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自願成為我的。(2 / 2)

滕香:“……”

她睜開眼,抬眼卻是一眼先看到了從外麵走進來的陳溯雪。

他的大袖挽了起來用襻膊束起,原先泥濕臟汙了的衣服下擺浸了水,顯然是被溪水清洗過,恢複了乾淨。

他左手提著兩隻拔了毛處理過的野雞,右手則拿了一隻用草簡單編成的籃子,裡麵除了放了些藥草,還有些蘑菇。

滕香的視線輕飄飄掃過陳溯雪的臉,那臉之前還不能看,如今已經恢複了大半了,剩下的那些傷口不是她弄的。

應該是他說的巫蛇印的關係。

將將要收回視線時,陳溯雪察覺到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滕香目光一頓,麵無表情繼續收回視線,閉上眼睛。

陳溯雪哼笑一聲,也不和她說話,將蘑菇塞進野雞腹中,又串上枝條架上火堆後,便在一旁的石頭上處理藥草。

月如酒靠近他,小聲與他說著東洲山在布置法陣上的習慣與特征。

陳溯雪一邊擺弄著手裡的藥草,一邊心不在焉聽著,目光五不時朝滕香瞥去一眼。

月如酒:“……”

他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了,話題一轉,便轉到滕香身上,聲音更小地委婉勸道:“強扭的瓜不甜。”

陳溯雪看了一眼月如酒,“沒扭下來吃你怎麼知道就不甜?”

月如酒聲音不自覺拔高了一些:“你腦袋瓜不都被擰了嗎?”

陳溯雪:“……”

他麵無表情道:“今晚的雞沒有你的份了。”

月如酒默默閉上了嘴巴,決定今晚上做一個啞巴。

陳溯雪處理好手頭的藥,便朝滕香走過去。

“吃了這個。”

滕香睜眼看過去,陳溯雪坐在她身旁,手裡捏著一顆丹藥,她沒搭理。

陳溯雪晲著她精致卻蒼白的臉,磨了磨牙,沒好氣道:“助眠療傷的,方便恢複記憶,早點恢複了,我也可以早點給你解除巫蛇印,我都是狗了,你以為我很想和你有什麼關係?”

這話堪比神旨,滕香抬手捏過丹藥,張嘴吃下。

“不怕我下毒?”

滕香長睫毛下眼睛眨了一下,淡聲道:“你會比我先死。”

陳溯雪盯著她看了會兒,將一瓶傷藥遞到她手裡。

滕香不明所以,不說話,隻看著他。

陳溯雪往身後山壁靠去,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道:“還有一些傷口需要處理一下,我自己不好抹,你幫我。”

滕香:“……”

她不明白他哪裡來的這麼理直氣壯的底氣,直接要開口拒絕。

陳溯雪的目光卻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她的脖頸。

他什麼都沒說,可滕香卻一下懂了他的意思——未來巫蛇印解除,還需要他配合呢,所以現在最好她也配合一下。

滕香捏緊了藥瓶,打開瓶蓋倒出裡麵有些粘稠的淡綠色藥液,直接掌心對著陳溯雪被枯枝劃破的臉頰揉了揉。

動作粗魯,絲毫沒有半點溫存。

陳溯雪垂眼看著她,卻在她的手揉上來時,神思凝滯了一瞬。

冰涼的掌心,粗魯、毫無溫存之意,卻叫人忍不住走了神,仿佛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

……

陳溯雪臨時製成的傷藥,確實有助眠的效果。

滕香睡著後,確實見到了一些記憶的碎片,關於陳溯雪的。

……

山間多雨,滕香踩著泥水在山路走,手裡提著的琴劍不停往下滴著血水。

她的臉色很是蒼白,眼裡沒有神采,冷硬得仿佛是被冰水浸透的玉石。

她殺了很多巫族,山下的石灘那兒,堆積著令她厭惡的氣息,刺鼻難聞。

從山下上去時,會路過一條河,滕香虛弱得沒了力氣,拄著琴劍打算在河邊休息一會兒,順便清洗一下手中的琴劍。

水麵上傳來竹竿劃水的聲音,伴隨著落雨的聲音,不甚清晰,滕香隻掬了一把水便抬頭看過去。

滿山雨霧中,踩著竹竿劃水而來的男人穿著青衣,從霧中而來,隨著他靠近,他墨色的發,狹長的鳳眼,棱角分明的下巴,還有微抿起的唇都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的身上也有些傷,衣衫破損處沾著點血跡,被雨水衝刷得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

