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他凝眉去瞧,便見齊景行提著一柄赤練寒刃站在他剛剛所在的位置。

行動雖對著少年人,但齊景行的目光卻看向池中被顧文君攬在懷裡的赫連幼清。

顧文君和赫連幼清半截身子沒入池水中,池內水汽彌散,儘管有外衫遮住身子,但兩人親昵的舉止在朦朧的霧氣下任誰都瞧得出兩人關係非比尋常。

少年人麵上一紅,這才意識到闖錯了地方,忙撇開了頭。

“小師叔,你為何在此?”驚詫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正是宮中禦醫李楚機。

李楚機雖是禦醫,但師承青山派,劍術了得,因不知何原因,進了宮廷當了禦醫,當初顧文君親眼目睹這位劍術非凡的道人手持一柄利劍將武林中人逼退。

“楚機?”少年人疑惑道。“你不是在皇城......”他話音一頓,俄頃臉色驟變。“難道這裡是?”

李楚機艱難的點了點頭。

這時的司畫已經被司琴抓住,不需徐嬤嬤吩咐,眾宮侍已然將屏風橫在當前,擋住了眾人驚愕的目光。

“殿下,這位小道長是臣的師叔,因是初次下山,不知禮數,一切都是臣之過,臣願受責罰,還望殿下饒恕小師叔無禮之罪。”屏風外響起李楚機的聲音。

“青城派?”赫連幼清的聲音在屏風內響起。

李楚機拉過一旁還陷入震驚的少年人跪下。“是。”

眾宮侍本欲繞過屏風,就被赫連幼清喝退。

本來掙脫司琴的司畫聽了,剛踏出去的半隻腳登時站在原地。

原本以為侍女會衝進來,自己身份將被識破的顧文君心頭一緊,卻在聽到赫連幼清的喝退聲後鬆了口氣。

她看向赫連幼清,對方的目光卻一直落在麵前的屏風上。

有水滴落在了對方的眼角眉梢,勾勒的妙曼弧度柔和了赫連幼清本就豔麗懾人的眉眼。

李楚機抓著少年人跪在池上,而赫連幼清此刻平靜的聲音讓眾人心底卻沒由來的發寒。

“既然來了,兩位便莫要走了。”

沒人知道此時的赫連幼清正想著什麼,正如原本不該出現在池中的顧文君偏偏和赫連幼清抱在一起令眾人心思各異。

近幾年赫連幼清的心思詭譎,較之太子在時越發的讓人捉摸不定,看似‘挽留’,但明眼人都瞧得出長公主殿下心緒不佳。

直到被奉命行事的暗衛押解時,少年人還一臉懵,正欲掙脫卻見著師侄李楚機對他使了眼色,少年人雖心性尚淺,但到底是知道些顧慮,又瞧見妖女被擒,這才不甘不願的同眾人離開。

眾人離開前,赫連幼清早一步脫離了顧文君的懷抱。

兩人各置一邊,全沒有剛剛那份子‘親密’。

將整個身子都埋在溫湯裡的顧文君頭偏向一側,儘管周身水汽氤氳,但被赫連幼清‘抓了個現行’實在是出乎意料。

餘光偷瞄了一眼不遠處藏在水汽中的赫連幼清,半天也沒見對方有什麼動作,就在顧文君計劃怎麼離開時,赫連幼清卻忽然開了口。

“顧文君,你到底想要什麼。”

平淡的語氣,疑問的卻像是在闡述事實。

赫連幼清並沒有聽到顧文君的回答,這或許在她的意料之中。

這人向來是喜歡將目的掩藏起來。

她該是曉得。

赫連幼清忍不住哂笑了一聲。

“這也是你算計好的?”

“不是。”

來自對方的否定並沒有讓赫連幼清心情轉好。

“你又要拿身子不大好做借口?”赫連幼清開了口。

剛張開嘴的顧文君唇口動了動,到底是知道即使道出這是真相,以就當前赫連幼清的心情,也定是不信。

“能遇見殿下,並非臣的本心。”顧文君道。

“本心?”赫連幼清輕笑了一聲。“你有.......”

赫連幼清沒有說出口,頓住的聲音讓顧文君忍不住豎起來了耳朵。

對方遲遲沒有再開口不免令顧文君疑惑。“殿下?”

“擅闖宮廷禁地,鎮南王世子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若不是身體不好,顧文君自認為自己不會來這裡,她默默歎口氣,正欲回答,卻聽到嘩啦的水聲。

顧文君抬眼去看,就看到赫連幼清扯了一件外衫打算出溫泉池,隻是不想,對方一隻腳剛剛踩了上去,竟是悶哼一聲,身子不穩,仰頭栽進了水池中。

顧文君一愣,忙上前打算將整個人都仰躺進池子裡的赫連幼清扶起來。

但水的阻力委實有些大,她費力的走過去一把抓住赫連幼清的手從水裡將對方撈了出來,赫連幼清艱難喘息著伏在顧文君的肩頭,氤氳的水汽中,她的眼角都蔓上了媚上心頭的紅。

“好些了嗎?”

眩暈感漸漸消散,耳邊便傳來那人近乎在耳邊的低喃。

赫連幼清心頭一顫,意識到在顧文君懷中後,抬手就要推開對方,卻又因腳下一痛,再次滑到了在了顧文君的懷中。而正因為她一撞,使得顧文君重心不穩,一個踉蹌下抓住赫連幼清向後栽倒。

赫連幼清受驚抬起頭,便見著顧文君同樣瞪大了眼望過來的模樣。她甚至來不及品味心頭蔓上的情緒,便被顧文君拉著一同再次栽倒在了池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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