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2 / 2)

徒兒仿佛又變成了當年安靜的小尾巴。習慣也是如一,愛用手虛虛地攥住她的衣袖一角,不遠不近,這點多年之後也未被歲月磨掉。

她素來乖巧的徒兒,自己安安分分,從不越池一步。偏生每次違反門規都是為了彆人——卿舟雪對她的師妹可真不錯。

一個幫忙小師妹舞弊,一個生怕罰了她的好師姐。

兩人坐在那禁閉室的對麵,頗像兩隻落難赴死忠貞不屈的鴛鴦。

雲舒塵先前本沒有感覺,這樣一體悟,反倒於心中染上了絲絲不悅。

她曾經說阮明珠那丫頭,性情開朗坦蕩,卿兒與她結交並無壞處。

現在看來,壞處一堆。好的不學,儘日裡帶著她的徒兒去逛青樓、上課摸魚,考試舞弊——這都是什麼狐朋狗友?

“師尊,我錯了。”

她養大的姑娘,虛虛地拽著那衣袖,又一點一點,拽得多了點兒。然後終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聲音放得很輕。

那雙黑如墨玉的眼睛,不躲不避地盯著她瞧。雲舒塵挪開眼光,不再去看。

“你一聲錯了便完事了麼。”

“師尊莫要生氣。”她低聲說,“於身體不好。所有責罰,徒兒自當領去。”

“罰?”雲舒塵道,“自是要罰的。既然阮明珠已經禁足,你這幾日便待在房內好好反思。”

卿舟雪腳步一停,“嗯,弟子這就去後山禁閉室。”

還讓你們倆攪在一塊?哪有那麼好的事兒。

雲舒塵冷著眉眼,“你給我站住。”

卿舟雪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眉梢微微蹙起,烏如鴉羽的眼睫下,清透得似乎能望進人心裡。

在這一對視間,雲舒塵反應過來,也不知自己到底在乾什麼。

“留在鶴衣峰就好了。”

最終,她頓了良久,聲音重新溫軟下來,“卿兒,你以後凡事有自己的主見,莫要一味跟著彆人混。”

卿舟雪渾身一僵,不知這頭該不該點,她的主見其實是對阮明珠的“重謝”生了些好奇。

最終她還是道,“我知道了。師尊。”

傍晚。

雲舒塵看著自己房內搬來的一些書冊,還有一個凳子。陷入了無邊的沉默。

“你做什麼?”

卿舟雪正抱著一堆功法,在自己的房間與她的房間之間來去穿梭,聽到師尊問話,她的疑惑分外坦蕩:“師尊不是讓我在房內禁足麼。”

“那你搬書來我房內作甚?”

卿舟雪更是詫異,“倘若徒兒在自己房內不得外出,到了晚上,該如何給師尊暖床?”

雲舒塵隻覺“暖床”這二字分外燙耳,但教這丫頭說得清清朗朗,大義凜然。她一時被噎住,頓了頓,垂眸輕歎,“這怎能叫暖床……你直說暖身就好。”

不對,暖身也不對,暖被窩也不對。怎麼聽都分外怪異。

飽腹詩書的雲長老一時也犯了難,搜刮著肚內墨水,企圖避免徒兒再次口出狂言。

卿舟雪品了半天“暖床”和“暖身”的區彆,卻如兩碗清水一樣毫無彆味。

她再次為自己的寡淡文采而悄然自卑,於是由衷道,“師尊說暖身,那就是暖身好了。”

其實雲舒塵並未嚴苛到這種地步,非要卿舟雪大門不邁二門不出。

但她家的徒弟似乎在悟性上總是如此超群——摳字眼般地嚴謹,師尊讓她禁足,她當真就住在了雲舒塵房內,不再出門。

雲舒塵看著那坐在她書桌上,執著墨筆,端正清麗的背影。燭火在她的周身投了一道淡淡的光影,宛若仙姝。

她寫完今日的課業,吹熄了燭火。然後去沐浴,再按例爬上了床,埋進被窩,等著雲舒塵來抱她。

柔白的側臉清冷,但生性又分外溫和,天然得有點耿直,耿直中夾雜了一絲可愛。雲舒塵也不知是看了這麼多年的緣故還是怎的,她現下越看她,便越是覺得很順眼。

就像鶴衣峰上紛飛的雪花一樣,冰冰涼涼,純白無暇。

這般乾淨。

卿舟雪闔上眼眸,呼吸綿長。她睡在雲舒塵身上的一片疏香裡,全身放鬆,毫無防備。

雲舒塵悄然抬起手,輕觸著她出塵脫俗的輪廓,指尖微微一點。

這般惹得人,喜歡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師尊才不會承認是故意去看徒弟認真考試的呢!結果一瞅就瞅到了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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