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未來之星(2 / 2)

含生草 劭君 21687 字 4個月前

“確認,真實度99%。”林子蘇乾脆利落回應。

“這麼多高管,還有前線那麼多泡在項目上的員工都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彆是道聽途說的什麼謠言,為了博出位,就信口胡謅?”這話也隻有俞琳徽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說了,說完還側目瞪了林子蘇一眼,趙恬妞看到那眼神,嚇得魂都沒了,趕緊低了頭,動都不敢動一下。

林子蘇也被激得忘記了辯駁,被眾人的目光盯得火辣辣的,好像真的是自己在信口胡謅一樣,如芒在背,手心都濕透了,驚慌地看了看楊玫,又低了頭,不敢說話了。

“你叫林子蘇,是吧?”張慶東笑道。

林子蘇看向他,點點頭,“不要在意俞總,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會議室裡一陣爆笑,打破了尷尬。

“王總,這個事情呢,你下去後,趕緊去確認和落實。如果消息屬實,這絕對是‘海上之花’千載難逢的機會,可比引入瑪瑪特成效還大,到時候你躺著數錢吧!”王鑫軍笑著應下,眾人也是一陣大笑。

“林子蘇,謝謝你提的這個寶貴意見,非常好。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張慶東笑問。

“既然從小學到大學都能在新區紮根,那乾脆項目定位就是一站式學區房,引入一個好一點的幼兒園,這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學區項目。既然是學區房的定位,那‘海上之花’的名字就有點不太合適,我的意思,就是項目的名字也要改!”林子蘇語驚四座,會議室一片嘩然。

周媚在聽到林子蘇提到打造學區房時,就已經腸子都悔青了,因為她的腦子此前也有一閃而過打造學區房的念頭,但為了奉迎領導——因為俞琳徽很喜歡早前的方案,最後卻選擇了另一個路子,兩個建議雖然殊途同歸,可效果卻是天差地彆。

本來屬於自己的風頭卻被這個小小的實習生占了,心裡是又悔又惱又恨,甚至還有點莫名的害怕,出於本能的反應,一聽到她說改名字,當即小聲怒斥道:“不表現,會死啊!抖機靈,也看看場合!”試圖阻止她再出風頭。

林子蘇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任鵬非駁斥道:“‘海上之花’這個名字可是經過多次論證才敲定的,而且這也是總裁認可的,說改就改,豈不是否定了大家所有的努力了嗎?這也忒自以為是了吧!”

其他人也都紛紛點頭,俞琳徽乾脆扔掉筆,抱臂在懷,毫不掩飾地討厭,直接開火了:“林子蘇,在座的80%的人都參與過‘海上之花’項目,你剛來公司,對項目都不了解,就敢信口雌黃。你知不知道,這個名字是總裁認可、楊總敲定的,你隻是個小小的實習生,竟然不知天高地厚說改名字,你過腦子了嗎?你是要打總裁和楊總的臉,還是覺得為這個項目付出努力的同事都是蠢貨?”

得知名字是總裁認可,又是最尊敬的楊總敲定的,林子蘇果然被震懾住,不敢再說話了。

此刻,所有目光都投向她,但沒幾個人是在關心,因為那些目光就像釘子一樣,林子蘇感覺自己就像被釘在了恥辱柱上,竟是漲得滿臉通紅,眼中已有微微淚光。

俞琳徽搬出了總裁,就算楊玫有心維護,她也不敢公然反駁。還把楊玫敲定的事實也搬出來,也是為了堵楊玫的嘴,她總不至於打自己的臉吧!

