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驚聞(1 / 2)

“紀墨,真的什麼也不帶嗎?”容拓有些不安地問。

“帶什麼啊?”紀墨隻收拾出了一個簡答的小包袱,裡麵都是給小龍準備的東西。

“呃~你們回去見東海龍王,難道不應該帶些禮物回去嗎?”容拓茫然地指出。

“唉~”紀墨一聲長歎,聲音很滄桑悲涼,“本應該是要備幾樣禮物的,但我們這不是窮困潦倒、拿不出麼?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相信家裡會理解的。”話雖如此,紀墨臉上卻是笑眯眯的。

“怎麼、怎麼就窮困潦倒了?”容拓急了,趕緊提醒道:“上次敖沐帶龍擅闖西西裡海、越界采珠,王將他當場擒獲之後,敖沐不是賠了一大堆的海禮嗎?”

“是啊,所以呢?”紀墨好整以暇地問。

“那就可以從裡麵挑一些嘛,寶石奇藥、鮫紗珍珠什麼的,免得東海龍族笑話咱們。哎,你上次回聖湖還知道要帶禮物呢,怎麼這次回東海就忘了?”容拓小聲嚷嚷著。

紀墨又塞了幾盒白玉蟹膏進去包袱,考慮著第一次帶孩子出遠門,務必要準備周全,他紮好包袱皮,抬頭,語重心長地對容拓說:

“剛才都是開玩笑逗你的,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明白,我是故意不帶的。”

“為什麼?”容拓不解地問,心想難道你就不怕回去被嘲笑嗎?

“容拓,我也不瞞著你,這次回去會遭遇很多的困難,很有可能會挨些白眼、坐坐冷板凳、受受氣什麼的,你要有心理準備。”紀墨坦言道。

“不是吧?不是跟著你們回龍宮嗎?”容拓開始變得有些緊張。

“是回龍宮。”紀墨耐心解釋道,“容拓,我是人魚,卻跟敖白結成了伴侶,這還是東海龍王龍後親自操辦的…當然了我不是妄自菲薄,隻是想告訴你這個事實而已。當時我們剛剛結成了伴侶,第二天清早就離開了龍宮,匆忙朝西西裡海遊——隻有我們倆,就我們倆!”紀墨著重強調了一下。

“…哇,你們有點可憐。”容拓忍不住小聲說,他漸漸有點明白了。

“而且,東海很強、物產豐富,雖說禮物多少貴賤都是心意,但如果人沒有受到尊重,帶回去的禮物又怎麼會被尊重?再說了,眼下的西西裡海確實是窮,這點我們坦然麵對就是了。敖沐賠償的那些東西,還不夠黑修將來調用的,拿去換麵子,不值得。”紀墨有他自己的考慮。

敖白帶著小龍遊過來,後麵跟著黑洲黑修等幾條蛟龍。

“收拾好了嗎?”敖白問。

“嗯,可以走了,沂兒過來,到爸爸這裡來。”紀墨招手,一旦要出去,敖白就必須肩負起安全守衛的重任,所以孩子隻有自己看著的時候、紀墨才會放心。

“爸爸~”小龍遊過來,嗓音稚嫩清脆,活潑開朗。

“這就出發吧。黑修,封海一應大小事務就交給你了,記住,緊急情況下,要見機行事,解決不了就拖著,等我回來再說。”敖白囑咐黑修。

“您就放心吧,我都記住了,謝謝王的信任。”黑修恭敬地彎腰,因為他的老練聰敏、沉穩可靠,老蛟龍事實上已經是西西裡海的管家了。

敖白又勉勵了蛟龍們幾句之後,才帶頭遊向了遙遠的東海龍宮。

眼前雖然是歸途、是回老家,但於敖白紀墨而言,卻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後做出的全新選擇。

*****

根據穿越魚的記錄,這是出發的第六天。天又快黑了,他們找到了一處岩洞休息。

辛苦的一天已經結束,他們找到了一小片珊瑚礁,正在分頭自由覓食、尋找過夜的地方。紀墨沒有什麼胃口,累得尾巴酸痛,他找了塊乾淨的礁石坐著,低頭專心在鯊魚骨板上寫寫畫畫,記錄沿途發生的大事。

敖白看著小龍,在珊瑚叢那邊玩鬨。

“爸爸!”小龍大聲呼喊,兩個前爪費勁地抱著一條還在扭動的魚,獻寶似的送到紀墨眼前。

“好,真乖!”紀墨伸手接過,揉了揉小龍的腦袋,笑著問:“這是沂兒自己

抓到的嗎?”

“爸爸~爸爸!爸、爸…”小龍依戀地趴在紀墨的肩上,唱歌似的喊了一句又一句,洋洋得意的。

敖白跟著遊了過來,難掩驕傲地說:“還真是他自己抓的,我在旁邊看著,沒幫忙——唔,他還心急火燎地給你送來了。”敖白心裡補充了一句:當時我就在他眼前,但這孩子徑直越過我回來找你了…

“哈哈哈~我兒子真是厲害!”紀墨毫不吝惜地誇獎,捧著小龍的腦門親了又親,“這麼小就會自己抓魚了,還知道孝敬爸爸,真是沒白疼你!”

