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震怒護心血?(2 / 2)

大殿裡陷入了短暫的詭異安靜中。

敖白再一次看似不經意地望向了左前方的小門,紀墨注意到了伴侶的探究視線

,也隨之往那邊看了一眼。

通往後殿的小門口,前麵立著座精美絕倫的珊瑚屏風,東海大王子敖瀚和他的伴侶敖襄正在緊張又焦急地聽著前殿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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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聽著,前殿突然沒有動靜了。

“?”敖襄六神無主,眼睛紅腫,哀求地望著伴侶、輕輕推了敖瀚一下。

“彆再哭了。”敖瀚小聲安撫地說,他眼底青黑,也是心力交瘁。

他們的獨生愛子敖灃,已經病得快要不行了。

敖襄無聲地哭泣著、猶如溺水瀕死之人抓住了浮木,一再地用力推著伴侶、想迫使他遊出去。

“你、你先彆哭。”敖瀚小聲勸著,他左右為難,狼狽不堪,跟伴侶推搡拉扯著。

這樣一來,動靜就傳到前殿去了。

紀墨眼觀鼻、鼻觀心,仿佛入定了一般,心裡想著的卻是家裡的小龍:沂兒應該沒哭了吧?都過去了這麼久,應該已經被容拓他們哄好了,小孩子嘛,忘性都大,哄一哄就好了…

龍王龍後當然也知道後麵躲著誰,他們的表情不大自然,看著幼子的眼神裡,有著很深切的祈求。

最後還是敖白開口了,他朗聲道:“王兄王嫂既然來了,怎麼不出來見個麵?莫非我化形之後的模樣竟然嚇到了你們?”

後麵的推搡嘀咕聲倏然停止。

片刻之後,敖瀚敖襄雙雙遊了出來。

紀墨抬眼,以視線坦然相迎:那就是敖白的大哥、東海的龍太子?唔,跟龍王長得果然像;他旁邊那位哭紅的眼睛腫成了核桃的就是太子妃麼?看來他們的孩子敖灃確實病得很重,父母都快要倒下的樣子,唉…

在穿越魚麵癱並快速思考時,敖白已經攜伴侶微微上前打招呼了。

“王兄,王嫂。”

紀墨再次依樣畫葫蘆見了禮,不過這次他沒能全身而退,因為有了突發狀況。

敖襄在紀墨遊到自己麵前時,激動地一把抓住了人魚的手,哽咽著說:“不必多禮,你叫紀墨是嗎?我叫敖襄,說起來也是我做得不夠好,之前你跟敖白結成伴侶時,我恰好帶著小灃回西海了,不在龍宮。要不然,我們一早就認識了。”

紀墨被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看起來端莊柔弱的王嫂舉止居然如此豪邁,他下意識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因為他覺得對方簡直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好像要將自己的手捏斷似的。

“哦,沒事,王、王嫂,我們現在認識也還來得及。”紀墨叫苦不迭,他根本不喜歡來自陌生人的親密接觸,簡直沒有一點點防備。

敖白迅速出手相救,他強硬地抽回了伴侶的手,說:“王嫂多慮了,紀墨不會介意那些的。”

“都過來說話吧。”龍王威嚴開口,“敖白…帶著他的伴侶幼龍回來,這是難得的喜事,你們是親兄弟,很應該多聚聚才是。”龍王說話拐了個彎,算是勉強捎上了紀墨。

敖瀚神色複雜地看著幼弟,他看著敖白的人形,心裡還是為兄弟的成功化形感到高興的:誰要是一輩子都保持幼龍的獸形,那絕對是個噩夢,根本抬不起頭來做龍。

但令敖瀚感到不安的是,敖白看起來居然如此的平靜,完全不像從前那樣、用崇拜渴望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片刻之後,紛紛落座,龍王龍後仍舊端坐上首,紀墨敖白、敖瀚敖襄,分坐兩旁,前麵的桌子上擺放著些吃食。

紀墨看了覺得好笑:嘿~這裡的龍宮還真挺像那麼回事兒的,我們西西裡海顯得平易樸素多了。

“怎麼不見小灃呢?我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敖白微笑著問,不想再兜圈子。

紀墨立刻精神抖擻,心道:唔,來了,這就開始了。

此話剛一出,對麵的敖襄就嗚咽著哭出了聲音,她的聲音無比嘶啞,看來都是

哭泣太多導致。“小灃、小灃他、他嗚嗚嗚…海神啊,我的小灃他、他…嗚嗚嗚…”敖襄根本無法完整說完一句話,哭得肝腸寸斷、上氣不接下氣。

敖瀚立刻輕輕摟著伴侶,不住小聲安慰,長長歎一口氣。

“王嫂這是怎麼了?莫非是小灃他…?”敖白心下了然,擔憂追問,但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幼龍,作為父親,他必須時刻保持著警惕,因為敖沂還沒有自保的能力。