沒有了楊玫撐腰,林子蘇就會閉嘴,俞琳徽早就想堵林子蘇的嘴了,可算逮著機會。果然,楊玫、林子蘇都沉默了,更沒人敢接話。

這時,一直作壁上觀的周琞揚把長長的卷發向後一撩,身子靠在椅背上,睨了一眼俞琳徽,冷笑一聲,一邊蹺起二郎腿,道:“崬森什麼時候提個意見都這麼困難了?總裁怎麼了?楊總怎麼了?他們也不是事事親為,出於對下屬部門的信任和專業,對呈報的工作才沒有過多乾涉,但這並不代表各部門呈報的工作就百分百正確、沒有一點錯誤,本來應該是部門自查自糾,既然部門內部沒有這樣的機製,那就該虛心聽取有益的意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這麼害怕討論,這麼害怕不同的聲音,那還開什麼會,某個領導直接拍板就ok了,浪費大家的時間,很好玩嗎?”

這回輪到俞琳徽滿臉驚愕,被質問又無言可對,臉登時就掛不住,但周琞揚還沒完:“既然同意開會,就說明我們有局限性,工作做得並不到位,所以才需要大家一起開會討論,貢獻對公司、對項目有益的點子。這麼著急堵她的話,嚇唬一個實習生,就是你們的本事能耐嗎?難道你們平常都是這麼對待員工的嗎?動不動就搬總裁、高層出來壓製員工,隻能說明說話的人又蠢又無能,隻會諂上媚下。資曆,在崬森從來就不是萬能的通行證,倚老賣老這種歪風,是該整治一下,免得把崬森的風氣帶歪了。不知情的,還以為是董事長、總裁的縱容,長點心吧啊!不要覺得在部門當了領導,就以為自己老子天下第一,崬森還是董事長、總裁說了算,他們都不敢稱老子天下第一,咋的,你們是老虎屁股碰不得?我告訴你們,彆把公司給的平台當作自己的地盤,為所欲為,真當自己是山大王?!”

這時,周琞揚的手機響了,她直接掛掉,把手機往會議桌上一撂,“我就奇了怪了,林子蘇就一個實習生,怎麼你們一個個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怎麼了?嫉妒啊?嫉妒,有本事就拿出有理有據的反駁建議,和林子蘇打擂啊。

怎麼,沒本事,比不過人家,就比誰權力大,就耍流氓,就罵人,誰給你們的權力?林子蘇一個實習生,進來公司還沒兩個星期,一個小白,就能提出這麼有建設性的意見,你們這些營銷中心的老員工,羞愧不羞愧,汗顏不汗顏啊?

我要是你們,都麻溜地挖個地洞,自己鑽進去,但凡反駁一句,我都覺得丟人!可你們一個個的,在乾什麼,腆著大臉罵林子蘇,就不覺得羞恥嗎啊?到底是誰信口雌黃?到底是誰不知天高地厚?

我告訴你們,這裡是崬森,不是土匪窩。而且,你們好像搞錯了一個事情,這些員工是崬森的員工,不是你們的私有財產,更不是你們的家奴,想罵就罵,動不動就上綱上線、人身攻擊,想乾什麼呀?

不要忘記了,是崬森給他們發工資,也是崬森給他們提供的工作,你們隻不過是代公司行管理之責,有什麼資格攻擊辱罵他們?說林子蘇說話不過腦子,說她不過腦子的才是沒腦子吧!

我告訴你們,這裡說話最過腦子的就是這個實習生林子蘇,她想的是項目,想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像你們這些膽小鬼一樣,隻想著怎麼迎合諂媚領導。自己不好好做個人,還想讓彆人都跟你們一個德行嗎?”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人人噤若寒蟬,之前幾個反對的也是人人自危,就怕被周琞揚當場點名,俞琳徽麵如死灰,全然沒了剛才的趾高氣揚,周媚滿臉通紅,拿筆的手都在抖,高傲的頭顱幾乎要貼進筆記本裡了。

“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裡了,以後誰要是敢打我周琞揚的旗號去打壓欺負下麵的員工,讓我知道,你丫的給我滾蛋,崬森不歡迎這樣狐假虎威的馬屁精!”周琞揚說完就狠狠地瞪了一眼俞琳徽和周媚。

