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眉頭微蹙,似愧疚,似擔憂,這種殺人的理智乾脆與他
情緒的溫柔不忍,疊加在一起,就像是他此刻柔軟的指腹,緊握硬淨的冰刃劍柄般……
而戈左驅使的數個鑲嵌鬆石的飛鐧,本來還要反擊鐘以岫,此刻隨著主人中劍而朝地麵上落去。
那截劍尖埋在戈左半穿的毛領之中,鐘以岫甚至考慮到她被他緊緊抱著,那劍尖隻是輕微壓凹了她背後衣裳的程度,連線頭都不會挑出來。
隻是,橫亙在她腰間的手,並沒有鬆下去。
哦,她應該都能想到的。
看戈左縱貫身體的疤痕,估計是整個人都裂開過。
這都還能活,一劍算什麼。
果然,他另一隻手扯了扯那邊毛領,露出被洞穿的傷口,血正順著冰劍刺出的尖流淌到腹肌上,他笑出八顆牙齒,道:“還挺涼。”
鐘以岫微微凝眉,立刻催發靈力。
砰一聲,戈左喉嚨中發出“嗬嗬”兩聲,從胸膛處,刺出無數朵冰花!他胸膛肌膚下血管凸起,多個冰晶刺穿肌膚,大團大團的血淌遍了腰腹。
他已經被紮得像個海膽了。
但戈左胸口震動得笑出聲來,那冰刺被他的笑聲震碎,簌簌落下。
忽然,胸膛背後湧出的鮮血仿佛是活物一般,彙流成粘軟流淌的觸足,在他胸口後背糾纏扭動,順著背後的冰劍,急速攀附向鐘以岫的手——
羨澤近距離看到這一切,頭皮發麻。甚至有數個黏血觸手搭在她肩膀上,靈活扭動……
嘔。
鐘以岫鬆開冰劍,瞬間冰劍化作無數碎片,但手腕與衣袖仍然是被戈左的鮮血觸碰。
他腕子上像是被人生生剮掉一塊肉似的血淋淋,而一小截水蛭般的黏血,還在他衣袖上攀附蠕動。
鐘以岫抬手,衣袖被靈力齊齊切割,他拽了拽剩下的布料,遮掩了腕子上的血痕。
羨澤回頭看時,餘光忽然看到米粒大小的黑焰,就在戈左肋下。
那似乎是一處極小的刺傷,以他的痊愈能力,那刺傷應該很快便消失,可黑焰似乎不死不滅。戈左再生痊愈的速度和黑焰侵蝕燃燒的速度,達到了某種平衡,導致他肋下那星點黑焰,不斷複生——
戈左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針眼大傷口的難纏之處,一直用手臂遮掩著……
與此同時,隨著他
胸膛前後無數血色觸手舞動,本應該墜落在地的飛鐧,角度刁鑽地倒著飛上來,襲擊向鐘以岫。
鐘以岫用了金鱗之後修為大增,可能恢複了全盛姿態的幾成,他偏身躲開,抬手似乎想以純粹且強大的靈力直接擊飛戈左,抬掌瞬間卻堪堪停了下來。
羨澤還在翼虎之上。
鐘以岫變招更足夠快,羨澤眼前再一閃,他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翼虎近前,與她麵對麵,但鐘以岫目光卻和她雙目錯開了半分!
再下一秒,她隻察覺到鬢側一陣風閃過,戈左的腦袋,徹底垂在了她肩膀上——!
脖頸處隻剩下一層油皮與身軀相連了!
鐘以岫手中又是一把冰劍,上頭沾著一層薄血。
……啊,好大兒的頭都被砍下來了啊。
但,如鐘以岫所預料的,斷頸處噴出的鮮血,卻沒有四處灑落,而是變成數個更粗更粘稠的血色觸手,他快掉了的腦袋搭在羨澤身上,笑起來:“垂雲君還要殺嗎?越殺血越是粘稠啊。”
夾在二人之間的羨澤忍不住蹙著輕聲道:“……真的很惡心。”
戈左愣住。
羨澤伸手抓住了搭在她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