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屋外突然傳來晚鐘聲,血月表麵爬滿蛛網狀的裂紋。
當第一縷正常的月光透進窗欞,眾人驚覺滿地狼藉儘數消失,仿佛方才的生死搏殺隻是集體幻象。
唯有幽影魔尊破碎的右臂,仍在提醒著他們長夜的真實。
炎獄魔尊朝著許淩單膝跪地,魔斧深深插入磚縫:\"前輩不計前嫌出手相救,此恩魔族永世不忘。\"
斧身上映出他泛紅的眼眶,這位魔尊雖說魯莽高傲,卻也算是有情有義,恩怨分明。
“順手為之罷了,無需介懷。”
許淩也是實話實說,要是遇到不可抗因素,他第一時間就會撒手不管。
挽了個漂亮劍花,靈劍再次交由餘晴掌控,負責預警。
然而,當掛著青銅門環的門扉轟然閉合的刹那,黑暗如同有生命的膠質般包裹眾人。
月霜華身前燃起的靈焰僅維持半息,便如溺水者般扭曲著熄滅。
清瀾仙君腰間的冰魄珠泛起微弱螢光,卻在觸及黑暗時發出\"滋滋\"聲響——珠體表麵竟開始碳化剝落,熒光碎屑墜地即被黑暗吞噬。
此時眾人才再次發現身邊的異常,此處的黑暗,根本不是他們所理解的失去光明這麼簡單。
\"這不是尋常的暗。\"
許淩劍尖輕震,靈寶飛劍往昔璀璨絢麗的光芒在此刻也極為黯淡,隻能大概映照出一絲物體的輪廓。
可惜靈寶飛劍的光芒也沒有維持太久,如同被某種法則屏蔽了一般。
黑暗如同蟄伏的遠古凶獸,將眾人囫圇吞入腹中,密不透風。
屋內死寂一片,唯有眾人那急促得如同鼓點般的呼吸聲,在黑暗中沉沉回蕩,似是在為這壓抑到極致的氛圍敲打著沉悶的喪鐘。
許淩眉頭一皺,在這種絕對的黑暗當中,他所掌握的所有神通術法儘數失效。
突然他靈機一動,打開了係統的探測功能。
憑借著係統在各人頭頂上那異常醒目的屬性光條光芒,大概也能看清屋內景象。
高冷係統可能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樣利用的一天。
眼前不過是一座破舊不堪的屋舍,家居器具簡陋得近乎寒酸。
牆壁斑駁脫落,像是被歲月啃噬過的老樹皮,散發著一股腐朽陳舊的氣息,仿佛隨時都會坍塌。
而其餘幾人,在這濃稠如墨汁的黑暗裡,宛如墜入了無儘的幽冥深淵,五感被大幅度削弱,形同睜眼瞎。
恐懼與不安如同跗骨之蛆,在心底瘋狂蔓延。
“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
炎獄魔尊的怒吼聲在黑暗中驟然炸響,帶著幾分憤怒與不甘。
“連一絲光亮都弄不出來,難道我們要永遠被困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嗎?”
他的話語中滿是對現狀的煩躁與焦慮,在過往漫長的修行生涯中,他何時遭遇過這般絕境。
曾經無往不利的魔尊實力,在此處竟如同泥牛入海,毫無用武之地。
玄塔之主強忍著身體潰爛帶來的鑽心劇痛,艱難開口說道。
“這黑暗絕非尋常狀態,我們的術法和寶物全都失效了,如今看來,也隻能默默等待天明,或許到那時,情況才會有所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