龍王見狀,筆挺的腰背終於佝僂了下去,撐著扶手皺眉傷神。

紀墨看了,還是很同情的:生老病死,自古都是人間苦事、是劫難。

“你們遠在西西裡,沒聽說也正常。”關鍵時刻,居然是龍後開了口,“小灃…他病了,已經病了很長一段時間。唉,祭司們想儘了辦法,卻都沒用,全是窩囊廢!後來,我又去請了母族西海的大祭司過來,誰知他竟然也沒有辦法!唉、唉、唉~”龍後哀歎連連,終於流露了真情,沒再端著。

但紀墨的心弦卻繃得更緊了,因為他敏銳地察覺到、龍後說完了那番話之後,明顯有未儘之言,但她卻沒說下去,而是審視性地打量著紀墨。

——龍後在評估?評估什麼?

敖白適時表達了自己的惋惜擔憂,“怎麼會這樣?我離開之前,小灃不是還很活潑健康嗎?為何突然病得這麼厲害?”

小白龍默默伸手過去,握緊了人魚的,夫夫倆嚴陣以待。

紀墨被龍後看得發毛,他字斟句酌地說:“海洋這麼大,想辦法去多請幾個祭司吧,總會有祭司有辦法的。”

穿越魚原本以為自己的言辭已經夠四平八穩、挑不出錯處的了,誰知敖襄居然再次撲了過來。

是的,西海的王族雌龍再次撲向了紀墨,敖白心頭火起,又不好將王嫂給踹飛出去,於是隻能摟著紀墨急速避開。

敖襄撲了個空,她那眼裡閃著瘋狂的光,紀墨看了簡直滲得慌。

“紀墨,紀墨你聽我說。”敖襄神經質地兩手捧著自己的腦袋發抖,嗓音卻異常輕柔。

敖瀚緊緊地摟住了伴侶,對著兄弟投去歉意的一瞥。

“這是做什麼?”龍王大發雷霆,怒聲道:“有什麼不能坐著好好說?小灃是敖白看著長大的,難道他會不願意幫忙嗎?”

紀墨的臉跟著心一起冷了下來,如果他再聽不出來弦外音的話、他就不是紀墨了。

“父王這話說得奇怪。”敖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直言不諱地說:“我確實是看著小灃長大的,在能力範圍之內,我當然願意幫,但如果超出了我的能力,那就不能夠了!”

龍王歪坐著,神色複雜變幻,最終頹然往後靠,不說話了。

“紀墨,紀墨你聽我說,你聽我說!”敖襄狀若癲狂,語速飛快:“紀墨,我們找了西海的大祭司給小灃看病,大祭司雖然沒能治好小灃,但他提出了一個法子。大祭司給了我一份秘藥,如今隻缺個藥引,我聽說你也有小龍,他叫敖沂是嗎?大祭司說了,隻要取得剛出生不久同脈幼龍的護心血,小灃也許就可以得救了!小灃就可以得救了啊!”敖襄嘶吼著、青筋暴突,隻對著紀墨一條人魚喊。

敖襄有身為雌性的敏感之處,她通過一開始的偷聽,已經可以判定:紀墨很受敖白的尊重愛護,在家裡的地位肯定不低;他又隻是柔弱的人魚一族,應該是很好的突破口——至於敖白?她連想都沒想,她也不敢。

“你說什麼?護心血?”敖白臉色鐵青,厲聲喝問。

“是啊,護心血、幼龍的護心血,敖沂肯定合適!揭開幼龍的護心鱗,以水晶戳刺入心臟,獲取護心血。大祭司就是這樣說的,隻要你們幫忙,隻要你們肯幫忙,我一輩子感激你們!我永遠感激你們!”敖襄啞聲嘶吼,最後,她哭著倒在紀墨身前,雙手死死抱著紀墨的魚尾。

“一輩子感激?永遠感激?”紀墨氣得直發抖,繼而氣得不敢置信地笑,他大吼道:“我要你的感激做什麼?你的感激能和沂兒相比嗎?簡直荒唐!荒唐至極!”

敖白二話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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