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玉梅上前幾步,囁嚅說:“老......老掌櫃的,你的血流了好......好多,要不要我......我幫你包紮下......”
這是什麼話?看來你不黯世事,不知道人心險惡,分不出孬好人,你會吃大虧的!彌勒吳心裡為她暗暗叫屈。
掌櫃的露出狐疑的眼光,愣愣地看著麵前的女人,直到他確認對方是出自一片真誠,才點頭說:“好,好,大姑娘,勞你幫......幫個忙。”
彌勒吳看著她一步步的走近掌櫃的,他的心臟已跳到了喉嚨眼,為她擔驚受怕,心裡說,我的姑奶奶,我還等你救我,你趕快停止你那幼稚的行動吧!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尾,那老家夥可不是個好東西,他現在叫你大姑娘,等下可就要叫你大妹子了!你這個不知人心險惡的可憐的姑娘!世上哪有你這麼蠢的女人......
皇甫玉梅是個聰明的女人,不向彌勒吳想的那麼蠢,雖然她有顆純真善良、不知人心險惡的赤子之心,但在她離老掌櫃尚有一張桌子的距離時,驀然記起書中寫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話,便停下了腳步。
她畢竟沒有見過世麵,是個喜怒哀樂立刻表現在臉上的人,她的猶豫不決引起了老掌櫃的注意,便說:“大......大姑娘,你行個好,可是快點來呀!你不能見死不救,媽個巴子,哎喲喲,可疼死我老人家了......”
皇甫玉梅仁慈的在自己衣裙下擺撕下了一塊布條丟了過去,緩慢地說:“掌櫃的,你可以自己包紮,我,我還是不要過去的好......”
“為......為什麼?”掌櫃的瞪了她一眼,回答道。
彌勒吳距離掌櫃的較近,已看到他的手已經偷偷摸到一截斷了的桌腿,心說,老家夥你還敢問為什麼?還不是你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目視著她,倒對她刮目相看了,沒想到她還能粗中有細給留個心眼,否則她一接近那老家夥可就慘了!
“你不用裝腔作勢,我看你的傷並不嚴重......或者你先解了他的毒,我再給你包紮。”
彌勒吳暗自歡喜,簡直要為這個女人喝彩,因為她已看出了潛在的危險,說明她腦子並不笨,有著鮮明的思維能力,自己為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掌櫃的看自己的罪惡計劃落了空,猶如泄了氣的皮球,癱坐起來,他還真沒想到,這個有著善良之心的女人會臨時變卦,仍不死心地說:“我保證一定會解了他的毒,大姑娘,你......你何不先過來為我包紮一下?”
皇甫玉梅不為所動,堅定地說:“不,不,你先告訴我解藥在什麼地方。”
掌櫃的已看出她堅定不移的態度,站起來搖晃著上前兩步,一手指著她後麵說:“在......在你後麵的瓦罐裡......”
皇甫玉梅信以為真扭頭後望的同時,彌勒吳嚇得閉上了眼睛,猶如自己一下子跌進了幽穀寒冰,急淩淩打個冷戰,心說完了、完了!這麼簡單的聲東擊西你都能上當,真是笨到了家,如此好心沒好報,死得多麼冤枉啊!
彌勒吳聽得桌椅又是一陣的翻倒聲,心裡一陣的緊縮,想象出那個女人被其掌櫃的從後頭打來的一木棍,砸得頭破血流,甚至腦袋開花的慘狀,暗暗叫苦,多麼好的女人呀,竟會死得這麼慘,天理不公!天理不公啊!
是完了,彌勒吳聽沒有了聲音,忍不住好奇地睜開了眼,緊縮的心驟然放開,舒心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眼光明亮,看到的的景象與自己的想象截然不同,竟是掌櫃的完了,暗中詛咒道,作惡多端必遭報應,你死活該,沒有棺材。
皇甫玉梅在扭頭的刹那之間,一種本能感覺出自己背後挾起風聲,便迅疾的橫跨一步,偷襲的掌櫃卻因前撲用力過猛,收腿不住,慣性的向前一連撞翻了桌子、椅子,然後一頭栽倒在地。這正是,為人彆作惡,作惡天看著,若是心不改,自作自受過。
皇甫玉梅愕然地望著地上動也不動的老掌櫃,眼裡透著驚駭,喃喃說:“掌櫃的,掌櫃的,你......你是不是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