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納緩緩睜開雙眼,頭頂卻不是他所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而是黑色蕾絲帷幕。
身下的床更柔軟得讓他整個人都陷在裡麵,被子自然也不是他那40塊錢一套的印花小被,而是冰冷的黑紫色絲綢。
空氣中散發著讓人昏昏欲睡的甜香,使得塔納腦子更不清醒,但身體的本能讓他向左邊摸去,想拿自己的手機看看時間。
手機沒摸到,反而摸到一雙冰冷的手,塔納轉過頭,就看見一個特彆高大人形生物正低頭看著自己。
“啊!”塔納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
此人頭頂長著一對長長的,大約三十厘米的觸角,眼睛極大,且分得很開,是全黑的球狀,臉是三角形的,五官卻很緊湊......看起來簡直像個人形的蟲子。
簡直恐怖穀效應拉滿好嗎!
那人見他醒來,皮笑肉不笑得看著他:“喲,我們的a級大少爺終於醒啦,需要老奴來伺候您穿衣洗漱嗎?”
見塔納一臉茫然得看著他,麵前人突然伸出手,揪住他的頭發,把他從床上拖下來,然後重重丟在地上。
塔納滿頭問號,心想這人怎麼隨便使用暴力?!
抬頭看去,那人已經收起笑容,蒼白削瘦的長臉上滿是嘲諷:“怎麼?塔納,還以為自己是那個養尊處優的a級大少爺呢?還是你真的已經瘋掉了?”
“什麼?”這一摔,劇烈的疼痛讓塔納的腦子徹底清醒了過來,他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得問道。
剛才那人的力氣他已經見識到,自己就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他就如一隻小貓小狗般,被男人鉗製在手裡。
這麼大的武力值差距,塔納還是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
蟲臉男揪住他的頭發,認真看著他眼睛,試圖從裡麵找出他裝瘋賣傻的證據。
但塔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眼神愚蠢而純真。
幾秒後,男人鬆開他的頭發,用冰冷的手指摩挲著他的臉龐,聲音如水蛭般粘膩:“嗬嗬,我不管你是真瘋了還是假瘋,卡西烏斯家的小少爺點名要見你,但你這樣子現在讓我很難辦啊......讓我想想,該怎麼處理你好呢。”
雄蟲?卡西烏斯?
塔納迅速將這兩個關鍵詞和自己記憶裡的一本小說匹配起來。
那是他前幾天掃榜時看到的一本小說。
名叫《我靠寵妻在蟲族爆火》。
大致內容是主角攻穿越進雄尊雌卑的蟲族世界,發現自己原身整天虐打自己懷孕的雌君,於是他一邊痛罵原身行為,一邊寵愛治愈自己的雌君。
他不僅寵愛自己的雌君,還把自己和雌君的甜蜜日常發在網上,引得整個蟲族震動。
“天啊,怎麼會有如此優秀的雄蟲。”
“這個雄蟲寵妻的樣子好讓人羨慕。”
“這樣的雄蟲能不能人均一個啊?”
主角攻在蟲族爆火的同時,還不忘整頓蟲族風氣,打臉各種虐待自己雌君的雄蟲。
而塔納,這個和他同名同姓的倒黴反派,就是其中最淒慘的一個。
原身本來是a級雄蟲,成年後就按部就班得與一位前途無量的軍界新星結婚。
那隻軍蟲性格木楞,不愛說話,卻對他很好,幾乎可以稱得上百依百順,工資自然也是全部上交的。
但原身不僅不珍惜,反而嫌棄雌君無趣,甚至各種虐待毆打自己的雌君,其中一些暴力行為過激到讓塔納懷疑他是不是有點精神問題。
當然,這樣的惡毒反派自然是沒有好下場的,在被主角攻反複打臉後,原身的雌君對原身逐漸失望,最後選擇和一個小奶狗在一起,將原主徹底踹掉。
原身既沒有工作能力,脾氣又嬌蠻任性,在失去雌君的庇護後,他很快便淪落街頭,在一個寒冷的夜晚,原身終於支撐不住,在貧病交加中孤獨的死去。
塔納又仔細回憶了一遍原書劇情,判斷自己現在應該已經被雌君踹掉了。
但原著並沒有這個地方,原身在被雌君踹掉後就直接流落街頭了。
這地方按照塔納的理解來看,很像是某種風俗場合。
而那個蟲臉男,應該就是這裡的老鴇。
原著本質就是本快餐甜爽文,作者對整個世界觀的構造堪稱災難。
比如在這個世界觀下,雄蟲可以隨意打罵虐待雌蟲,雌蟲不得反抗。
但最後原身被自己的雌君拋棄,流落街頭,而原身的雌君不但沒受到任何懲罰,反而軍銜還往上升了。
再比如,主角攻的學習能力不弱,但整個政府高層,無論文官武官,沒有一隻雄蟲,並且除了主角攻以外的雄蟲,全部愚蠢而自大。
至於人物塑造方麵,更是一言難儘,主角攻看見被欺負虐待的主角受就好像八輩子沒見過男人一般,突然就愛上了,瞬間就忘記了藍星上的一切,把拯救照顧主角受當成自己畢生的目標。
而主角受?一個怯懦被欺負的工具人,塔納看完整本書隻記得他怎麼嚶嚶嚶了,其智商水平讓讓人懷疑他到底怎麼坐上中校的位置。
原身則是一個狂躁症吉娃娃,所有的劇情都在發瘋,不是打罵自己的雌君,就是在被主角攻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