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
裴璜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他附近的平盧軍,以及其他地方勢力,要對他手裡的江南道,以及淮南道幾個州,虎視眈眈了。”
李雲先前掌握淮南道,附近的地方勢力不是沒有,但是一來他足夠強,二來他有朝廷的名份,往後名份沒有了。
那些人打不打他不一定,但是一定會對江南這塊地盤,生出垂涎之心。
皇帝若有所思,忽然看向裴璜,開口道:“三郎,你那個家人,還在不在江東?”
“還在。”
皇帝默默說道:“你給他去信,讓他告訴李雲,這事…”
“是韋全忠乾的。”
裴璜點頭道:“臣遵命。”
他頓了頓,又問道:“陛下,那兩位長公主,還要不要送…”
“他如此迫朕,還送什麼送!”
皇帝陛下拍了拍手邊的小桌子,怒聲道:“就這樣了,有本事就來弑了朕這個君!”
…………
另一邊,李雲所部,在占據了武昌城之後,在武昌休整了四五天,此時已經已經再一次起兵,兵臨鄂州城下。
準確來說,已經打了鄂州兩天了。
鄂州是州城,打起來肯定比武昌那種縣城要難一些,畢竟城牆都要高出不少。
但並沒有難太多。
武昌軍,本就是地方軍。
不是鄂嶽觀察使改個名字,改成武昌軍節度使,這支軍隊就能搖身一變,變成藩鎮精兵的。
兩天時間打下來,鄂州就已經幾次接近破城,搖搖欲墜了。
如果不是蘇晟愛惜兵力,沒有猛攻,又動了鍛煉新兵的念頭,這會兒鄂州城,多半已經被他們取下來了。
這天傍晚,李雲正在大營裡跟蘇晟一起喝酒。
二人碰了碰杯,俱都一飲而儘之後,蘇晟笑著說道:“原先我還覺得,平盧軍不過如此,現在跟這些地方軍交手,才知道平盧軍已經相當不錯了。”
“不過也不能全怪這些兵丁,今天我去俘虜營轉了一圈,問了幾個武昌軍的俘虜,他們之中,最多的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過一個子的軍餉了。”
蘇晟看著李雲,笑道:“二郎你沒有見到,那些人吃我們俘虜營的夥食,都吃的兩眼放光,活脫脫跟餓死鬼投胎一般。”
如今,鄂州的戰事節節順利,而且也不是長途行軍的狀態,再加上李雲花了些錢,弄了不少肉食送上來,這會兒前線軍中的夥食,也已經跟上來了。
雖然不如平時,但是比起武昌軍,已經好上了太多。
李雲聞言,也跟著笑了笑:“這俘虜營的人,兄長可以多上上心,如果堪用,便直接充進錢塘軍軍中,反正咱們現在還在募兵,多多益善了。”
“但是,收降之後,要好生訓練他們,不能讓他們將武昌軍的習氣,帶到咱們江東軍裡來。”
蘇晟點了點頭,正要說話,不遠處的周必一路跑過來,半蹲在李雲旁邊,低頭道:“府公,鄂州城那個姓盧的,派人送信過來,說想跟府公和談。”
李雲眯了眯眼睛,笑著說道:“這個時候知道談了,你去轉告他們,讓出鄂州城給我,我就跟盧允章談。”
周必應了一聲,下去回複去了。
周必離開之後,李雲繼續跟蘇晟喝酒,二人碰了碰杯之後,李雲笑著說道:“這姓盧的害怕了,估計是想要把江南西道的州讓給我,他轉去其他州郡。”
蘇晟點了點頭,也跟著笑道:“世家子弟,膽子都不會太大。”
又過了一會兒,李雲正跟蘇晟說話的時候,一臉焦急的孟海,也一路小跑,跑到了李雲麵前,低頭遞上了一份文書,開口道:“府公,京城的九司,急遞過來的情報。”
李雲微微皺眉,接過這份文書看了看,隨即臉上就露出了詭異的神色。
他還是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一遍,然後看向孟海,緩緩說道:“立刻去告訴劉博,讓他派人盯住朝廷派往各州郡的人,能攔下就攔下,不能攔下直接殺了。”
孟海點頭,應了聲是,扭頭離開了。
李雲看向自己手裡的文書,突然笑了笑。
“這可是你們不讓我做大周官的…”
他喃喃低語。
“將來可不要來求我做這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