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激靈(師,師祖……你怎麼在這裡...)(2 / 2)

進入正殿,有守殿弟子上前攔她,“你是何人,你不是陽真門弟子。這裡不得入內,掌門正在休息。”

岑藍不和這些小弟子囉嗦,索性轉頭出門,尋了個無人處直接身形一閃,再現身便是在內殿之中。

她身形顯出的瞬間,一股裹挾著強橫罡風的長劍朝著她的方向劈來,“來者何人,竟敢擅闖陽真門!”

岑藍不閃不避,站在原地將幻化的模樣消去。那長劍劍鋒收回不及,在她身前半寸之處,被岑藍伸以指尖輕輕一彈——

氣勢洶洶襲來之人便連同長劍一道被彈得向後飛去,雙足落地之後還滑了足有兩步才站定。

岑藍冷冷看向滿臉愕然之人,那人死死盯著她片刻,下一瞬竟然將本命長劍直接扔了,徑直跪在地上,高聲道,“不知師尊駕臨,徒兒冒犯師尊實在該死!”

自稱徒兒,還歇息在這陽真門的掌門殿,應當就是掌門薑蛟。

他頭生雙角身形高大,濃眉大眼,眼皮生了好幾層,生了一副柔腸百結深情款款的好相貌,奈何身材狀如牤牛。

可岑藍仔仔細細地看了看,發現自己不認識。

據說這是自己小弟子,還是關門弟子。可她當真一點熟悉的感覺沒有,隻記得他本體似乎是一條小青龍。

“師尊,不知師尊此次出山所為何事?!”薑蛟喜出望外,師尊竟然出山了,還直接就來找他了!

雖然世人都知雙極門老祖是逢大亂才會出山的,可薑蛟還是忍不住高興,天下大亂就大亂吧,他好久都沒有看到師尊了!

薑蛟一心急,就頂著兩個角朝著岑藍膝行過來,那樣子格外的靈活,龍與遊蛇本就相同頗多,可這薑蛟生得威風凜凜,做這幅遊蛇姿態實在是一言難儘。

岑藍頓時一陣驚疑不定,這樣的一個滑稽東西怎麼當上她雙極門陽真門掌門的?

“師尊,您此次出山是因為算到天下災禍了嗎?”薑蛟停在岑藍不遠處,仰頭對她露出孺慕神情,眼睛冒出青光,“弟子能夠做什麼,師尊儘管吩咐!”

岑藍:……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啊,好像一頂泛著青光的人龍燈籠。

她微微後退了一點,垂頭看向薑蛟,繃著臉說,“你先起身,確實有事情要交代你。”

薑蛟立刻起身,岑藍頓了頓開口說,“你門下弟子薑嘯,從今日開始,便由我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薑蛟頓時愉悅之意僵在嘴角。

“為什麼!”薑蛟忍不住叫。

岑藍眉頭微微擰了下,薑蛟那副上能毀天滅地下可掘地三尺的氣勢頓時沒了,隻訥訥道,“他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的薑嘯此刻正順順利利地送了書籍朝回走,那老妖婆倒是說的沒錯,藏書閣長老果真沒有為難他。

隻是抓著他的玉佩看了看,震驚難言的樣子,後就顫著手捋了捋胡子,收下書籍要他走了。

薑嘯出了藏書閣加快腳步,陽真門這邊幾乎沒有女修,他生怕岑藍幻化的模樣被人認出不是內門弟子,她若走了遠了超過百丈就麻煩了。

薑嘯匆匆趕去,在陽真門門口沒有瞧見岑藍,心中頓時驚慌不已。

他進入陽真門卻被守殿弟子攔下,“掌門外出,你有事明日再來吧。”

薑嘯站在陽真門門口糾結半晌,幾次按著心口,猜測老妖婆是回去登極峰了。

據守殿弟子說將一個女修給趕出去了,這裡哪來的女修,隻能是老妖婆。

薑嘯不知她為何不直接以本尊進去,可按照她的脾性,沒有將守殿弟子扇飛了就是克製,她肯定是氣得回到登極峰了吧……

按理說他應該趕緊追過去,可他心口卻沒有疼,薑嘯按了自己心口幾次,又運轉靈力在經脈中遊走,並沒有察覺任何的異樣。

他猶豫著要不要去登極峰。

但很快他就放棄了,因為登極峰不是隨便誰能上得去的。

再者說老妖婆若真的回去,兩個人如今距離已過百丈,他沒有蠱蟲噬心,說不定……說不定蠱蟲死了呢。

再或者是老妖婆記錯了,她畢竟年歲太大了,老糊塗也說不定。

他抱著僥幸心理回到了闊彆多日的修德院,這個時間弟子們大多在上晚課,或者自行尋了清淨處修煉。修德院中人不多,沒有人注意到他回來了,就像沒人注意到他消失數天。

薑嘯站在自己的小屋門口,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這裡並非凡塵俗地,因此他走了數日,屋子裡依舊不染纖塵。

他關上門,下一刻滾到自己床上打了好幾個滾,渾身每一處都舒坦極了。

他的屋子很小,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點能夠轉身的地方就是了。可沒有其他地方讓他這麼舒服,他小時候住慣了山洞,對這小屋子格外的鐘情。

他沒有乖乖回登極峰,甚至沒去膳房吃東西,隨便翻出些先前囤積的乾糧點心,吃了些就抱著被子睡了。

月上柳梢,這靜謐的隻餘一人清淺呼吸的小屋子,門悄悄地被打開了。

月光順著門照進來,映著一個纖瘦的身影走到了床邊。

影子慢慢舉起手,朝著正熟睡的渾然不知的人脖頸上揮去。

午夜,蟲鳴風輕。

薑嘯在窒悶的夢境中猛地驚醒,坐起來看清周遭,赫然發現一切都很陌生!

他有瞬間以為自己還陷在夢中,直到他慢慢側頭對上了一個撐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人。熟悉的脊背發寒的滋味順著周身彌散,他一個激靈,徹底醒了。

“老妖……”薑嘯及時止住聲音磕巴道,“師,師祖……你怎麼在這裡?!”

“老妖什麼?”岑藍聲音帶著笑,卻比噩夢還瘮人。

薑嘯頭搖的撥浪鼓一樣,呼吸亂糟糟的,借著被子的遮掩悄悄朝著床邊蹭。

岑藍輕哼一聲,“我為什麼在這裡?這裡是我的床,是我該問你你為什麼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