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撫琴之人意欲發難,坤八錯開一步抽刀迎麵而上。

錚的一聲,劍吟衝天,一片肅殺仿若映下道道乾坤。

“納命來!”一人繞過巨石,掌下如風直擊顧文君的麵門,就見坤六抱起一根遠比她本人粗壯幾倍有餘的樹木攔腰擋住對方。

那人一驚,來不及收勢,一掌轟出不僅未讓坤六受傷半分,反而是他自己被打的踉蹌倒退,而坤六見一擊不成,即刻乘勝追擊。

這時隻聽著破空聲劃過,數道裹著寒風的銀針勢如破竹的射向顧文君等眾。

守在小活佛身邊的胖僧人抱起小活佛閃身避開,一腳踢出,眨眼已然將銀針擋住使其紛紛落地,隻是他足下微動,竟讓三五枚銀針衝向了顧文君的麵門。

東陵臉色發白的擋在顧文君的身前,他手抖得厲害,顯然是知道避無可避,耳邊的風聲狂戾喧囂,他隻覺得肩上一沉,來不及回頭去看,整個人就被掀開一側堪堪躲過。

將東陵推開時顧文君連連後退,因站在台階上,一時不察腳下不穩,滑了一跤之下,手中的念珠叮的一聲撞擊在飛來銀針上,卻也因此讓顧文君險險避開,但裹著鋒芒的暗器還是劃傷了她的臉頰,轉眼留下一道血痕。

“好冤家,你這是要去哪?”顧文君還未站穩,身後陡然出現剛剛站在簷上的妖媚女人,她纖指執白刃,如持花枝,巧笑連連。“不如就此留下罷。”女人輕聲細語,話未落,利刃已切上顧文君的咽喉。

“世子!”東陵慌道。

眼看顧文君就要被一擊斃命,這時一道勁力打出,女人腕上一酥,握於掌心的匕首居然脫離掌心,她臉色微變,來不及細想,破碎一樣的寒光閃過麵前,頓覺不妙的她急急避開,旋一轉身卻隻感頰邊生涼,抬手一抹,登時再次變了臉色。

“我還道顧世子身手幾何?沒成想竟是如此手無縛雞之力?”坐在房簷瓦片上的青年笑的眯起了一雙杏眼,黑眸墨發,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大片的蓮花紋在白衣上若影若現,他隻隨意的將發束起,嘴角微微揚起,俊眉修目,爽朗清舉,越加顯得放浪不羈。

“小子爾敢!”女人見臉頰劃傷,已是氣得不輕,她也顧不上要尋顧文君的命,足下一登卻是衝著簷上的青年殺了過去。

青年反倒是不慌不忙,袍袖一拂,已將女人的短劍卷起,他雙手托起劍身,笑吟吟道:“姑娘家打打殺殺的終是不好。”

女人心下一驚,當下伸手拿劍,一提之下,不禁一愣。原來對方掌心生出一股吸力,她雖抓住劍柄,卻不能提起劍身。

她見機極快,急忙撤劍,向後躍出,可是前力已失,後力未繼,身在半空,突然軟癱,重重的直撻下來。

青年縱身一躍,笑吟吟的下了房簷。“真是怪了,這一個兩個都要顧世子性命,於世子而言當真是流年不利。”他走上前,姿容在月下愈加風流。“顧世子以為呢?”

顧文君摸了一下劃開一道口子的脖頸,她看向眼前的青年,對方笑的眉眼彎彎,著實是一副不錯的相貌,顧文君正待開口,卻見一白麵書生從青年身後襲來。

而青年仿若身後長了眼睛,側身避開的同時一掌將書生逼退,眼看著顧文君又一次遭到攻擊,站在不遠處的小活佛對著一旁保護他的胖和尚開了口。

“多吉,護住他。”

那胖和尚起先還眉頭一緊,但在撞上小活佛的無悲無喜的目光後,這才低聲應是。

事實上多吉並不想救顧文君。

若不是對方一早找上法王,法王根本就不會陷入危機,也更不會令他和桑傑夾在中原武林人士之中進退兩難。

坤九和坤八等眾這時已然將顧文君圍在中間,而趕過來的坤一在擋住他人攻勢來不及躲避險些被刺傷後,就被坤九一把扯住扔到了身後。

與此同時,多吉翻身來到清瘦和尚的身旁,兩人極快的對視一眼,多吉雖未多言,但態度已然表明了法王的意思。

速戰速決。

一胖一瘦僧人雙手合十,竟是不動如山,口念大悲如來咒。

“南無。”

霎時兩人周身金光罩體,身後隱現如來真身現於刹那。

眾人大驚,忙避其鋒芒。

“竟是不破如來!快閃開!!!”有人驚恐出聲。

“嗬,笑話!區區個和尚何足畏懼。”身高八尺有餘的大漢嗤笑一聲,手拿利刃便是照著僧人劈頭而下。

隻是利刃還未碰到,大漢卻猶如撞到一股大力,他茫然的低頭看去,胸口以下再無軀乾,漢子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僅剩的半截身子就從半空中落下砸在地麵。

塵土飛揚中,大漢已然沒了呼吸。

“扶,天下蒼生,斷,七情六欲,舍,殺無可赦,佛,問罪而行。”僧人每說一句,手上便結一道印,隨著他話音漸起,真氣震蕩,竟是將本欲擊殺他的人紛紛震開的同時,金光化為道道佛印卷起浩然之勢俯衝而下。

僧人雙掌合十。“吾佛慈悲,大千開道。”正氣無濤,一念絕殺,一時間火雷地動,勢入狂瀾。

不凡有武林人士不敢貿然對決,就是那能內力高深者在幾個回合之下也不免吃了暗虧,更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彼時一眾的黑衣人出現,竟是齊齊向他們發起攻擊。

而另一邊,合力發作的僧侶以及坤九等眾也加入其中。

心知此番必是動不得顧文君後,便已有人抽身尋機離開。

可即使如此,兩邊多少也是死傷參半,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時,已是半個時辰之後。

坤一麵無表情的抓住東陵的胳膊,在對方的一聲慘叫中為其正了骨。

“大哥!彆人正骨是要錢,你正骨是要命啊!”東陵疼的冷汗直流,好在他傷勢不重,倒也沒受多大的罪。

其間與他們一同禦敵的青年和黑衣人早已抽身離開,雖說是幫了他們,但東陵對於那青年的感官著實算不上好。

當時他於顧文君身邊,青年站在廊下,笑容綿綿,頰邊又有酒窩,年齡看著也不大,甚至有些俏皮,但說出的話委實讓人心下不渝。

“世人常好以訛傳訛,誇大其詞。”他說著上下打量著顧文君。“如今看來,倒是讓在下白白期待一場。”青年輕搖紙扇,笑的嘴角都勾起淺淺的酒窩。“世子這般羸弱,可要好好看顧起自個兒的身子,莫要因小失大,反倒累及了自己。”

東陵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青年在麵對世子時,話不中聽不說,態度也隱有居高臨下的針對。

而青年隻單單落下這句話後,也不等他人回答,便同一眾的黑衣人直接運起輕功離開。

當真是!

是什麼?

東陵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