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父與棄子往事不堪回首(1 / 2)

敖泱穩穩地站在青哲和希圖前麵,臉上是一貫的麵無表情,不鹹不淡地開口問:“你這是在管我?”

你確定你有這個資格?

敖昆他們都還是龍形,從暗河出口來到聖湖之後,本來這位南海龍王的心情還是挺不錯的——骨肉親情、血濃於水,不管他是怎麼樣的父親、不管他曾經做過些什麼,在即將見到久未謀麵的長子時總會有所期待。

不過,這一切隱秘的情緒都在見到青哲和希圖時消失了。

敖昆高高昂起頭顱,眼神冰冷、用看待入侵者的眼神盯著青哲和希圖看,又對著敖泱開口:

“難道我還不能管你了?我是你父王!”敖昆的話,擲地有聲,露出了微弱的受傷之意。

容奕恭敬地侍立其後,這種場合,他沒有資格插嘴說任何話。

敖泱抱著手臂,好像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勾起唇角笑了笑,但語氣極為不客氣:“你是不是忘記了?

這裡可是我的領地,你們的去留,可全看我的心情。”

潛台詞就是:注意一下你們的態度!

青哲緊緊地摟著希圖,乍然見到這麼多龍,也是新鮮。但經過了前麵的那些事之後,他對海洋龍族從忌憚、恐懼到好奇,如今總算可以坦然麵對了。因此他不閃不避,就這樣站在敖昆他們麵前。

——父王?是獸父的意思吧?

青哲大大方方地對比著敖昆和敖泱的長相,在發現這兩條龍雖然外形有所不同、但那種漠然傲氣的神情卻是極為相似時,對於他們的父子關係已經相信了六七成。

敖昆所治理的南海雖然一向實力不強,但他好歹是養尊處優的龍王,現在實力也不弱,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忤逆?況且還是來自於他的長子。

“敖泱!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敖昆已經被激怒,但麵對這個虧欠良多的孩子時,他底氣終究不是那麼足。

“嗯?怎麼、一段時間沒見,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敖泱似笑非笑地反問,絲毫不把對方的怒氣放在眼裡。要是見了父親就淚流滿麵、哭著喊著的話,那也不是

聲名遠揚的“聖湖惡龍”了。

敖昆再次被長子刺了一下,“你…好、好!敖泱,父王知道你這是在怪罪——”

“行了,彆扯那麼多有的沒的,直接說出你的來意,我沒空聽你長篇大論。”敖泱再次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對方的話,雖然他心裡已經明白了這群南海龍為何而來。

除了容尼容拓那群鬨得死的死、殘的殘的龍,還能為了什麼?

——這對父子之間的相處,一直都是這樣彆扭且冷淡的。

最讓敖昆介懷的是、相逢後敖泱從未開口喊過他一聲父王,甚至連父親都不願意,一直都很漠然。

容奕看著站在木屋台階上麵的…大王子,感受也頗為的複雜:一方麵他覺得這個原本應該是南海最尊貴、最受重視的大王子有理由不高興,因為種種的原因,他身為王族龍、卻流落在外,艱難掙紮成長,現在還能活得這樣逍遙自在,確實不容易;

可另一方麵吧,容奕也是個父親,看著彆人家的孩子這樣不把自己的父親放在眼裡的輕視怠慢態度,又難免心

裡不舒服。

這時,希圖忍不住小小聲地問:“他就是你的獸父嗎?”

“希圖,先彆說話,他們在談事情。”青哲趕緊輕聲勸阻了自己的幼崽。

敖昆聽到了小虎崽的發問,他冷哼一聲、顯得不在乎,但眼角又忍不住分了一絲餘光去看長子的表情,期待著他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孰料敖泱根本就沒正麵回答,而是反問希圖:“你覺得他像嗎?”

青哲看了看敖泱的眼神:看似不在乎,但其中的傷痛難言。然後就默許了希圖的參與,因為他舍不得讓敖泱獨自麵對眼前不喜歡的一群…來自遠方的同族。

希圖看看敖昆、又看看敖泱,肯定地說:“隻有眉毛和眼睛像!”

“聽到了嗎?”敖泱滿意地笑了,這話是問南海龍王的。

敖昆冷冰冰地指出:“不存在像不像這一說,我就是你的父親!”

“我早就說過了,你和敖白才長得像嘛。”小虎崽脫口而出說了這麼一句,“那時我第一次看見你,還把你當成敖白了呢。”

這話成功地將敖昆給點爆了,他倏然瞪大眼睛、咬牙切齒地喘了幾下粗氣,一字一句地問:“敖白?誰是敖白?”

青哲這下是真頭大,他趕緊捂住了口無遮攔的小虎崽,如果可以的話他真希望將剛才希圖說出去的那句話給收回來,因為他看著敖昆的表情就不對勁——也許,這條神氣傲慢的青龍跟敖白不對付?有舊仇?

