袋說,“你說怎麼會這樣神奇呢?昨天你跟我說的時候,我頭一個想的就是不能用,得留給孩子!尋常過日子,磕磕碰碰難免,養大一個孩子想想就不容易。”
敖白伸手、想把小龍從伴侶的心口上挪下來,這家夥雖然瘦小,但也不能待在那樣的位置上。
紀墨睜大眼睛趣味盎然地看著,他分明看到小龍的爪子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同時還膽大包天地用尾巴去抽打他父親的手。
“…真是沒規矩!連我你都敢攻擊?”敖白輕聲訓斥道。
“行了,他能聽得懂才怪!讓他待著吧,不礙事。”紀墨看著孩子仍舊緊閉的眼睛,心裡微微的著急,但夫夫倆被塔祭司罵過一頓之後,都不敢再去觸碰孩子的眼睛,生怕真做出什麼悔恨終生的事情來。
敖白感慨著評價道:“這孩子性格比較霸道,脾氣還不小。”
穿越魚立刻忍不住護犢子,“喂喂喂~孩子才剛出生,他能有什麼脾氣?還霸道呢,這怎麼可能!”
還彆說,小龍待在紀墨身邊時,確實挺乖巧的,安靜地趴著休息,不像在敖白身邊時,不是想玩就是要鬨,總之就是安靜不下來。
小白龍難掩憋屈地閉嘴了。
“噯~孩子還沒有名字,你想到什麼好的沒?”紀墨忽然問。
敖白突然有些彆扭起來,嚴肅地說:“沒有,你呢?還是你來吧。”
穿越魚斜睨了伴侶一眼,心中了然,平靜地說:“還是你來吧,孩子是條小龍,龍族的血脈傳承最重要,馬虎不得,規矩怎麼樣、咱們就怎麼做。”
紀墨說得沒錯。
在這個世界中,海洋龍族對父係血脈傳承看得非常重:王族龍、護衛龍、蛟龍,父親是什麼、後代就是什麼,等級秩序極為嚴格。
“沒事的,不管他叫什麼,都是我的孩子。”紀墨坦然笑道。
——唉~姓敖還是姓紀什麼的,無所謂了,名字隻是個代號而已。
敖白鬆了一口氣,“謝謝你紀墨,這是咱們的第一個孩子,他會是西西裡海下一任的王。”
“嗯,我理解,所以他必須得是敖姓的王族龍,你放心,我真不介意這個。”
白金小龍突然又動起來了,小小的龍身在獸皮毛毯裡打著滾。
“嗯?怎麼了?”紀墨馬上被拉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敖白看的次數多,笑著說:“估計是餓了吧,我剛才本來就是想去給你們拿食物的,是他自己鬨騰著不讓我離開。”
言下之意就是:知道錯了嗎?活該餓你一陣子!
“紀墨,你知道嗎?陸地獸人有他們的聖湖,其實咱們海族也有自己的聖地。”
“哦?是不是傳說中誕生了最偉大龍王的那一片海?好像是叫沂海對嗎?”紀墨不怎麼確定地說。
敖白點頭:“是,就是北海儘頭的沂海,傳聞那兒終年被冰雪覆蓋,但沂海是天然的溫熱,孕育了龍族。”
“所以呢?”紀墨隨口問,他縱容著小龍在身上隨心所欲地翻滾著,不忍心阻止他,“嘿~我說難道你現在不是應該去給孩子準備食物嗎?兒子餓得在打滾了都!”
敖白不為所動,繼續說出自己的打算:“不如,孩子就叫敖沂,好嗎?”
紀墨琢磨一下,用地球魚的思維商量道:“敖沂啊?倒沒有什麼不好的,隻是…你用龍族聖地沂海給孩子取名字,會不會太大了些?”
孩子能壓得住嗎?不是說小孩名字不能取得太大,免得折了福氣什麼的…啊啊
啊我在想什麼我呸呸呸!
敖白滿懷期待地說:“當然壓得住!紀墨,我已經感受過了,這孩子比較徹底地繼承了我,雖然還沒有顯露出來,但我相信咱們的孩子不可能會差!”
“是嗎?這是好事啊。”紀墨高興地說,索性他也不再顧慮那麼多了,“行吧,就叫敖沂!是我多慮了,這裡的人根本就不會去介意那些。”
至於能力什麼的,如果孩子像敖白,那就再好不過;如果有個如果,我也有辦法讓他強大起來。
此時,下一任西西裡海之王——敖沂,正餓得滿床打滾,卻苦於還不會說話。
紀墨心疼了,“名字就這樣定了吧,你趕緊去弄點兒吃的,這麼小的孩子哪裡挨得住餓!”
敖白這才起身,把窗戶推得更開了些,恰巧破冰的容拓再次經過下方,他高興地打招呼:
“早啊王,小王子他醒了嗎?”
敖白微笑著說:“你也早,敖沂已經醒了。”
“敖沂?哦,原來小王子已經有名字了啊。”容拓恍然大悟道,“挺好的,沂海之王才是龍族最偉大的王,希望小王子將來的成就可以跟第一任龍王比肩!”
此話深得小白龍之心,“謝謝了,但願承你吉言吧。”
說話間,容拓又已經乾勁十足地往前麵清除冰層去了。
“是容拓啊,他今天怎麼起得這樣早?還幫忙清除冰層?嘖嘖~”紀墨小聲疑惑著。
敖白滿意地笑了笑,轉身出去,“我去給你們準備早餐,敖沂非常好動,你留心著點。”
“知道。”紀墨頭也不抬地吐槽,“你讓他餓肚子、他能不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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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嫣雀躍地說:“要出發了嗎?”
敖沐誌在必得地笑著說:“嗯,認真說起來,敖白的母後還是咱們西海的王族雌龍呢,現在西西裡又成了敖白的封海,作為朋友和鄰海龍族,過去拜訪祝賀一下也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