“今天我就事論事,不針對任何人,我想今天就算總裁在,他也會讓大家暢所欲言,也會讓林子蘇把話說完,就算在座的員工,你們想反駁林子蘇,是不是也該等她把話說完?她的意見,行與不行,大家心中自有判斷,而不是恐嚇、威脅和攻擊,如果一個管理層是這樣的素養,那我建議趕緊重新回爐改造學習吧。”周瑁遠鳳目巡視,無人再敢非議。

周琞揚是出了名的“甩手掌櫃”,雖然是總裁的姐姐,不要說彆部門的工作,就連她自己負責的三部,她也是實行“放養”的管理模式,她不是個喜歡操心的人。

但今天簡直就是破天荒,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她動怒,就連戴榮興也突然對她刮目相看。之前就聽說過她的“周家太保”大名,可誰也沒見識過,連和周家交好的楊玫,也是第一次見她懟人。

但她的話,有理有據,直擊要害,浩然正氣,坦蕩無私,又颯又威風,即便是俞琳徽、周媚也自慚形穢,眾人更是心悅誠服,很多在場的曾經一度被上司打壓的員工們無不在心中暗暗叫爽。之前對林子蘇洶洶叫囂的幾個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雖然周琞揚表示不針對任何人,可會議室裡誰不知道這話敲的就是俞琳徽,殺雞儆猴,也在震懾會議室那些跟風諂媚的人。

俞琳徽自知理虧,她是萬萬沒料到向來隻管逍遙快活的周家大小姐會突然向自己發難,搞得自己灰頭土臉下不來台,可又不敢出言冒犯她,剛才的頤指氣使瞬間就跟霜打了似的。

俞琳徽認了栽,周媚哪兒還敢出頭,隻得也低了頭,變得乖了。剛才搬出總裁的任鵬非更是無地自容,悄悄地壓低了身子,試圖躲開周琞揚來勢洶洶的目光。

整個會議室安靜得可怕,周琞揚見兩個最不安分的人認了慫,這才將目光轉向林子蘇,又變了溫和的語調:“林子蘇,你隻管大膽說,說錯了也沒關係,我今天就坐在這裡,看誰還敢亂攀扯總裁和其他高管!”

“俞總,周媚,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但也是講理的人。不過,他們的話糙理不糙。要知道名字,對一個項目的重要性,不誇張地說可以決定項目的生死。如果你的建議合情合理,也不是不能說服大家!你說說看,打算把‘海上之花’改成什麼名字?”張慶東也出來打圓場,既給俞琳徽、周媚一個台階下,也安慰鼓勵了林子蘇。

林子蘇感激兩個領導的救場,眼中淚花湧動,喉嚨哽咽,雖然有二人的鼓勵,可聲音也不似先前那樣自信明朗,變得有些低沉:“改成‘未來之星’!”

因為有俞琳徽、周媚的前車之鑒,沒人敢再給她難堪,但林子蘇還是感受到會議室眾人壓抑的滾滾的鄙夷表情,她身邊兩個營銷中心的人的討論。

雖然聲音很低,可聽到林子蘇那裡還是那麼刺耳,一人說“還以為多高明的建議”,另一人鄙夷道:“這名字也太俗氣了”。

俞琳徽嘴角微微一撇,嗤之以鼻。周媚壓低了頭,麵露輕蔑,可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張慶東細細地品了一下,道:“未來之星,未來之星,嗯,雖然沒那麼雅,但還是有點意思。你繼續說!”