小龍眯著眼睛笑,仍舊像剛出生時那樣,喜歡用尾巴纏著紀墨的手腕。

“我也很疼他的。”敖白小聲強調,時不時看看那條海魚。

“呃,嗯?”紀墨停止了和孩子的互動,注意到了伴侶的眼神,迅速反應了過來,差點沒憋住笑,他安撫道:“當然了,我們不疼他誰疼他?看來,沂兒是把魚帶回家一起吃的,不錯,很懂事!來,嘗嘗,兒子抓到的第一條魚。”

敖白默默吃下伴侶遞過來的魚肉,忍不住又問:“他怎麼還不叫我父王呢?”

紀墨隻能再一次安慰,“這個急不得,也許沂兒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既然他已經開始學說話,遲早會學會的,再給他一點時間。”

敖白隻能點頭。

這時,容拓也遊過來湊熱鬨。他這一次真是帶著遊玩的心情出來的,上次畢竟

是他帶隊、心裡壓力大,但這次有敖白紀墨,萬事不用他操心。

“小王子變調皮了,他最近遊得越來越快,昨天還故意躲在海草叢裡,一時間沒找到差點沒把我們嚇死!”容拓心有餘悸地說。

“他一直都挺皮。”紀墨笑著糾正,“上次他還混進雪魚群裡遊呢,我找他費了不少時間!”白色修長的雪魚、白色隻帶一縷金的小龍,差點找瞎了人魚的眼睛。

敖白咬牙道:“再不聽話就綁起來!他是不知天高地厚,看見什麼都好奇。”

“爸爸~”小龍聽不懂長輩們的議論,還在纏著紀墨要遊到對麵去,那兒有一大叢柔軟招搖的海草。

“綁就不要了吧?”容拓笑著說,“綁著他得哭一路。”

“東海快到了沒?”紀墨問,這個他沒有什麼概念,因為這次遊了不一樣的路線。

“沒那麼快,大約還需要十天左右。”敖白回答。

“啊?看來是我和沂兒拖慢了速度。”紀墨歉意道,“要不明天咱們遊快一點吧?中午也不要休息那麼久了。”

敖白不同意,“不,就這樣吧。再急也不趕這一點時間,你是人魚,本來就不適宜長距離遊動,不要跟龍比。”

黑洲看著容拓跟龍王一家輕鬆聊天,他也悄悄遊了過來,卻發現插不上話,因

為他做不到像容拓那樣隨意——當然了,黑洲十分的羨慕。

“那好吧。”紀墨笑著點頭,“黑洲,你們今晚過夜的地方收拾好了嗎?彆離得太遠了,就近挑幾個岩洞吧,夜晚可以輪流守夜,才能安心睡個好覺。”

黑洲本來正安份規矩地圍觀著,紀墨突然問到了他身上、黑洲一時竟然沒反應過來。

“喂,紀墨問你話呢,發什麼呆?”容拓拿尾巴拍了他小弟一下。

“呃?哦,哦,休息的地方已經找到了!”黑洲猛然回神,結結巴巴地說,“兄弟們分兩處,一批在您對麵,一批在您旁邊,夜裡會安全的,我們輪流看著,足夠了。”

“又呆又笨…”容拓小聲嘀咕。

紀墨瞪了青龍一眼,又笑著對黑洲說:“找到了就好,晚上早點休息,彆又被容拓拉著去抓夜光蟹了,他那是吃飽了撐的睡不著覺,讓他守夜去!”

容拓立刻抗議道:“抓夜光蟹怎麼能叫吃飽了撐的呢?夜光蟹多珍貴,又不是哪裡都有,碰到一隻算一隻!”海洋裡的夜光蟹,大如巴掌,不規則燕尾形,釉質外殼、夜間發光、典雅高貴又夢幻,容拓一見到尾巴就動不了了。

黑洲倒是受寵若驚,他暫時改不了在敖白紀墨麵前的拘束,誠惶誠恐地說:“謝謝龍…紀墨,其實挺好的,領隊帶著我去抓夜光蟹,還分了一隻給我呢,確實很漂亮的。”

“嗯,玩得開心當然好,但也要注意安全,不要遊得太遠,這裡太荒涼了,凶鯊毒物都是一窩窩的,從前敖白帶著我經過時,我差點被長牙鯊和血魷給生吞了。”紀墨跟同伴分享過去的經曆,他覺得黑洲就像個青澀的優秀插班生,在旁邊羨慕地看著、想加入又缺乏點勇氣,讓人看了就想拉一把。

黑洲不自覺地看了看旁邊敖白的臉色,然後才和紀墨說:“我們並沒有遊得太遠,領隊很強,我跟著他一點也不害怕。”

容拓聽完之後,忍不住抖了抖尾巴,下巴微微抬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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