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哲認真看完了整個過程,他說:“紀墨,你把沂兒教得真好。剛開始聽他們
都叫沂兒小王子時,說實話我還有點擔心會把孩子給養得、養得——”
“驕縱?驕傲?仗勢欺人?目中無人?”紀墨笑著接了下去,挨個兒地猜。
青哲這才驚覺失言,他立刻變得局促,尷尬地笑著想解釋,但紀墨擺擺手,毫不在意地說:
“沒事,我還能不了解你?我知道你是真的關心沂兒。”
青哲趕緊重重點頭,老老實實地說:“哎,我、我就是瞎擔心罷了。”
紀墨笑著主動解釋道:“其實我和敖白對沂兒要求都很嚴格的,尤其是敖白,因為你也知道,西西裡海龍族根基淺、剛剛建起,要是龍王能力欠佳、守不住封海,那族民的日子就難過了…所以,我們絕無可能把沂兒養得驕縱自傲,再疼他、也不會溺愛他。”
青哲讚賞信服地點點頭,然後壓低聲音問:“那、那你有沒有覺得,你大哥溺愛希圖啊?唉,每次訓希圖,你大哥都攔著我。”
“哎,希圖和敖沂不一樣啊,希圖都那麼大了,又足夠懂事,你跟他好好說就行,用不著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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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墨他們已經離家兩天,小龍白天玩得十分高興,但夜晚回到湖底家中時,小家夥看看空蕩蕩的臥室,下意識又問:“爸爸,沒有父王嗎?”
“嗯,你父王在家裡啊,忘了嗎?”紀墨溫和道。
小龍十分的不習慣,因為在他的記憶裡,敖白是絕對強大可靠的存在、休息時總睡在最外麵,一起住著時,小龍還沒有什麼感覺,但現在分開了,他就總忍不住去掃視門窗——這是龍族的天性裡、對外界環境的本能警惕。
“那,父王在做什麼啊?”小龍堅持要睡在外側,雖然他還說不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堅持。
紀墨想了想,猜測道:“如果沒事的話,他應該也準備休息了。”
小龍眨眨眼睛,突然覺得臥室裡實在是安靜得過份了,這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他變得莫名其妙不快樂,皺眉憂傷地喊:“爸爸,我、我——”
這孩子,應該是想敖白了。
紀墨摟住小龍、輕輕撫摸他的脊背,安撫道:“睡吧,等忙完了,爸爸就帶你回家——咱們家是在哪兒來著?”
“西西裡海!”小龍脫口而出。
紀墨親親小龍的額頭,誇道:“很好,答對了!快睡吧,睡醒就可以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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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一切還算順利,當紀墨第二天清早上去木屋時,湖岸邊已經聚了一群的陸地獸人。
“紀墨,你趕緊上來!”塔祭司在露台上揮手招呼,聲音洪亮,帶著急切。
“怎麼了塔祭司?”紀墨詢問,小龍正趴在他肩上,四處張望著尋找希圖。
“我昨晚一宿沒睡,研究你給的藥草,但藥效不試試是沒法知道的。所以,你快多拿一些上來,我得煎藥,讓他們喝了試試。”老祭司風風火火地解釋道。
容拓忍不住詢問:“讓他們直接喝啊?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老祭司狠狠瞪了一眼容拓,沒好氣地說:“彆儘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那藥湯我已經先喝過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著?嗯?”
——都到了這種時候,除了死馬當活馬醫之外,我還有什麼辦法?
容拓也把眼睛一瞪,心想我好心提醒你你還對我有意見??但紀墨悄悄擺了擺手,示意其彆和老人家一般計較,容拓隻得氣哼哼扭頭去看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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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安頓下來了嗎?”紀墨回去拿了藥草上來後問。
“嗯,都住在對麵木屋裡頭了。”老祭司手腳麻利地配藥、切藥,紀墨幫忙生火熬藥。
“您去看過了嗎?”紀墨又問,“他們都昏睡多長時間了啊?”
“剛看完回來,一開始是嗜睡,最近五六天變成昏睡不醒了!唉,拖了這麼久!唉,部落裡也真是的,早點送過來多好?非要拖到現在!”老祭司不無怨言地倒苦水,又半真半假地說:
“哎呀,要是救不回他們,我也沒臉回部落了,估計得在聖湖躲著嘍。”
紀墨笑著忙碌,沒有答話。
老祭司自個兒忍不住了,他肘擊紀墨,湊近了小聲問:
“嘿,你說說看呐,要是敖泱害得我真回不去部落,他會願意收留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