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風掠過靈堂,長明燈上的燭火快速地跳了一下,隨即平穩下來,發著幽幽的光。
阮榛快被逼到角落了,退無可退——
四個男人餓狼般的圍著他,在宋春風的帶領下,你一言我一語地冷嘲熱諷。
太有趣了。
這個樣子的阮榛。
明明長了這麼一張美豔的臉,卻不顯風騷,因為表情呆呆懶懶的,動作也總是慢半拍似的遲鈍,從第一次見麵的那刻起,就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
想要捏扁揉搓。
宋春風的指尖都開始癢了。
剛才情緒激動給打自己嘴巴子的阮榛,太漂亮了。
要是能勾得阮榛因為恐懼,而尖叫哭喊的話,就更有意思了,最好再用繩索給人綁起來,看看那雪白的腕子上會不會遍布指痕,當客人過來拜訪的時候,他們會微笑著告訴對方,小夫人在樓上休息呢。
父親啊父親,真是他們的好父親。
不僅走得乾脆,臨到頭了,還留下這麼一份遺物。
手指快要碰到阮榛的臉頰了。
“喂,有完沒完?”
阮榛略微偏了下腦袋,語氣平靜。
宋春風還在笑:“嗯?”
阮榛慢吞吞地往後躲了下,抱著胳膊,一臉無奈的模樣:“你們把我留到這個時候,說明在心裡,認可我是你們父親,也就是集團老總宋琴文的配偶吧?”
灰藍色的瞳孔,恍若純粹的寶石。
宋春風和宋夏雨對視了一眼,揚起嘴角:“沒錯,你就是我們的小媽啊。”
剩下的兩位聳了下肩,跟著露出猥瑣的笑聲。
桀桀桀,桀桀桀。
好標準的反派音。
“可以,”
阮榛讚許地點了點頭:“對於這個身份,我也很滿意。”
他旁若無人地舉起手機,對著上麵亮著的通話界麵:“剛剛的對話你也聽到了,那麼,就按我說的做吧。”
宋春風愣住了,他居然沒有發現,這是什麼時候撥出去的電話?
陌生的男聲傳來,專業而清晰。
“好的阮先生,我明白了。”
阮榛笑了下:“再見。”
宋夏雨一個箭步躥過:“你在和誰打電話?”
“職業經理人啊,”
阮榛淡定地收起手機:“我剛才告訴他,我要以已故宋琴文配偶的名義,來管理你們的信托基金。”
“什麼?”
看熱鬨的宋秋光和宋冬柏也同時頓住。
阮榛眯了下眼睛。
“身為母親的話,斷掉你們每個月的零花錢……啊不,你們有錢人,是管這個叫生活費,還是分紅?”
“你敢?”
宋秋光厲色道:“你算什麼東西,敢覬覦我們家的錢?”
大意了!
按照法律效應,如果阮榛真的和父親領證,他的確有資格朝家族基金伸手!
不、不對,父親一定會做婚前公正的,不會那麼傻。
並且宋家是多年的豪門了,關於財產分配,早就有詳密而嚴謹的規定,不可能這樣輕而易舉,被阮榛一個電話所改變的!
阮榛的唇色還是白的,可能在靈堂待著的時間太久,水米未進,這會兒的身形還有些搖晃,無比虛弱。
宋秋光嘖了一聲,直接伸手去拽阮榛的胳膊:“你給老子講清楚……”
“放開!”
剛才還慢吞吞的阮榛,利落地甩開了對方的手,表情厭惡。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勾結外人,轉移家裡的古董和財產,上個月那副丟了的山水畫,就是你偷偷拿出去當投誠的禮物!”
宋秋光嚇得一個哆嗦,本能否認:“我沒有!”
他一邊擺手,一邊不死心地繼續上前,想要壓製住阮榛。
“彆過來!”
阮榛厲色道:“否則第一個斷你的經費!”
……宋秋光生生停下腳步。
“喂,不會吧,”宋春風扯了下嘴角:“咱們雙贏不好嗎,乾嘛要讓外人看笑話?”
阮榛揚起下巴,定定地看著他。
突然,莞爾一笑。
不知為什麼,剛才還滿不在乎的宋春風,驀然一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