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澤從窗子往外看,看著他的身影匆匆忙忙的禦劍離開了,仿佛有心事。
但龍傲天值沒有變化,她就沒有深究,隻是……羨澤挪動幾步,看向窗外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眯起眼睛。
江連星豈止是有心事,他禦劍飛走,但很快他就折返回來,落在弟子院附近一處高高的樹梢上,攀著枝杈看向羨澤院落門口。
那裡有個落滿青苔,十分不起眼的石燈,斜對著她院門口,立在樹蔭之下。
江連星記得,那裡應該是沒有石燈的。正是因為無燈,他才會有時候提著燈籠在這裡等師母下學。
他所在的樹梢上,能看到羨澤正坐在窗前,整理著屋中雜貨,將一堆被咬了一口似的的東珠,用油紙包起來,放入布囊中,全都塞進屋內竹簍中。
羨澤時不時抬起頭看向院中,江連以為她在看盛開的芍藥,過了片刻,卻看她提裙走出了院落,直直走向了那長滿青苔的石燈。
羨澤背著手,含笑左右觀察著那石燈,似乎啟唇感歎了一句。
江連星眼尖的看到石燈微微顫抖起來,而後她用指節敲了敲石燈邊沿,那石燈嘭的一聲化作人形。
正是那位“岫師兄”!
江連星後頸冒出一層毛汗:他為何會蹲守在此處?難不成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
師母會不會有危險?
卻沒想到岫師兄似乎站久了,有些腿麻,他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羨澤抬手扶住了他胳膊,笑靨溫柔,打趣了起來,岫師兄耳後騰地泛紅起來。
這實在不像是來埋伏他,反而像是來見師母的……
師母上次也說她已經試探過岫師兄,難不成他們已經成了朋友?
二人交談一陣子,羨澤往屋裡走去。
她穿著窄袖春衫,輕薄裙擺從院子磚石邊的矮草上拂過去,江連星就看到那位師兄,不由自主跟上她腳步也走入了院中。
羨澤沒想到他會跟進來,在台階上回首看他,但還是露出春光般的妍麗笑容,又說了幾句。
這師兄竟然跟著她走入了屋內。
……
羨澤確實沒打算請他進屋,卻沒想到他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她隻好回頭客氣的問他喝
不喝茶。
這師兄像是常年不見光,蒼白色的臉色被日頭曬得泛紅,他點點頭,似乎很想躲避開室外,道:“喝,我口渴了。”
羨澤隻好請他進了屋,房間地麵被日光照的發白,南北兩側窗戶打開有微風穿過,房間雖然簡陋卻彌漫著前院的花香。羨澤拿出茶壺與紅瓣藺薇花茶,笑道:“都是自己摘花瓣做的茶,希望師兄不要嫌棄,等泡好後再去院中撣下一些花蜜,更好喝。”
鐘以岫有些局促的坐在桌邊,他忽然突兀道:“啊,對了我上次我的腰牌丟掉了,這次又找回來了。”
羨澤愣了愣,看向他腰間,正是一枚玉牌,寫有“曲秀嵐”三個字。
羨澤前些日子懷疑他不是師兄時,就去問了問其他人,有人聽說過曲秀嵐,是前幾天剛從山下回來的匣翡座下大弟子。
問題是,曲秀嵐是個女子。
那天在經樓,她問他是不是曲秀嵐,師兄並沒有承認或反駁,今日卻非常刻意地露出曲秀嵐的腰牌。
他不願意表明自己的身份。
……而且他地位跟曲秀嵐差不多,或者比她更高,才能拿來曲秀嵐的腰牌。
她心下一沉。
鐘以岫太久沒跟人聊天了,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場,看羨澤將花瓣放入茶壺中。
他實在是太過局促不安,羨澤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鐘以岫連忙繃緊,乾巴巴的沒話找話:“剛才走出院落那位,是你的友人吧。總覺得幾日不見,又長高了。”
羨澤垂眸倒茶,泛粉的手指捏著茶壺竹柄,笑道:“年輕孩子,總是長高得快。”
鐘以岫想起了陸熾邑,答道:“也不都是。”
……瞧。這天就聊死了。
鐘以岫也意識到這點,不安的摸摸袖口,左看右看,搜腸刮肚:“你這屋裡——”
羨澤以為他要說格局不錯,但他忽然開口道:“有魔氣。”
羨澤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