滕香一看見他來,抿著唇罵他:“陳溯雪,你賤不賤,還敢到我麵前來,我放過你一次,你以為你我還會放你第二次?你要不要去石灘那裡看看那些巫族的下場?”

陳溯雪看著她,雨水朦朧裡,男人的眼眸也是暗的,裡麵卻清晰地能看到她的影子。

他什麼都沒說,笑一聲,從竹竿上跳起來到她身邊,一把摟住因為脫力往下滑的滕香,懶聲說:“今天早上你什麼時候走的?我找了你很久,半道遇到了北巫族,就猜你在附近。”

滕香握緊了手裡的琴劍,伸手去推他。

陳溯雪卻彎腰將她抱在懷裡,站起來往山上走。

“與你說了很多次,北巫族是北巫族,不煩村是不煩村。再說了,我賤不賤,你難道不知道麼?”他說著話,聲音很低。

滕香閉著眼睛不去看他,腦袋靠在他肩膀,聽了他這話,冷笑一聲。

“你們巫族的祖宗知道你自願成為我的爐鼎,怕是要從地底下跳出來,那場麵一定讓人愉悅。”

陳溯雪語氣無所謂,懶洋洋道:“他愉悅不愉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昨晚上你與我雙修是愉悅的。”

滕香睜開眼看他,她的眼裡忽然滿是戲謔:“我和誰雙修都會愉悅。”

雨霧在她臉上覆了層濕意,睫毛上沾著的水珠令陳溯雪想起夜晚的她。

路過一片竹海,雨霧成珠覆在竹葉上,被風一吹落簌簌落在她臉頰上,像是淚一樣,陳溯雪盯著她,眼神直勾勾的,他停下腳步,低頭去吻她的眼睫,又往下去含她的唇瓣。

在滕香咬人前,又輕盈地鬆開她,隻在她鼻尖上輕點一吻。

“是嗎?那我再多研習幾本雙修秘笈?”

“堂堂巫族正經的大巫主,你要臉嗎?”

滕香罵他。

陳溯雪搖頭,“不要了。”

他一路抱著她往山上去。

半山腰處有一間竹屋,竹屋外布置著法陣,即便天下著細雨,竹屋那一圈卻是乾爽的,院子裡養著些雞,雞圈整理得乾乾淨淨,另一旁則種著些菜。

青山蒼翠,竹樓掩在其中並不顯眼。

陳溯雪抱著滕香進了竹樓裡。

屏風後是冒著熱氣的大浴桶,裡麵泡著些藥材,浴湯是淺綠色的,滕香見了就板著臉。

他低頭在她耳邊說:“我特製的,泡了舒服點。”

滕香沒說話,閉上了眼睛。

陳溯雪彎腰將她放進浴桶裡,解開了她衣襟,靠過去,慢聲問:“雙修?”

滕香一直沒睜眼,臉頰卻漸漸從蒼白到酡紅。

浴桶裡的水從輕晃到如浪濤搖擺,地上潮濕了一地。

記憶的碎片化作光點入了靈台之中。

滕香從回憶裡睜開眼,心中又想起那天早晨從林中醒來看著陳溯雪時腦海裡模糊的畫麵,她不敢置信自己和陳溯雪是那樣的關係,卻不想睜眼就看到一旁同樣怔愣睜眼的男人。

陳溯雪察覺到什麼,朝滕香看來。

“啪!”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滕香那隻纖細的手就往他臉上招呼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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