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季依依不舍離彆時(1 / 2)

西西裡大陸聖湖的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風不間斷地吹,雲且來且往,天空愈發的清朗起來。岸上的雪、湖裡的冰悄然消融,邊上有嫩綠的草芽兒冒出了尖,周圍的鳥雀鳴叫越發的清脆婉轉。

不知不覺,寒季已經結束了。

湖底的家中,敖白慢慢地清醒過來,舒展了一下身體之後,他輕緩地扭頭看著旁邊的伴侶和幼龍。

小王子敖沂正待在最讓他感到安心的位置上酣睡——紀墨和敖白的中間,紀墨側臥,懷裡摟著自己的小龍,母子倆相對而眠。

敖沂已經長大了許多,約莫有敖白胳膊那麼粗了,身長明顯見長。

敖白看了一會兒之後,滿足地笑了笑,儘量放輕動作遊下了床,準備出去做事。

不過,當小白龍剛遊到門口時,後麵又傳來了敖沂的動靜。

“吼吼吼…”

小家夥目前隻會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稚嫩吼聲。

敖白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轉身,對上了小龍那雙澄澈湛藍的眸子,小家夥動作慢吞吞,歪歪扭扭地從裡麵遊出來,顯然還不大清醒,動作遲緩。

“再回去睡一會兒好嗎?”敖白商量道。

小龍自然是聽不懂的,他自顧自地窩在了父親的懷裡,金色的尾巴熟練地纏了上去,牢牢地掛在了敖白身上。

“上麵正化雪,挺冷的。”敖白輕聲提醒道,“沂兒,不想守著你爸爸了嗎?”

這是紀墨明確提出的意見:孩子無論是叫你父親、獸父還是父王都行,但我必須是敖沂的爸爸,得按照我的規定來稱呼,你們可千萬彆教錯了哈!

敖沂歪著腦袋,閉上眼睛打盹兒。

敖白寵愛地蹭了蹭小龍,打趣道:“你還挺機靈的,知道早上不能吵著爸爸,你也知道怕啊?”

短暫地醒盹兒過後,敖沂很快恢複了活力,他鬆開了父親,主動往門外遊去,小龍最喜歡在水裡自由地遨遊。

敖白看著幼龍毫不費勁地通過了自己布下的水簾,不禁既頭疼又驕傲:這孩子果然是繼承了我的力量,但他實

在是太淘氣了,根本不敢將他一條龍留在家裡,因為關不住!

小龍興致勃勃地遊了出去,時不時回頭看看父親,敖白緊隨其後,任由對方帶著遊,這也是鍛煉孩子的一種方式。

片刻之後,敖白開口了:“回來,咱們今天不下暗河。”

敖沂聽不懂,繼續往暗河方向遊,他記性很好,敖白帶著他去過幾次暗河抓小青蝦,他就記住了路線。

敖白氣定神閒地停在了原處,他知道小龍會回來的。

暗河入口就在眼前時,小龍高興地停了下來,再次回頭尋找父親的蹤影。

“?”小龍眨眨清澈單純的眼睛,意思是:怎麼不遊過來啊?

敖白重複:“回來。”

“?”小龍有點著急了,但意識到了父親的不讚同,他往回遊,拿尾巴纏著敖白的爪子,拖著他往暗河方向而去。

“好了沂兒,我們今天不去暗河,到湖麵上抓大魚去

。”敖白解釋道,他直接摟住了小龍,帶著他盤旋上浮。

寒季已經結束,暖季悄然到來,湖麵上的冰層漸漸消融,清淩淩的十分通透。

剛開始帶幼龍出來時,紀墨還曾經不放心阻止過,擔心凍傷了孩子,可有一次夫夫倆忙著手頭的一點事,大意了,敖沂被容拓帶上去玩耍,回來時一點事沒有,從那以後敖沂才獲得了可以上去木屋的機會。

敖白帶著小龍上到湖麵時,也已經習慣早起的容拓已經在上麵繞圈子清除殘冰了,希圖穿得很少,正劃著小木船追趕著青龍,又叫又笑的。

“啊啊啊~你等等我!”希圖賣力地劃著小船。

“懶得理你,我忙著呢。”容拓沒好氣地回答。

容拓感應到了敖白的氣息,他扭頭看,遊過去招呼道:“早啊王,小王子你也早,真是條勤快的小龍,總是起得這樣早!”

希圖馬上將小船劃過去,高興地問:“敖沂、敖沂,你還認得我嗎?我是你希圖哥哥啊。”

小龍在寒季時一直在溫暖的湖底生活,還是最近才跟著父親爸爸上去了幾次木屋而已。

虎族小獸人的氣味對幼龍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敖沂緊緊地挨著父親,懵懂又警惕地望著希圖。

“你們也挺早,真不錯。”敖白笑著說,“希圖,敖沂他還小呢,應該還記不住你的,等他長大些就好了。”

然後又對小龍介紹說:“這是希圖哥哥,上次還陪你玩來著,記得嗎?”

敖沂一腦袋紮進了父親懷裡,蹭了幾下。

“唉~看來他是不記得我了。”希圖沮喪地說,對於這個海族的小龍弟弟,他一直保持著極高的熱情。

容拓得意洋洋地瞥了小虎崽一眼,湊過去用尾巴尖輕輕地碰了一下小龍,作誘哄狀:“嘿~小王子,我是容拓啊,你肯定記得我吧?”

