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的憂傷送彆(1 / 2)

敖昆駕到

黑洲窘迫得不知道該如何道歉,他急切地承諾道:“領隊,你彆難過了,我一定會給你找個一模一樣的蛋回來!我向海神發誓!”

兩條龍中間的地板上,有個被摔出一條細微裂痕的…蛋,就是容拓小心翼翼從那條海溝中抱回來的那顆,它被傾注了很多的期望和寵愛,比如:

時時勤擦拭啦、陽光燦爛時帶出去在溫暖的海水中晃蕩啦、睡前還要說幾句悄悄話啦什麼的。

“什麼叫一模一樣的?”容拓心疼地盯著那蛋上的裂痕,跟炸了毛的貓那樣怒道:“我這可是全海洋獨一無二的,你上哪兒找第二顆去?”

黑洲手足無措地說:“對不起,我剛才真是不是故意撞翻這顆蛋的,一時沒注意,還以為是個石頭…”

“石頭?這怎麼可能?你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石頭嗎?”容拓似乎已經傷心到極致,語氣麻木又輕緩。

“見過啊,我們北海還有很多比這還好看的卵石,五顏六色的,領隊喜歡的話,我會搜集很多送給你。”黑洲很想補救,安撫對方的心疼和難過。

——我的海神!還能更加尷尬一點嗎?今天剛加入西西裡海、第一次在護衛龍

領隊家裡過夜、就不小心摔壞了他心愛的蛋?

容拓輕輕撫摸那顆蛋上的裂痕,心疼地半晌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確實已經幻想過這顆蛋破殼可能會出現的可愛小生物:當然、最好能是海族了,這樣可以當孩子養;如果不是那也沒有關係,哪怕真像紀墨所說、蹦出條鯊魚來,也很有成就感啊。

黑洲尷尬地在一旁看著,不斷地道歉,覺得自己長這麼大都沒有出過這樣的糗。

良久之後,容拓重新捧起了那顆蛋,格外小心地放回了原位——屋子中間的石桌上。

所以剛才黑洲才會在進來時,不小心尾巴一掃、就把那顆本身就很沉重的蛋給掃到了地上,當場磕出條裂痕來。

“算了吧。”容拓恢複了平靜,苦笑道:“也怪我,進屋之前沒有提醒你,唉~沒事了,你去隔壁那個房間休息吧。”

黑洲躊躇著,沒敢直接離開,而是再次承諾:“領隊,我真不是故意的,像這樣的蛋我雖然是第一次見,但今後我會留心去找,儘量找個一模一樣的回來賠給你!”

在年輕蛟龍的心目中,儘管找回來的不可能是原來的那顆,但至少也得表示道歉賠罪的誠意啊,奉上模樣相同的蛋就是最好的方式了。

容拓隨意揮了揮爪子,釋懷地說:“我說算了就算了!剛才太心疼,已經吼過你了,所以就這樣吧。”

…本來也不確定是活蛋死蛋、哪族的蛋,總不能揪著黑洲的無心之失不放吧?那樣也太小心眼了些。

青龍雖然蠻,但並非不講道理。

“領隊…”黑洲聽完對方的寬容之後心裡更加內疚難受,不安地遊近了些,仔細盯著那顆蛋看,發誓要在有生之年幫忙找回顆一模一樣的賠償給容拓。

“不必多說,你先去休息吧,我們西西裡習慣早起,希望明天可以早點出發。”容拓開始趕蛟龍離開。

黑洲無奈,隻能客隨主便、心事重重地進去休息了,雖然他心裡想的事情也多,但畢竟年輕、又很疲憊,尋找西西裡的途中根本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所以到了安全的地方很快就沉沉入睡了。

剩下容拓一條龍待在外麵廳子裡,心疼地擦拭自己的寶貝蛋。

不多久,敖白悄悄遊了出來,他已經先在外麵側耳細聽了一下裡麵的動靜,然後才沒有隱藏自己的身形。

容拓很快就發現了,他迅速遊出去,有點緊張地問:“王,你怎麼過來了?出什麼事了嗎?”

敖白立即示意對方噤聲、跟著他遊。

“?”容拓雖然疑惑,但還是照辦了。

不多久,他們就遊到了一片隱秘的海草叢中。

容拓迫不及待地問:“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難道那群西海龍又回來鬨事了?”

敖白笑著安撫:“你彆緊張,不是西海龍族的事,是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啊?什麼事啊,還要挑這樣的地方聊。”容拓笑嘻嘻,好奇地問。

敖白也不拐彎抹角,乾脆得很,三言兩語就把要提醒的事情都說清楚了。

*****

在海底生活,雖然聽不到上麵浪濤的翻滾聲,但海洋永遠是充滿活力的,即使是在夜間,海族們的耳朵裡也充滿了各種夜間活動的海洋生物發出的動靜。

柔軟的海草嫋娜舞動,影影綽綽,變幻莫測。

獨眼青龍聽完西西裡王的叮囑之後,沉默了很久,完全沒有平時日裡嬉皮笑臉的模樣。

“容拓,你記清楚了嗎?”敖白耐心地問。

“記是記清楚了,但不大明白。”容拓老老實實地說,他沒覺得跟敖白有什麼好隱瞞的。

“哪裡不明白?是不明白我讓你在去北海的途中留心觀察黑洲、並時刻保持警惕?還是不明白當發現黑洲有問題時需要采取的手段?”敖白溫和地徐徐發問。

容拓嘟囔道:“都不明白,我覺得黑洲挺好的,雖然比較瘦小、沒什麼戰鬥力,不過他是蛟龍嘛,蛟龍也就那樣了。”

“嗯,我跟你想的差不多,我也覺得黑洲是條比較優秀的蛟龍。”敖白點頭附和。

什麼?