“我的意思就是將項目定位為一站式學區房,不走高端路線,但仍然是純住宅,目標客群也直接鎖定望子成龍的家長們,在售樓部設置遊樂體驗區,打造家庭作業專屬室,或diy創意室,圍擋上的廣告也要和教育相關。”林子蘇終於講完了,如釋重負。

“但這裡涉及一個問題,如果明年秋季實驗中學搬遷,那也就是我們的項目還在施工,這會涉及學生安全問題,到時候校方、家長都會有意見。這種事不是沒有先例,前年雲連的金科學第府,因為項目挨著雲連六中,當時多少學生家長堵學第府,甚至還去上訪,最後金科不得不做出讓步,項目推遲到暑假才開工,給金科造成了上億的損失。”王鑫軍道。

會議室裡再次安靜下來,俞琳徽抱臂在懷,幸災樂禍地冷著臉,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周媚、任鵬非也都低著頭,不予參與,而一些人乾脆將目光投向了林子蘇。

王鑫軍雖然是開放性地提出問題,可在所有人看來,都認為這是在問林子蘇。林子蘇也認為是在等自己的回應,一時也囧得不知該如何應對。

“那大家都發表一下意見吧!”張慶東首先打破沉默。

會議室裡這才開始討論起來,有說在項目周邊建立硬質圍牆,設置危險警示標語,24小時安保安全巡查,安裝電子眼安全監控。也有說學校和項目之間不要鋪設任何連接的通勤道路,隻留一條隱蔽的通勤通道,供施工人員出入。

還有建議說學生上下學的時間段,停止一切施工作業。還有說協調政府資源,封鎖項目周邊街道,隔絕學校師生進入項目的可能。申請區域內的交通協管,進行交通引導,疏導上下學高峰人流。

大家七嘴八舌地爭論起來,逐漸形成兩大意見,一方是堵,一方是疏。讚成“堵”的占絕大多數,畢竟安全事故問題是地產公司不可承受之重。而讚成“疏”的隻有極個彆人。大家一時爭執不下,張慶東再次出來主持:“俞總,你們營銷中心的意見呢?”

俞琳徽懶怠應付,瞄了一眼周媚,周媚立馬會意道:“剛才張工也提到項目要做三期開發,那我們可以把臨近學校的地塊作為一起,進行提前開發,爭取在學校入住時,就能進行開盤認籌,比起對安全的糾結,學生家長更在意學區房帶來的價值和便利。我的意見,和學生家長打時間差,同時加強‘一站式學區房’的宣傳,讓客戶先入為主,等反應過來,一切都成定局,再鬨也改變不了什麼。剛剛琞總提到的,也是最重要的,我也覺得有必要請求政府協調,加強周邊街道的交通管製和疏導,儘一切力量防止學生進入項目範圍。”

大家都紛紛點頭表示讚同,眾人紛紛笑起來。

任鵬非和戴東來未持異議,也對俞琳徽的建議表示讚同,這時楊玫道:“堵隻能防一時,不能保證一世。十幾歲的學生,正是充滿好奇和探索的年齡,你越阻止,越會激發他們的好奇。不知道危險才是最危險的,隻有讓他們知道危險,了解危險,他們才知道紅線不能碰。”

俞琳徽氣脹的肺就快要炸了,這個楊玫明顯在故意針對自己,自己同意什麼,她就偏偏反著來,反正就是要把自己貶的一無是處,她就開心了。

可這當口,俞琳徽也不敢像先前那樣任性還嘴,隻能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嘲,鳳目趁著周琞揚低頭看手機狠狠地刀了一眼楊玫。

而會議室大多數人都是讚成堵的方案,楊玫的異議使他們都沒有應對之策。

“林子蘇,你是一站式學區房的提出者,你有什麼想法?”張慶東看向林子蘇。

此前大家在討論時,因沒人跟林子蘇搭話,她就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一直沒言語,突然被張慶東點名,林子蘇還有些驚愕,不由自主就望了一下楊玫。

楊玫向她微微一笑以示鼓勵,隨後又遇到周媚輕蔑的目光,到嘴的話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說錯了也沒關係,本來也是探討,大膽地說吧!”張慶東鼓勵道。

