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的憂傷送彆(2 / 2)

兩條龍並肩遊動,速度很快。

“容拓!”紀墨突然一聲大喊。

容拓依言停下來,疑惑扭頭,問:“怎麼了?”

後麵的紀墨雙手高舉那顆蛋,不懷好意地威脅道:“如果你回來時少了一片鱗的話,我就把這顆蛋砸個粉碎!”

容拓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抬高下巴說:“我不會給你那個機會的!”

說完,他就飛快地加速遊走了,再沒回頭看一眼。

小龍看著熟悉的青龍離開,他有些納悶,擺著尾巴想追上去。

“回來。”敖白一把拽住了孩子。

“兩個叔叔是去辦正事去了,你想跟著去做什麼?”紀墨笑著調侃小龍。

“咦?”

敖沂最近特彆喜歡這個音節,不分場合語境都要用上,開口時還自然而然地歪著小腦袋,每次都能把雙親逗樂。

“又咦!咦什麼咦?”紀墨樂嗬嗬地捧著那顆重要的蛋,慢慢朝家裡遊,他已經仔細觀察過了:蛋上麵的裂痕確實不怎麼嚴重,隻是細微的一痕而已。

“…吼!”小龍追著紀墨而遊,小家夥對那顆蛋很感興趣,伸出爪子就想去扒拉撥弄一番。

人魚迅速避開、阻止,嚴肅告誡道:“沂兒,這個蛋真的不能給你玩,這可是你容叔叔的心頭寶!這萬一要是磕著了碰著了,當心你容叔叔發飆剁了咱爺倆的手!”

敖白聽到也覺得好笑,他上前摟住了小龍,輕輕撫摸著孩子的脊背,哄道:“去玩你自己的東西,要聽話。”

“咦?咦咦咦?”小龍扭動掙紮著,仍舊朝紀墨身上撲。

一家三口進了家門,紀墨打量了幾眼之後,慎重地推開了旁邊的空房間,把蛋穩穩安置在角落的凹坑裡,然後才放心出去,又把門落了閂,防止孩子遊進去搗蛋。

“這樣總該沒問題了吧?”紀墨笑著對伴侶說,又打趣朋友道:“我看容拓是把這顆蛋當孩子養了,這麼上心!”

敖白深有同感地點頭:“可不是,他這段時間一有機會就拿出去曬太陽,說是擔心溫度不合適、蛋不會破殼。”

“哈哈哈~確實是夠儘心儘力的了。”紀墨笑完之後,又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噯~老實說我覺得那像是顆死蛋,抱著的時候冷冰冰的,如果不是重量不對、接近於蛋的手感,我都要覺得那就是顆石頭了。”

哎呀~萬一要是一守就十幾年、蛋都沒有動靜,那容拓豈不是得失望透頂?

敖白寬慰道:“我們這樣想沒用,容拓他心裡非常期待。興許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想開放下也不一定。”

“看得出來,容拓他很喜歡小獸人,希圖和沂兒都喜歡跟他待著,這可真是難得。”紀墨感慨道。

此時,正在另一邊努力試圖開門進去玩蛋的敖沂猛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立刻心虛地縮回了爪子,悄悄扭頭看著他爸爸。

敖白發現了後,投去帶著淡淡警告的一個眼神。

“…吼?”小龍思考了片刻,終究還不敢違抗父親的命令,他怏怏不樂地遊了回來,沒什麼精神地窩在了人魚的肘彎處。

紀墨也看到了,但這回他沒有去安慰孩子:某些時候,必須要讓孩子明白,什麼叫禁令、什麼叫不可犯。

“敖白,你最近有沒有遊到瀉湖那兒去過?還能感受到龍果對你的引誘嗎?”紀墨小聲問,“回來之後因為忌憚著敖沐他們,我都沒敢朝海島方向遊。”

暖季到了,陽光燦爛、椰風沙灘海浪什麼的,想想就非常向往。

“我悄悄去過幾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敖白回答,“現在敖沐他們離開了,你想去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上去看看。”

紀墨被說得有點心動了起來,沉吟道:“唔~上次為了揪出內賊,那幾個包袱都臨時放在海礁上了,風吹日曬的,遲早會壞掉。”

“走吧,趁著今天有空,從明天開始我要去巡海了。”敖白拍板下了決定,他剛一開始往外遊,小龍就忙不迭地跟上去了,活脫脫一白金色小尾巴。

*****

終於踏上了久違的海島白色沙灘,敖白和紀墨都變成了人形,穿著簡單的獸皮

衣褲,小龍個頭還很小,習慣性地窩在敖白的懷裡,東看看西瞧瞧。

“咦?”

小龍十分疑惑地皺眉,奶聲奶氣地開腔——對於陸地,這條出生於西西裡聖湖的幼龍是有印象的,在他的認知裡,陸地上應該要有堅實的土地、有高大的樹、綠色茂盛的草,還要有木屋,木屋裡麵架著的湯鍋裡永遠都咕嘟咕嘟地在冒泡,聞起來有種奇異的香氣。

紀墨一邊撥開灌木叢,走進去找到那個存放藥草的巨大樹洞,一邊問:“沂兒覺得這個島好嗎?”