容拓一下子抬頭,無法理解地瞪大眼睛問:“那你還讓我提防著他做什麼?”

看著西西裡王關心誠摯的眼神,獨眼青龍也不是不知好歹的龍,他知道敖白是擔心自己吃虧,所以趕緊寬慰道:“放心吧王,我可是改造龍,像黑洲那樣的蛟龍再多來幾條我也不怕,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將北海的那群蛟龍帶回西西裡的!”

“既然你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那你有什麼不能接受的?”敖白分析道,“容拓,我本來沒想過讓你跟著黑洲回去的,但後來想想又開了這個口。原因是:首先,我們假設黑洲是誠心來投西西裡,所以他就是西西裡的族民了,從這個角度去考慮,幫他一把是應該的;其次,你是護衛龍領隊,總要經曆過類似的事情、以後才會懂得該如何處理;最後,做什麼事情都是有風險的,這個無法避免。我隻能儘量妥善周全地為你的安全考慮。”

容拓聽完後,有點笨拙地揮動了一下爪子尾巴,輕輕點頭。

“自己小心點。我跟你說這些並不代表對黑洲有什麼不滿,相反,我非常期待他和他的家族是真誠的——這隻是海族對新加入的自由民進行的必要考察而已,你

之前應該也聽說過吧?”敖白挑眉笑著問。

夜色更加幽深了,有一小群發光的魚慢慢靠近了海草叢,倏然又被裡麵的龍族獸人所嚇退,閃爍著的點點熒光迅速四下驚逃,看著格外的美妙。

西西裡龍王和他的護衛龍領隊之間的交心密談仍舊在繼續。

“當然聽說過,不僅聽說過、我還親眼看過。”容拓不好意思地說,“我父親是南海的護衛龍領隊,他曾經執行過很多次類似這樣的任務。”

敖白緩緩搖頭,解釋道:“這算任務、也不算任務。你是我封海內得用的第一龍,我當然希望你能掌握分辨敵友的方法,不要輕易被蒙騙了——不論是在守衛西西裡海、還是在交朋友、或者是在尋找伴侶的時候,聰明龍才會減少受傷的次數。”

容拓靜靜聽著,鼻頭一陣的酸澀,自從來到西西裡之後,他隻有在紀墨和敖白身上才得到過真誠的關懷。

聊到最後時,敖白又取出了自己脫落的幾片鱗,紀墨特意拆了鮫紗線出來,將其串到了一起。

“這個你收好,咱們海族熟識的龍之間都會記得彼此的氣味。”敖白細心囑咐,“這次去北海,實在是遠,我沒看到具體形勢、不敢把話說得太死。你和黑洲遇事要多商量,要遊到東海範圍內前進,怎麼說我也是東海的六王子,當初巡海那麼長時間,基本上的護衛龍都能認得出我的氣味。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容拓小心翼翼地接過,狠狠點頭,“知道!”

“一定要平安回來,紀墨他也很擔心你。”

容拓這下是爽朗地笑了,“我也知道!你們都放心吧,聽黑洲說,北海有許多五顏六色好看的卵石,等我從北海回來、定要帶一些給紀墨和小王子把玩!”

“彆!辦事已經很辛苦,你不要費心。”敖白蹙眉,直接反對。

容拓隻是笑嘻嘻的,沒再說什麼。

——這條桀驁不馴的獨眼青龍就是這樣死心塌地、心甘情願地留在了西西裡海,做什麼都不覺得委屈、覺得苦。

真正的尊重和關懷,對誰而言都很難得。

*****

第二天一大早,沉睡的西西裡海又醒過來了。

“…麻煩你了,海水溫暖的時候,要抱它出去遊幾圈,讓它感受一下外麵的動靜…平時經常擦拭即可,很好照顧的。”容拓不厭其煩地介紹道。

紀墨嚴肅地抱著…那顆已經有了裂痕的蛋,認真地聽容拓如同托孤一樣的懇切囑咐。

“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照顧好這個蛋的!”人魚鏗鏘有力地說,承諾的力度簡直擲地有聲。

“實在是太謝謝你了,雖然這顆蛋昨晚被摔了一下,但我仔細看過了、裂痕很

小,應該不礙事的。”容拓心懷僥幸地說,開展自我催眠行為。

——沒事的,隻是一道小裂痕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黑洲滿臉羞愧地低頭,不敢吭聲。

敖白則是非常無奈,對於自家護衛龍領隊對撿回來的蛋居然表現得這麼有愛心、也是不大能理解。

另一邊,容拓又繼續說給了紀墨許多關於“如何照顧寶貝蛋”的注意事項。

紀墨自覺備受信任,不敢絲毫辜負朋友的信賴之心,指天畫地地發誓、自己一定一定會善待寶貝蛋,如此再三、才讓容拓滿意地點了頭。

“你們倆交接好了嗎?”敖白旁聽了半天,戲謔地問。

容拓抬頭看了一下天色,再看看旁邊雖然著急卻不敢吱聲的黑洲,有那麼點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也沒什麼可交代的,我相信紀墨。”

喂~那你剛才說的那麼多都是什麼?

紀墨口中謙虛地說:“哪裡哪裡。”

“你們這就出發吧,記住、要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腳點,彆著急!”敖白催促並提醒道。

容拓尾巴一甩,瀟灑地對黑洲說:“跟著哥,這就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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