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石嶙峋,倒掛在岩頂,映出奇異的光輝色彩來,看的人微微目眩神移。
容初弦不在此處。
我的修為已經恢複,運轉真元之後,修複好了被逼催出來的一點內傷。狼狽地抹去了唇角還殘留的一絲血跡後,才想起來……我怎麼不索性用術法清潔後了事。
略微休整,我才開始觀察這樣一處陌生地界。
這實屬一處洞天福地,靈氣極為濃鬱。
而靈氣濃鬱地常見,更為難得的是這些靈氣還十分柔順,並無特定屬性,更可供各類靈根的修士隨意在其中修煉,事半功倍。
被靈氣所孕養出來的乳石,更是從根部凝聚出靈液來,一滴滴地順著倒掛的石峰淌落下來,回歸於石壁當中。如此循環一周天後,滴落的靈液就更為靈氣黏稠了。
這樣的天材地寶是很少見的。那靈液既可直接服用,用以增強修為、補充靈氣。還可入藥,強烈濃鬱的靈氣,足以彌補一些年份不足的靈藥藥性,更因這靈氣十分柔和,不會有所損傷衝撞。
我雖然不缺這類秘寶,但到手的資源自然也會收好,隨意取出法器,放在靈液流淌之處接著。
因這靈液滴落速度頗慢,我又不打算竭澤而漁地將這一處的靈液都用法寶接下來,因此有意漏了些地方,讓靈液繼續在此處循環保留下去。在這其中探索了半天時間,也才將將接了三大滴的靈液而已,聚在法寶當中,像是荷葉上的露珠似的打著轉。
我隨意地收回視線。
此物珍貴,但珍貴之物我也見得多了。現在我更在意的,是先前幻境被勘破時,我見到的最後一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我和容初弦一起出來卻被分開了——當然,分開了其實是好事。畢竟我現在恢複了修為,自然懷疑容初弦也恢複了記憶。
以及最重要的是……此處是哪裡,難不成是秘境核心之地?
在我用神識小心探索四周時,似是觸動了哪一處的機關,散發著奇異光輝的乳石上,隱隱浮動出一個人形——
我十分警惕。
隨後發現,那不過是不知多少年前,留下來的一道殘魂罷了。隻能呈現一段影像,而並不具備多少的危險性,讓我稍放鬆了一些。
那人是個清瘦美髯的中年人,很有一番隱士風範,一雙精光四射
的眼看向我時,竟讓我生出了我們隔著無數年的時光在對視的錯覺來。
這人竟是此處遺落洞府的主人!
我微微肅穆,對著他稍行一禮,拜下這位前輩……畢竟我們現在來這,是來搜尋他遺留給現在的修真界的秘寶。
這位前輩自稱離魂仙人,是一位飛升失敗的散仙。
我們現在所見的重海古城,是上古時期,由一位真正仙人所煉化的小世界核心的一段“法則”——這一部分,其實有些含糊。畢竟不知多少年過去了,有許多古時傳承斷絕,語意也模模糊糊有些變化。我隻是大致聽得懂,似乎與“天道”、“法則”這樣的東西有關。
聽不懂也沒關係,和這兩類概念扯上關係的,總不會是什麼尋常之物。是好東西就對了。
這位離魂仙人自然並非是第一任的主人,而是在數萬萬年後,有幸繼承了此件寶物,又將其煉化成了重海古城,將其發展成了一處無比繁榮昌盛的小世界。而他自己,也被小世界的氣運所反饋,再一次衝擊飛升——
這段千年之前留下來的影像,又露出了些許無奈苦澀的表情來:“隻是這一絲分魂留滯至今,想必是我飛升失敗,身死道消了。”
我默然無言。
“我離魂仙人此生有此大氣運,可繼承上古真仙法寶,是我一生之幸。如今既身死道消,便將其留待後人,福澤修真界……也不知是多少年後,才可見其顯現世間。”
我又是對著這一道影像,恭恭敬敬地彎身行禮:“多謝前輩福澤後世。”
隻這樣大機緣的異寶,自然也不是隨意能交付給人的。
依這位離魂仙人的說法,一是他推算過特殊時機,才會使這機緣現世。唯獨在此時進入的有緣者,才是他所尋求的大氣運的繼承人。
我:“……”
我驟然有些心虛。
想必我前世,絕不是這位前輩所挑選的有緣人了。但我借著重活一世的便利,硬生生從局外也擠進了局內了。
二,是這位前輩設置了特殊的考驗,在這考驗當中,或許會有幾分限製——比如說失去記憶、失去最害怕失去的身外之物。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仍不沉溺於考驗的幻境當中,可脫身而出,便是心性天資上佳,可堪一用。
我微微一怔。
我最害怕失去的,難不成是修為?
……的確如此。沒有自保之力,豈不是任人宰割。
那容初弦就是記憶?
隻我聽這前輩的講述,又覺得有幾分不對勁。那幻境據說是會營造利誘之景,使人迷失心智,刻意醉死在安樂鄉裡,在“幸福”當中心甘情願地死去——我的麵容微微扭曲。
可我怎麼一點都不覺得能誘人沉溺?
這一點套在容初弦身上,還差強人意。倒不必提我了,在風雪當中自然是沒少咒罵這該死的秘境……咳。
我聽前輩的幻影誇獎我心誌堅定,通過了心境和能力的考核,都覺得有些古怪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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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好像也沒什麼能讓我動搖的。
而最後,離魂仙人道,隻要能通過第一道考核的人,想必是極為出色的修仙後輩,又與他有緣,可從他生前的傳承以及積攢的資源當中,任意挑選三件寶物帶走作為此行的收獲——在這之後,靜待片刻,一縷殘魂會操縱著打開通道,送其歸世。
又或者,留下來。直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