小龍果然回頭,睜開眼睛,友好地蹭了一下容拓。

容拓畢竟是龍,自從敖沂出生之後,他時不時無聊了就下去湖底逗逗敖沂,再怎麼說,氣味也混熟了。

“哈哈哈哈哈~~”容拓大笑出聲,希圖氣哼哼地瞪著青龍。

敖白正色對容拓說:“一會兒跟我去一趟猛禽部落,在回西西裡海之前,合作的具體細節必須確定下來。”

是的,紀墨的肩傷已經痊愈、小龍已經平安降生、暖季也到了,是時候準備返回封海了。

容拓收斂了嘻嘻哈哈的態度,“好的,那我今天就不去走獸部落了,塔回去部落之後過得挺好的,按照約定,他三次出來小河告訴過我,並沒有受到族人的刁難。”

“這就好。”敖白點頭道,“塔祭司幫了我的大忙,紀墨一直擔心這段時間的失蹤會影響他的回歸。”

“哎~不會的,塔可是走獸部落很厲害的祭司。祭司啊,誰不捧著順著?這種情況換成海族祭司也一樣,部落不能缺少祭司,弄死了誰來救治族人!”容拓毫不在意地說。

敖沂慢慢遊離了父親的懷抱,繞著青龍打轉,遊了一圈又一圈,脊背和尾巴上的金色鱗片在朝陽下異常的耀眼,白金相間,天生的貴氣。

“敖沂,過來、你過來啊,哥哥有話要對你說。”希圖孜孜不倦地誘哄著小龍,奈何敖沂遊得靈活、速度很快,希圖根本摸不到他。

敖白笑著對容拓說:“確實是那麼個意思,可紀墨就是擔心。”

容拓甩了一下尾巴,感慨道:“龍後一貫比較心慈,我知道的。”

“他就是那樣的性格,估計改不了了。”敖白歎息著笑。

——如果紀墨不是那樣的性格,也就沒有我敖白的今天。

“小王子一天一個樣,長得可真快啊,嘿~看他那機靈的樣子!”容拓羨慕地看著敖沂說,他也特彆特彆想擁有自己的伴侶和後代,一家人溫馨美滿地生活下去。

敖白看懂了他的眼神,安慰道:“彆擔心,你也會有的,到時候可彆挑花了眼睛才是。”

“嗯?什麼意思?”容拓不解地問,“什麼挑花了眼睛?”

敖白沒有解釋,隻是笑:“等著吧,西西裡海很快就不會是被海族忌憚遠離的海域了。”

說完他招呼一聲:

“沂兒,走了。”

他轉身準備到聖湖的另一端去捕捉鮮魚。

小龍已經能分辨出雙親呼喚自己的名字了,他顧不得

和希圖容拓玩耍,急匆匆地跟隨著父親的氣味而去。

希圖不舍地叫道:“哎~哎~敖沂弟弟,彆走啊,哥哥再陪你玩會兒!”

“他還沒有吃東西,一會兒該鬨了,紀墨等一下就會帶他上去找你玩的。”敖白笑著說。

“真的嗎?那我在木屋上等他,紀墨一定要記得帶小龍上來啊!”希圖關切地叮囑道。

敖沂聽到了對方在叫自己的名字,他眨巴著冰藍色的大眼睛疑惑地回頭看了看,又引得小虎崽驚喜地招手歡呼。

“沂兒,你喜歡這個大湖嗎?”敖白輕聲問。

——想不到我和紀墨竟然在兄長的領地裡待了這麼久,連沂兒都是在這裡出生的。

小白龍看著眼前熟悉的遼闊幽靜聖潔的湖泊,還有周圍熟悉的一草一木,鳥雀鳴叫聲,以及正在暖季和煦的風裡婆娑搖擺的樹梢,心中真是感慨不已。

小龍當然無法體會父親心中的複雜情緒,他正在湖麵上愜意地翻轉打滾、花式遊動著,這模樣隨了紀墨!隨著他的動作,身上的那縷金色就不停地閃爍隱現著。

突然,父子前方不遠處遊過了一群肥美的魚,這些家夥在湖底憋了一整個寒季,此時正迫不及待地出來透氣、求偶、覓食。

敖白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小龍就已經擺動著尾巴飛快地遊了過去,那嚴肅的模樣跟之前玩鬨時的憨態全然不同。

——在父親有意識的引導和親身示範之後,小龍已經清楚,眼前的遊魚就是食物,它們會動、逃得飛快,不想餓肚子的話就要奮力去追趕獵殺。

“好,再快點兒。”敖白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看著幼龍勇敢地衝了過去,不管不顧地一通抓撓,爪子尾巴全用上。

可惜了,敖沂實在是太小,那群魚個頭比他大多了。

“吼吼吼…嗚…”小龍一無所獲,沮喪地回到了父親的身邊,嘴裡咿咿呀呀地也不知是在抱怨還是告狀。

敖白鼓勵地一笑,“不錯,比上次快多了。”

說完之後,敖白親自上陣,帶著小龍一起,放慢了動作、細心講解,雖然知道孩子還聽不懂,但他會本能地模仿父親的動作,這就足夠了。

那群遊魚四散驚逃,等一切平靜下來之後,敖白已經抓到了足夠多的魚。

“喏~這是你的早餐,自己拿著,回家去了。”敖白挑了一條大小適中的魚,遞到幼龍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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