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聞言笑的眼睛一彎,著實讓守在一旁的二房小郭氏莫名心尖一跳暗叫不妙。
果不其然。
顧文君依舊常年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其間氣的老郭氏頻頻的拄著龍頭拐杖怒目而視,一句孽障叫出,卻是讓身為小輩的顧文君笑的眉眼都彎起了一條縫。
小郭氏心知不妙,連忙在一旁安撫試圖挽救局麵,天知道她還另有事‘相求’。
雖氣的打算用龍頭杖去敲這個不肖子孫的腦袋,但顯然並沒有氣糊塗的老郭氏在娘家的侄女兼兒媳婦頻頻安撫,隻道了句讓顧文君跪下便沉下了臉。
又一次心尖一跳的小郭氏扭頭看過去,在見到捂住胸,病歪歪的邊說身子不好,邊要兩眼一翻故伎重演的顧文君時,已經和對方懟了五年的小郭氏忍不住心裡都開始同情起老郭氏來。
如果自己有這樣的子孫,保不準真的想要拿手中的龍頭杖敲死對方。
哦,也不對,真要說起來,老郭氏和顧文君卻是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鎮南王原配死得早,老郭氏是作為繼妻進了王府。
先後生下了二房的顧啟帆和三房的顧啟霖,至於大房,卻是原配生的,自然是不得老郭氏的歡欣。
對於顧文君,倒不是大家多關心他的身子,而是常年在山上半隱居狀態的老太爺卻多少對顧文君的健康上了心。
尤其是五年前那次對方從京城回來後病倒,老太爺親自將顧文君送到了廟裡靜養。
這一靜養便是一年之久。
等到對方回來時,身上的煙火氣確實少了不少,若是遠遠看著,捏著一串不知是用什麼材料打磨的白色佛珠的顧文君,倒像是個出家歸來的居士。
但千萬彆讓這人張嘴,一張嘴鐵定‘原形畢露’。
至於關於‘聯姻’的話題是如何終止的,卻是顧文君落下‘孫兒的婚事,自然有老太爺定奪,老太太就莫要操心’後一躬身,轉身就走。
臨走了還不忘順走一疊糕點。
小郭氏轉首看向老郭氏時,對方已然氣的麵色鐵青。
顧文君雖說得不多,但到底是透出了一些消息出來。
比如他的婚事老太爺似乎早有打算。
到底還是要顧及老太爺的意思。
在顧文君看來,經此一事,老郭氏怎麼也要‘歇息’一段時日再找麻煩。
卻不料今天對方又‘找上了門’。
顧文君眼珠子滴溜一轉。
鎮南王於前日下了山回了王府,莫不是這兩日又有什麼變化?
顧文君先是回了廂房換了身衣服,坐在軟轎上去了睦錦堂。
她來到睦錦堂時,堂內除了一貫服侍的婢女,還有的便是二房的小郭氏以及其長子顧文澤以及庶女顧欣茉。
雖說顧欣茉是庶女,但因其生母難產,自小便養在小郭氏身邊,小郭氏除了三個小子,倒是沒有親生女兒傍身,儘管顧欣茉是庶女,但因自小就被小郭氏養在身邊,久而久之的便上了心,如今卻將她當做嫡女來養。
顧文君見了禮便規規矩矩的站在堂內。
似乎是已經懶得在同顧文君扯一些家長裡短,因之前的‘不了了之’,老郭氏言簡意賅的表示了讓顧文君的來意。
原來顧文澤要進京趕考,而小郭氏為顧欣茉在上京早早托了娘家的人相看好了婆家,就等著顧欣茉上京同那邊見了禮,方可算是禮成。
小郭氏身為已嫁的婦人,自然不能陪同外出,隻得讓娘家的嫂子幫忙照看。
而此行上京路途遙遠,保不準讓一雙兒女吃了苦,若是有顧文君在,有西涼鐵騎的陪護下定是安穩。
小郭氏想的遠比他人要想得多。
有頂著世子位子的顧文君陪同,得到消息的那家人定當也不會輕視了茉兒。
屆時不僅安全妥當,娘家那裡也掙足了麵子,又給茉兒夫婿那邊下了馬威,簡直是一舉三得。
想必老太太也並未放棄讓郭家女嫁入王府的打算。
事實上在聽到老郭氏說鎮南王有意讓顧文君護送活佛進京時,小郭氏越加堅定了自己的打算。
“你也大了,不需祖母多說理應該明白。”她見顧文君在聽到她將鎮南王的意思表明沉默下來,便又露出一副慈眉的模樣。“既是王爺的意思,你合該多多曉得才是。”
在聽到老郭氏‘強調’鎮南王有意讓她去京時,顧文君隻垂下眼。
她掃了一眼恭候在一旁的張管家。
對方正是老王爺身邊的人,之所以來是因為鎮南王找她。
老郭氏又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話便放了顧文君離開,她上了軟轎,直接就去了南苑。
鎮南王正在那邊等她。
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