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吳媽說:“任先生向來都是那副表情咯。”
說實話,吳媽也沒怎麼和自己這個姓任的大雇主交流過。
隻知道每次見他,他都是唇角繃直,就跟那寬闊的背一般,永遠挺直。身姿很高大,話少,光是坐在那就不怒自威的。
眉眼唯有看見黎昌的一瞬間才會鬆懈下來。
吳媽其實對這對夫夫的感情生活也挺好奇的。
她是從任家主宅調到這兒來的,剛來不到半年,來的那天,這宅子從上到下就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管家小安。
直到兩個月過去,她才見到了雇主之一的黎昌。
以前在電視上見過這位的臉,在老宅時也聽過任家人提起他,但是沒什麼好話。
有人說任家長子怎麼娶個男媳婦,另一個人就會說,哪是娶的,分明是包養的!小狐狸媚子,一場車禍就黏上任家了!
吳媽再想細聽,任家人卻閉嘴看周圍兩眼,不再說了。
顯然是在忌憚什麼。
吳媽知道他們是在忌憚任克明。
任家的長子,雖然不是最受寵的那個,但卻是最有能力的那個,也是手段最為狠辣的那個。
其實按理說,長子,又能力出眾,憑什麼不受寵?
吳媽一開始也這麼想,後來在東郊這個宅子見到任克明本人後,她就一下子明了了。
因為任克明不像任家人。
任家人的外表都不忍卒目,而任克明呢?好家夥,那可太引人注目了!
當時是個半下午,黎昌第二次到這個宅子來,吳媽和幾個新來的用人收拾了好半天。
正大門一輛車緩緩停下,黎昌走出臥室站在二樓朝樓下望。
任克明就這樣走進了門。
一襲黑色西裝,吳媽遠遠看著就知道價格不菲,那腰線掐得,就跟長在肉裡的一樣,打扮得特正式。
而樓上的黎昌則相反,就隻穿著一件白t加淺色牛仔褲。
倆人擱著半空的距離遙遙對視好半晌。
“上來吧。”黎昌忽然輕飄飄的說,說完就轉身進了房間。
任克明則隻在原地站了一秒,就真順著他的話上去了。
這倆人在上.麵乾什麼,不消吳媽再多回憶了。
反正就是乾些夫夫之間在床.上該乾的事,就是乾,以及被.乾。
動靜還挺大的,吳媽當時甚至都不好意思在客廳呆。
還是管家小安這時候說:“吳媽,準備晚飯去吧。”她才如獲大赦般走了。
二人再打開房間門時,夜色已經染滿天空。
晚飯那時自然冷了,吳媽隻得再去給他們熱。
然而一把菜端上桌,回頭看雇主,卻見黎昌先扶著樓梯下樓,看起來像覺沒睡醒一樣,白t和淺色牛仔褲已經換成了睡衣,空蕩蕩地掛在身上。
而背後跟著的任克明,卻還是西裝,隻不過換了一套。
任克明沒吃飯,徑直走出房子。
黎昌則隻回頭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就轉回來坐到餐桌前,掃了眼桌上的菜樣皺著眉說:“太油了,換點清淡的吧。”
吳媽應聲上去端盤子,不經意間看了下黎昌,差點沒手抖摔掉盤子。
黎昌那上樓前還白得跟透明一樣的脖子,現在滿是紅印。
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拿了紅章往他脖子上啪.啪蓋戳,跟刮痧似的!
黎昌察覺到了吳媽的視線,拿起手機照了照自己。
“嘖。”他輕聲說:“又這樣,都說了我明天還有活動。”
話雖這樣說,表情卻仍雲淡風輕的。
見怪不怪的樣子。
這時候的吳媽還不是很清楚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後來又過了一個月,這樣的事情循環往複多了,才摸清。
反正就是兩個大忙人。
一個忙拍戲,一兩周回一次這宅子,另一個呢,隻要拍戲的一回來,那他必然後一腳就到。
然後就是一頓乾.柴.烈.火,持續最少半天,接著各自散場。
基本上不在一起吃飯,就隻有黎昌有時會留下來吃。
偶有幾次,任先生留下來了。
兩人也就對坐著,不說話。
黎昌平時吃得清淡,口味偏小炒菜,但好歹是中國胃。任先生則相反,吃飯必上刀叉,要不然吃血淋淋的牛排之類的,要不然就也跟黎昌一起吃素的,不過還是西式的,一份沙拉。
有一次任先生破天荒說話了:“你多吃點肉,瘦過頭了。”
黎昌夾著小炒菜就米飯,愣生生應:“哦。”
吳媽站在旁邊聽完這兩句簡短的對話,心想這是夫夫間的語氣嗎?
怎麼越回想,越像是一方在給另一方提要求下命令。
倒跟任家主宅裡曾聽見的閒言碎語符合。
金主嫌被包養的沒肉了,提一嘴,讓對方注意著點。
那天後,吳媽看黎昌的眼神就不對勁了。
變成了任克明那種模棱兩可的眼神。
不過當時的黎昌也沒在意,畢竟他都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