關於敖泱的身世,除非他自己願意主動提起,否則青哲從來就不問,因為不願提起對方的傷心往事。

“這與你無關!”敖泱居高臨下,直接堵了回去,“我剛才問你的來意、你是不願意說是嗎?”這句話的最後,已經帶上了威脅之意。

這時,容奕不得不開口,他輕聲告訴敖昆:“王,敖白就是東海的龍六子、現在的西西裡王。”

“什麼?”敖昆怒不可遏,他氣得原地轉了一個圈、再狠狠甩了一下尾巴,咆哮道:“敖泱,你是瘋了嗎?你

知道敖白他是誰生的嗎?”

敖白的父親可是東海龍王、他的母親是敖雅,就是當初狠心絕情拋棄你的那條雌龍!你居然跟他們的孩子交好?你的腦子是被陸地淡水給泡傻了嗎?

“我當然知道,他是我的兄弟。”敖泱平靜地指出,麵對著那永遠心平氣和說不了幾句話就要發怒的龍王生父,感到十分的不喜。

——直接趕走?唔,估計辦不到,他如今也不是過去的敖昆了,而且還帶了這麼多的護衛龍;

——斷絕關係?唔,那更加不行,他單方麵不願意接受這個決定,雖然我早就沒給他留麵子了,但他居然也忍得下來?

敖昆真是條奇怪的龍,還是個龍王,嘖…

“兄弟?兄弟?”敖昆不敢置信地重複,“你的兄弟們都在南海,這裡有你什麼兄弟?那條狡猾的東海龍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把他當兄弟?”

好處?那可真是抱歉,敖白和紀墨願意把我當大哥尊敬看待,所以我才會承認他們是我的親人,就是這樣。

“你敢把我的存在告訴其他的王族龍?”敖泱嗤笑道

,“他們怕是恨毒了我吧?很有可能還巴不得我早點死,以免破壞了他們的排行!”

容奕看著父子倆快要打起來,不得不圓了一下場,“大王子您誤會了,您的兄弟們從沒有那樣的意思。這次王從南海趕過來,中途很少停歇,直接就到您這兒來了,王一直都很惦記您的。”

敖昆恨鐵不成鋼地罵道:“彆說了容奕!他這是被敖白那狡猾的東西給蒙騙了,居然連自己的父王都不放在眼裡!沒有我、哪裡有你?”

其他的護衛龍全部低下了頭,恨不得短暫失明失聰,出於明哲保身的考慮,他們根本不願意接觸這樣的王族秘聞,否則回去之後又要被幾個王子叫去威逼利誘地盤問。

“雖然說沒有獸父、就沒有幼崽,但獸父也不是這樣好當的,你根本沒有用心撫養過敖泱,所以“父親”這個稱呼,你還真是當不起。”青哲忍不住開口為敖泱說話,語氣不卑不亢。

敖泱本來正在醞釀著怒火、但又顧慮到青哲和希圖在後麵時,有些無奈,但聽到青哲對自己的回護,他還是很感動的。

“放肆!”敖昆怒喝,他直接甩了冰刺射向青哲,“你算什麼東西?卑賤的陸地雌性,居然也敢這樣跟我說話?”

敖泱擋在前麵,冰刺自然是被他給攔截下來了,並如數歸還給了敖昆,然後又被容奕給攔截了下來。

雙方第一輪交手,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你才是放肆!”敖泱同樣怒喝,“我不管你是什麼龍、都不準在我的領地裡撒野!”

容奕急忙攔住了意欲上前的龍王,苦勸道:“王請息怒,大王子興許是太久沒有見到您了,心裡有怨氣,父子之間哪有永遠的誤會?消消氣吧,一定是那個陸地雌性引誘了大王子,您知道的,大王子秉性純良,身邊又沒有護衛龍保護…”

容奕好說歹說,他剛成年就加入了南海的護衛龍隊伍,那時開始貼身保護敖昆,對他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話裡話外幫他找補足了麵子之後,敖昆看起來總算是沒有那麼生氣了。

但因為容奕的巧妙引導,敖昆又把怒火全轉移到了青哲希圖頭上,認定是卑賤的陸地雌性誘騙了自己的長子。

父子確實不應該有隔夜仇,但如果隻是卑賤陸地雌性的話,那絕對不能留著他繼續禍害自己的孩子——想辦法讓他消失,然後再給敖泱尋到合適的雌龍不就行了?

“行了,父王知道你心裡苦,由得你說吧。容奕,把來意告訴他。”敖昆無奈妥協地說,自認為已經足夠寬容長子了,其他幾個養在南海的王子可從來享受不到這種寵愛。

“…”對於生父的喜怒無常,敖泱根本不想回應。

接下去,容奕三言兩語就說情了此行前來的目的,“…所以,我想請問一下大王子,您可否知曉前段時間上岸來的那群護衛龍的消息?”

青哲默然不語,希圖已經被教得不應該輕易開口,所以現場安靜了很久。

看著敖泱久久沒有回答,敖昆還不怎麼急、容奕的心卻提到了喉嚨口。

“大王子…”容奕再次開口時,已經帶上了隱約的哀求。

“你是護衛龍領隊?”敖泱好整以暇地問。

容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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