敖白將帶上來的包袱放進去,掩好樹皮,有點遺憾地說:“如果不是擔心暴露山腰上的龍果藤,我們建個小木屋也挺好的。”

紀墨在樹洞前掩上遮風擋雨的幾層樹皮,不在意地說:“木屋而已,不用著急,反正咱們在海底已經有兩個家了,看什麼時候方便吧,在岸上也建個木屋。”

敖白抬頭望著前麵的山峰出神。

紀墨站起身後,也看了看那山,嚴肅道:“沂兒雖然小,可他是你的孩子,不知道有沒有遺傳到你會被龍果引誘的體質。”

“嗯,那就我快速上去看看?敖沂太小了,提前接觸龍果很有可能不是什麼好事。”敖白商量道。

紀墨猶豫了,“那、你…這次…會不會?嗯?”

“不會的。”敖白微笑著說,“你忘記了嗎?之前容尼他們攜帶著龍果來到聖湖時,我和大哥都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穿越魚恍然大悟,“哦,難道是吃過之後就產生了抗體?免疫了?這也不是沒可能。”

敖白將遺忘在灌木叢中的一片硨磲貝提起來,帶著伴侶幼龍出去外麵潔白的海灘上,叮囑道:

“紀墨,你先哄著沂兒,我很快就會回來。”

“沒問題!你自己小心些,還是沿著山腳的那條小溪上去吧。”

敖白點頭,“知道,那我先上去了。”

紀墨揮揮手:“去吧。”可惜當他的手還沒有放下時,懷裡的小龍就掙紮著往前撲、方向正是他父親的背影。

“好了沂兒,爸爸帶你去椰子林那邊,做個搖籃給你玩!”

穿越魚手裡拿著一捆柔韌的藤蔓和一塊獸皮,決定今天好好讓孩子高興高興。

*****

把孩子放在乾淨的硨磲貝內,和煦的陽光照耀著,硨磲內部看似潔白、但那釉質會在陽光下發出七彩夢幻的光,這立刻吸引了小龍的全部注意力。

“…吼?啊啊啊…”敖沂趴在大貝殼裡,盯著那變化莫測的顏色,不可思議地驚歎著。

紀墨笑眯眯寵溺地望著,動手將藤蔓揉成合適的繩子、牢牢綁在兩顆椰樹上,出於安全的考慮,高度還不到一米。

“喜歡吧?這原本就是你父親為你準備的嬰兒床,現在用倒也不算晚。”紀墨語氣輕快地說。

“咦咦咦咦…”小龍發出一連串的歡快回應。

“哈哈哈~這個時候你應該說“喜歡”、或者發出笑聲啊,咦什麼咦?”紀墨再次被可愛的孩子給逗樂了。

既然是難得的休閒娛樂兼哄孩子開心,那自然是不用趕時間,紀墨動作慢悠悠的。

之後,他將藤蔓方格編織了一下、牢牢包裹住硨磲貝,再打上死結,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開始慢慢收緊兩端過長的繩子,將已經成形的搖籃吊了起來。

高度合適後,搖籃就懸空了,紀墨低頭給繩子打結。

隻是沒留意的一個瞬間,趴在搖籃裡好奇探身出去看的小龍就摔了下來、跌落在沙灘上。

輕微的“撲通”一聲,紀墨心頭跳漏了幾拍、立刻抬頭去看,卻看到了令他心臟猛然抽痛的一幕:

幼龍跌落到了沙灘上,沒有受傷、隻是有點受驚,但沒吭聲;他先是趴著、然後側臥蜷縮起來,笨拙地掙動了幾下,茫然又無助地劃拉著爪子:他還要保持龍形

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手腳,在陸地上根本無法行走。

敖沂努力過後、覺得自己沒轍,隻能抬頭求助爸爸,那清澈藍色的大眼睛裡有著挫敗和委屈。

——這真特麼的讓人受不了…

紀墨忽然感覺眼眶發熱,他匆忙打好最後一個繩結,迅速跑過去抱起了孩子,猛然喘息了幾下,心疼地親了又親,問:

“寶貝兒,摔疼哪兒了沒?對不起,爸爸沒看好你。”

如果說小龍之前還很懵懂的話,那今天他是完全明白了自己跟爸爸之間的區彆。

“吼吼?”敖沂拿尾巴纏著紀墨的大腿,疑惑又難過地低頭看著:為什麼我沒有這個?

紀墨完全被孩子的這一舉動給擊倒了,他又急又快地解釋道:“沂兒,這是腿,等你長大成年後也能變成人形的,到時候你想去哪裡都行…現在你還小,所以還不能化形…爸爸錯了,你適合在海裡生活…”

雖然早就接受了孩子是條小龍這個事實,但剛才親眼看到敖沂趴在地上掙紮的樣子,穿越魚心裡就跟被針紮似的。

*****

這時,敖白從灌木叢方向疾步走出來,他看著紀墨的臉色不對勁,趕緊問: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紀墨勉強笑了一下,“沒事。”他看了一下伴侶的臉色,反問道:“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敖白和紀墨對望,雙方臉上都掛著勉強的笑,片刻後,又同時沉下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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