林子蘇這才站起來,謹慎道:“我們在大學時,學校經常開展安全教育活動,有的活動甚至直接去到現場,我印象特彆深刻的一次就是‘消防安全教育行’,學校宿舍對私用電器屢禁不止,後來我們學生會就邀請消防官兵到學校給大家做安全宣講,當時消防教官給我們做宣講時,展示了很多血淋淋的火災案例,都是真實發生在這個城市的,正是這個為期一周的教育行動後,大家主動上交電器,宿舍的私用電器得到很好的遏製。所以,我就想到,咱們的項目是不是也可以進行類似的安全教育,我們可以走進學校,也可以組織師生定期參觀施工現場進行安全教育,科普建築知識,把危險種進學生的心裡,從根本上杜絕安全隱患。”

林子蘇惶惶不安,終於講完了,才如釋重負,楊玫讚賞地點點頭,笑道:“很不錯了,還隻是實習生,周媚你這個老師當得不錯!”

周媚得到認可——雖然這並不是她期望的,但在周琞揚之後得到肯定,無疑是挽回了一點麵子,剛想嘚瑟說兩句,可是看到俞琳徽投過來的不豫眼神,立馬又閉了嘴。

“我覺得,這丫頭的建議倒是不錯,這樣一來確實能解決不少矛盾和問題。但安全起見,周經理的‘臨近校區的作為一期先建’建議還是要采納,這樣從情感訴求到理性把控都能兼顧,能不調動資源是最好,不傷感情,還做成了事。當然,如果能通過交管部門協調,在上下學人流高峰期進行交通疏導,也能省去許多麻煩。”王鑫軍欣然道。

“好,那就按照這個思路作為項目的總體方向吧,具體的方案,俞總你組織你們中心的員工把方案儘快做出來,周媚把今天的會議整理成檔,給總裁辦和各中心都抄送一份。”張慶東一邊總結一邊做工作安排,最後又笑道:“俞總,你們中心可是藏龍臥虎哦,這麼年輕,好好培養。”

“還是琞總有先見之明。”高傲如俞琳徽,麵對周琞揚,卻也不能不在吃了癟之後還得表達討好之意,周琞揚根本不屑一顧。

“誰不知道琞總是‘周家太保’,實至名歸啊。總裁有你這樣一個‘太保’大姐,也不知是福,還是禍!”張慶東調侃道。

會議在歡笑聲中結束了。

眾人都離開,會議室就剩下營銷中心的人,俞琳徽起身,看到林子蘇,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那一眼——是林子蘇平生第一次遭受到的滿滿的惡意和厭憎,但大概是周琞揚的警告餘威還在,她並沒發作而是徑直離開。

倒是周媚,高層都離場了,她才終於放開膽子,對林子蘇陰陽怪氣道:“林子蘇你還真是有心機,有手段,我真是小瞧了你,下次再攀上什麼領導,也記得提前告訴我們一聲,免得一個中心的人都被你連累!這回好了,全中心就你能耐,我們都隻配挖個地洞鑽進去!”

任鵬非等人也都極其不滿地瞥了林子蘇一眼,跟著周媚離開了。林子蘇滿心委屈,卻又百口莫辯,又不能不忍下這無端的指摘,畢竟琞總都出麵解圍,還為此把羞辱自己的人大罵一通,自己沒理由再爭辯什麼了。

經此一事,林子蘇在崬森也是一炮走紅,向來不管閒事的周琞揚為她親自下場手撕俞琳徽的消息也在崬森不脛而走,又得楊玫的欣賞和推薦,兩張王牌加持,一躍成為新晉員工紅人。俞琳徽和周媚心有不快,可風口浪尖上,二人也不敢再明目張膽打壓林子蘇。

但營銷中心的人,卻都對二人尤其是林子蘇避之唯恐不及,明麵上沒人敢說什麼,但暗中的排擠、孤立和反感卻是不言而喻。這讓林子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和委屈。

趙恬妞本就膽小怕事,看到這個陣仗,她更是恨不得天天把腦袋鑽地板去,饒是這樣,還是免不了被同事們挖苦諷刺,畢竟大家不敢拿林子蘇怎麼樣,但搞這個蔫不拉幾的膽小鬼趙恬妞可就是像捏螞蟻一樣了,也算是在欺負趙恬妞時找回一些他們的優越感。

