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侵月(一雙如燒著烈火岩漿般的妖...)(2 / 2)

而這秘境當中的世界先亂了,外麵的世界也跟著亂了,紅光在天邊凝聚不去,無論是這秘境之中放置的妖魔獸,還是各門派之中鎮壓的妖魔獸,全都吸取了這紅光異化。

迅速進境的妖魔獸衝破了禁製,開始四散奔逃,各門派被攪合得翻天覆地,到處奔逃的妖魔獸衝入人間,開始四處作亂。

修真門派迅速派出弟子聯合追擊絞殺,奈何這些妖魔獸不斷地吸取籠罩不去的紅光,宛如有無窮無儘的力量,若非爆掉本命丹,根本不死。

而唯一受到波及較少的,便是有夜遊傀儡鎮壓的城鎮,這些傀儡本身也是雙極門收服的妖魔獸,鎮壓神魂等於拔掉了爪牙,素日隻做夜遊鎮邪作用,無甚攻擊力,小兒將其視為玩物,乞丐甚至要在冬日裡藏匿於其毛發中過冬。

可這些素日看來不過行屍走肉的東西,一旦遭遇入侵的妖魔獸,便遇強則強,廝殺起來頗為厲害。

這些傀儡很大程度上為各門派減輕了許多的麻煩,而修真界和長老們紛紛醒悟,無不再度敬佩雙極門老祖的大能。

猜想她定然是早早算到了人間浩劫,這才在這些年間,不斷地朝著人間投放這看似隱患無窮的夜遊傀儡。

到這時,各門派之中,最最秩序井然的,也是雙極門。雙極門中兩大掌門,陰煞門的掌門姚連池,和陽真門掌門薑蛟,在出事的第一時間,便已經迅速地組織了門中弟子,朝著受到逃逸的妖魔獸攻擊之處趕去。

那些平常在雙極門中特立獨行的各投奔門派,還有在人間隻是名字掛在雙極門之下的,在修真界眾人看來的野雞門派,都在雙極門一道危機令下,紛紛在四海活動起來,穩定人間局勢。

薑蛟剛從極南翼魔塔趕回來,聲稱知道紅光來源,召集各門派掌門迅速集結,並且將閉關修煉的兩個師兄都給生揪了出來。

而在這天下大亂的局勢之下,增援曆練弟子的各門派稱得上是姍姍來遲,整整十日,才有高階弟子趕到,開啟了自鎖的陣法。

而整個秘境之中早已經是妖魔獸的天下,所有幸存的弟子,都被逼到了一處峽穀的裂縫之中,所有體型瘋漲的妖魔獸鑽入不得,隻能在外憤怒地咆哮,撞擊著峽穀的山石。

這些天被逼得精疲力竭的弟子,終於有了片刻的喘息時間,此次參加曆練的門派所有弟子加起來足有二百人,現如今幸存於這峽穀之中的,不足三十人。

所有弟子心中俱是一片悲涼和絕望,因為這些天了,居然沒有人來增援他們,他們求救的信號也完全送不出去。

這裡變成了與世隔絕的人間地獄,他們就像是一群被門派拋棄的,甚至有人開始陰謀論了起來,說他們就是被專門扔進這變態的秘境中喂這些妖魔獸的。

不過幸存下來的人,大都是修為尚且不錯的,剩下的弟子們散的散死的死,怕是沒有逃進這峽穀的,全都凶多吉少,畢竟整個秘境,達到八階的妖魔獸數量比他們這峽穀裡麵的弟子還要多。

這是什麼概念,他們各個門派之中鎮壓的那種為禍人間窮凶極惡的妖魔獸,九階的一共加起來也沒有十隻!

這簡直像是整個修真界的高階妖魔獸都被聚集在這秘境之中,怎麼可能是他們這些低階的弟子能夠對付得了的。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連他們當中的某些妖修魔修,也開始發生異變,甚至攻擊同門,不慎被殺的弟子比比皆是,中途被他們所殺的也不少。

到現在整個峽穀的裂縫當中,已經全都是正常的人修修士,薑嘯的兩個大牛師兄,全都沒了。

入夜,夜風都帶著腥臭的味道,從外麵鑽入了峽穀之中。

這代表,外麵的妖魔獸全都在蟄伏著,守著他們這些活食物,戀戀不舍,不肯離去。

弟子們之間隻有很低的交談聲,個個形容狼狽,精神狀態十分差,沒有誰顧得上去消耗靈力施清潔術,這裡沒有食物,沒有水源的補充,他們都在抓緊一切時間吸收靈力維持自身的體力。

薑嘯和魏欣坐在一個角落,魏欣看上去尚且還算完整,但是薑嘯的頭上包裹著臟兮兮的布巾,布巾遮蓋住了他半邊臉,還有他的口鼻,血色順著那下麵浸透出來,將布巾乾涸在他的臉上,不用看都知道多麼慘烈。

魏欣在黑暗中湊近薑嘯,才一伸手,薑嘯就突然睜眼,一把抓住了魏欣要去碰他遮麵布巾的手。

“我幫你看看,”魏欣滿眼都是心疼,這是在遭遇一個飛翼魔獸,薑嘯同其他弟子一起掩護大家跑的時候,被……生生啄去了眼睛,撕裂了嘴。

可是現在他連自己都沒有能力治愈,更遑論治愈薑嘯,魏欣想到他的兩個師弟,頓時心中氣血翻湧,幾乎當場嘔出血來。

但他還是壓抑著自己,伸手試圖聚起靈力,去治愈薑嘯。

薑嘯搖頭,聲音低沉且啞,說著話,卻沒有抬頭看魏欣。

他壓住魏欣的手,“魏欣師兄,快點休息,這裡靈力太過稀薄,無以為繼,不要浪費了。”

“怎麼能是浪費,你……”

“我沒事。”

薑嘯說,“我沒事,我不是還活著嗎。”

魏欣幾乎帶著哭腔歎了口氣,接著靠在石壁上閉上了眼睛。

終於,幾乎所有交談的聲音都消失了,薑嘯悄無聲息地起來,朝著峽穀出口的地方走去。

他沒有出峽穀,而是來到了一處晶亮的石壁前麵,他看了一眼眾人所在的方向,然後慢慢的解開了遮蓋頭的布巾。

那臟汙染血的布巾被從頭頂上落下,遮蓋住的地方卻不是失去眼眸的空洞,而是……一雙如燒著烈火岩漿般的妖異紅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