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殺他(不要賭人心啊。...)(1 / 2)

岑藍前些時日在仙門集會時, 雲滄派的大殿上對著眾家仙首之言,薑嘯一直都隻當是岑藍為了護他才會那樣說。

怎麼可能呢?

他怎麼可能是什麼鳳冥妖族後裔,他分明就是普通的人族, 被圈養在山上,然後……然後岑藍是在五年前將他帶回山中的, 據說他是師祖的故人之子, 才會破格收他為徒。

至於為什麼會將他帶回門派,他們之間又有什麼淵源,薑嘯都已經不記得了, 他想不起, 師祖明明說……說她也記不起了。

她是受了上古妖獸丹的影響才想不起, 她……

留影石上方畫麵還在繼續。

岑藍沉默了許久, 才又開口,“不行, 他身上本就血脈不純,加上多年來隻有殘丹在身, 兩千多年的封印將他的血脈壓製到了最低, 我若要抽他妖骨, 必然要還他另一半的妖丹。”

岑藍搖頭, “那其中封印著他關於我的記憶, 若是妖丹歸位, 他如何會老老實實的任我抽妖骨?”

她對五鴛說,“且一旦他的妖丹歸體, 血脈覺醒哪怕隻有不到一半, 若心懷憎恨, 對於世間也是一大禍患,到時候鳳冥妖族血脈相互影響激發, 若一旦聯手必定天下大亂,難以收場。”

五鴛聽了之後,微微躬身對著岑藍道,“是五鴛淺薄了,仙子心中自有謀劃,五鴛不再多嘴……”

薑嘯看到這裡,並沒有任何真切的感受可言,他腦中甚至是茫然的。

怎麼會?

怎麼可能?

鳳冥妖族那樣能令整個人間三界忌憚防備的妖族……怎麼會跟他扯上關係,他不過是雙極門中一個寂寂無名的小修而已啊。

僥幸得了雙極門老祖的另眼相……雙極門老祖這樣的人物,為何會對他另眼相待?

薑嘯的心在無限地下沉,他從前時常會想這個問題,為什麼

為什麼他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徒孫,會得雙極門老祖的另眼相待?

最開始那些折辱薑嘯早已經在心中將其奉為情趣,他當初多麼崩潰,現在就多麼的不在意,因為相比於他承受過的痛苦來說,那點程度真的不算什麼。

能用那點疼痛去換岑藍的歡愉,他是真的覺得值得,畢竟他除了自己,真的沒有什麼能夠給她,而她給了他的實在太多。

可若他是鳳冥妖族,這一切就都能夠解釋得通了。

為何她失控數次,那麼多的弟子偏生擄他上登極峰。

薑嘯是個思想十分簡單的人。他真的不夠聰明,這他自己也知道。

因此他此刻腦子亂糟糟的揪成一團,他僵立在這密室之中,怔怔地看著留影石中的岑藍,他能聽到她在說什麼,卻完全無法去分辨其中的意思了。

“什麼時候殺他?不急。時機到了,我會帶他去鳳冥妖族,那時候再說。”

留影石中岑藍沉吟了片刻,用素日與他雲淡風輕的調笑一般模樣的語調,輕描淡寫地說,“留他兩千多年,自然要物儘其用,鳳冥妖族的血不僅能夠激發同族的血脈,還有更厲害的作用……”

“薑嘯?”這時候岑藍在外麵叫薑嘯,薑嘯猛的一激靈,像是在昏睡之時,被人抽了一鞭子,猛地清醒過來。

他第一反應是將留影石收起來,而後收進了衣袖當中。

眼中因為震驚而不知何時蓄起的淚水,在他低頭收留影石的時候,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不是尋常人甚至是妖的透明眼淚,而是血淚。

鮮紅如血,觸目驚心。

薑嘯盯著自己的手,突然間覺得無法呼吸。他張著嘴,像個在陽光下暴曬後渴水至極的魚,哪怕是用儘全力地張嘴,也根本無法喝到水。

“薑嘯?走了,”岑藍的聲音堪稱溫柔,“你磨蹭什麼,不要動高格子上的藥瓶,那些是蠱毒,小心……”

“哎,怎麼了?”薑蛟走了,岑藍從外麵進入了密室,薑嘯背對著岑藍站在密室裡麵,正微微弓著腰,不知道在做什麼。

岑藍走近,看到薑嘯痛苦地按著自己的脖子,滿臉都是血淚,“怎麼回事!”

薑嘯慢慢抬眼,瞬間的功夫,卻覺得自己用了足有千年那麼長的時間,用儘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氣,看向岑藍。

薑嘯看到了她緊張的神色。

他張開嘴,吐出了一塊糕點,是他剛才慌張塞進嘴裡的。

他看著岑藍,一口氣終於喘上來,他上前一步抱住了岑藍,然後驚天動地地咳了起來。

他用幾乎要把自己心肺咳出來的力度,眼淚肆意地流下來,“我……我嗆到了。”

薑嘯聲音極低地將頭埋在岑藍的肩膀上說。

岑藍低頭看了眼地上的小糕點,正是她專程傳信跟雲滄派掌門要的碧藍果點心,本來是想著他嘴饞喜歡吃,正巧碧藍果就隻有雲滄派才有,於是岑藍隻好拉下老臉跟雲滄派掌門要。

想著給他帶在身上當零食,誰成想這還能噎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