兩人就這樣被完全不利和邊緣化,無人理會她們,也沒人安排工作,那次會議之後她們再也沒被叫去參加過任何會議——好像營銷中心集體都商量好的一樣,把二人乾晾在了一邊。

正如周媚所言,這樣的日子,讓二人簡直度日如年如坐針氈,林子蘇還想掙紮一下,看到中心需要搬東西或打印資料,她試圖主動去幫忙做,卻被同事推開,還會迎來如潮的羞辱之言——“可不敢勞你大駕,您高高在上,我們隻配鑽地洞”“萬一你受委屈了,我也得挨罵,為了大家好,你還是歇著吧”……

林子蘇好幾次都氣哭了——但也是偷偷躲起來哭,先前入職的心氣和喜悅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沮喪、無奈和失落,漸漸就有了萌生退意的念頭,為此她們已經在看彆的求職機會了。

周三早上,四家營銷代理公司如期競標營銷方案,楊玫親自坐鎮,營銷策劃中心全員參與——但除了林子蘇二人。

最後還是楊玫板著臉詢問,周媚才假裝恍然忘記試圖蒙混,不料楊玫當即照臉懟道:“你怎麼沒忘記來上班呢?”

周媚這才打起精神,找了個勉強正當的借口,解釋說:“因為沒有實習生的先例,所以就還沒習慣,而且這個會議很機密,非正式員工按慣例就不能參加,所以才沒讓她們參加。”

楊玫斥了聲“胡鬨”,道:“兩個實習生都是經過集團高層嚴格麵試和選拔的,而且她們也是經過培訓,通過了兩輪考核,以優異成績被錄用的,為什麼要被區彆對待?既然入職了,就嚴格按照集團的規章製度來,不要講什麼慣例,誰的慣例比公司的規章製度還大?而且,她們的社保和工資從入職那天都已經開始繳納、發放,公司花著錢,卻不給安排會議和工作,你們在乾什麼?機密不機密,正式員工就不會泄密了嗎?泄密了,有法務部,什麼時候你周媚可以越過琞總去管法務部的事了?”

周媚雖然不爽,可當楊玫提及周琞揚,她就不由得犯怵了,這頂帽子就扣的太大了,想到那日被周琞揚當眾訓斥的情形還曆曆在目,她可不敢再得罪這位連總裁都不敢惹的太保大姐,連俞琳徽在她麵前都是謹小慎微不敢得罪!

周媚偷瞟了一眼俞琳徽,看到俞琳徽鐵青個臉翻著白眼可也沒吱聲,周媚還在思忖怎麼回應,楊玫當即嗬問:“你看俞總乾什麼,難不成是俞總讓你這麼做的?”

周媚嚇得趕緊撇清,說這事俞總不知情。一時也不敢再多解釋,而是連不迭地賠笑,表示下不為例,一邊立即讓任鵬非去叫人。

任鵬非出去了,楊玫還不忘警告,“沒有先例,現在就開始適應,沒有任何借口,兩個實習生月內必須給他們安排項目的工作,不然我還讓你周媚親自帶她倆。”

周媚隻能諂笑說:“楊總放心,會後立即安排”,周媚內心卻是火大,哼,這麼快就去打小報告了!等著!楊玫瞪了一眼周媚,這才作罷。

林子蘇二人忐忑來到會議室後,這次楊玫倒沒再讓她們表現,隻交代她們多學習,趕緊上項目曆練。林子蘇二人誠惶誠恐地答應了。不在話下。

此次競標比稿會議,營銷中心最終選擇了太一的營銷代理公司,不僅是該公司和崬森合作有深厚淵源,還有該公司方案的創意——最關鍵的,就是他們的方案和那日會議的討論結果竟不謀而合。

隨後簽合同,進場,銷售團隊開始培訓,等等事宜不在話下。預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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