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建議是,最好夾緊尾巴,因為私闖民宅和汙蔑誹謗的指控馬上就要咬住你的屁股了。”
佩金斯神情誇張地捂住胸口:“真的?我好害怕哦。”他眨眼間又變了臉,冷笑道:“幫幫忙,康納,告訴你的主人,你都乾了些什麼?”
康納沉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從剛才起,他的指示燈就是黃色的,而且壓力指數還在繼續升高——對麵至少有三把槍指著他,兩把槍指著漢克,對抗毫無勝算。康納緊張地計算著,佩金斯是否為他記憶裡的涉密信息而來?聯邦調查局是否已授權他介入,就像佩金斯今天在史特拉福大廈說的,要把他拆開格式化?
“哦,不知道?就像你也不知道自己從模控生命主係統裡偷了多少絕密文件,對嗎?”佩金斯朝前走了一步,灰眼睛打量著康納,帶著壓迫的氣勢,“你以為說謊就能解決一切?哼,我看你的塑料腦子的確是該升級了。”
“佩金斯!”漢克擋在兩個人中間,槍口對著佩金斯,“彆逼我用其他辦法讓你閉嘴。”
“安德森副隊長,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佩金斯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塊平板,點開一段視頻,舉到漢克眼前,“仔細看看吧!你的寶貝仿生人都乾了些什麼。”
視頻裡,一個中年男人在書桌後驚恐地舉起雙手,懇求道:“彆開槍!求你了!我什麼都答應……”在他對麵,一個男人背對鏡頭站著,舉起槍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槍聲響起,書桌後的男人眉心間多了一個彈孔,向前重重倒在了書桌上,鮮血飛濺。
開槍人轉過身,抬起目光直視鏡頭,額頭一側的指示燈閃爍著,半秒鐘後,屏幕上隻剩下一片雪花。
——那是康納的臉。
“你以為黑進監控係統就能抹去證據了,自以為是的混蛋。”佩金斯對康納說,“可惜,辛夫·奎奇亞家的防盜係統與雲端相連,每三十秒更新一次數據,其中就包括你行凶的全過程,康納。”
“那不是他,你這個蠢貨!”漢克怒氣衝衝地說,這一定是模控生命搞的鬼,就跟那個把他騙去貝爾島的混賬一樣,隻不過是頂著康納的臉作案。
但是為什麼?漢克緊跟著想,模控生命已經破產了,即便還有跟康納同樣型號的仿生人,誰會指使他出來作案?嫁禍康納對誰有利可圖?
佩金斯充耳不聞,他盯著康納:“你有權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麼你所說的一切都有可能作為呈堂證供。”他嗤笑一聲,發現對仿生人背誦米蘭達警告很有些黑色幽默的意味在裡麵,諷刺道:“至於,仿生人有沒有權利聘請律師,得看你是不是有運氣撐到美國□□的那天了。”
聯邦調查局在底特律有一家外勤辦事處,康納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走進這裡的審訊室,坐在犯罪嫌疑人的那一側。
佩金斯坐在對麵,翹著二郎腿,姿態放鬆——他根本不在意能不能問出供詞,康納得出這個結論。
“知道你會是什麼下場嗎?康納。”佩金斯問。
“知道。”康納看著他,實話實說,“我有不在場證明,你們會發現真凶另有其人。”
“你連狗屎都沒有。”佩金斯一字一頓,冷笑道,“你以為騙過安德森那個蠢貨就夠了?聽著,聯邦調查局可不像底特律警局一樣從副隊長往下都是吃乾飯的。辛夫·奎奇亞手裡有對你不利的東西,你我都知道是什麼,你就是為了那個朝他開槍的吧?”
“我沒有朝他開槍。”
“彆再說謊了!”佩金斯忽然重重一拍桌子,朝前傾過身子,幾乎湊到康納臉前,“我發誓,從你嘴裡再冒出一句謊話,我就親手拆了你!”
“我沒有說謊。”康納依然鎮靜,“從史特拉福大廈離開後,我回到了安德森家,除了下午五點到六點我出門遛狗,其餘時間我都呆在家裡,我相信城市裡的無人機監控係統完全可以證明這一點。”
“你是該死的仿生人。”佩金斯冷冷道,“當然有辦法糊弄監控。”
“監控係統已經安裝了仿生人防火牆,不是嗎?”康納反問。
佩金斯眯起眼睛,麵露“正中下懷”的得意神色:“你既然知道,就說明你至少試過黑進去,既然你試過,就有可能繞過防火牆。”
“那樣一定會留下痕跡。”
“彆急,我們會發現痕跡的。”佩金斯說,“區彆在於,你現在說是坦白,他們說不定會對你手下留情。”他撇了撇嘴:“當然,對我來說,還是另一條路更對我胃口,仿生人犯法與人類同罪,不是嗎?”
他說完就站了起來,推門出去前回頭衝康納一笑:“歡迎來到現實世界,塑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