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看向寰天道君。
這位貴人事忙的一峰之主,顯然也不清楚這等小事。若若臉上疑惑比他還大。
“既然來了就是朋友。”一位修士似是非常想結識陸續這麼好看的朋友,笑得更加殷勤,“這位師弟,你隻管進去,我給你打個對折,隻要一塊靈石。”
還要收錢?!
陸續好奇心起,反正也不知該去何處尋找線索,不如進去看看?
他把手伸向乾坤袋,還沒動作,寰天道君已經扔出一枚上品靈石,財大氣粗地表示多餘的錢不用找,抬腳就要進房。
畢竟是峰主,對自己地盤上的事也並非一點不關心。
方臉修士手忙腳亂抓住拋來的靈石,上品靈石和普通靈石的差彆,如同金元寶和銅錢。這筆天降橫財讓他樂不可支。
但看到二人打算同時進房時,神色古怪道:“你們一起?要不,還是一個一個地進?”
寰天道君從來沒有等人的耐性,也不打算自己先進去,讓陸續在外頭等他。
整個寰天峰都是他的領地,有什麼去不得的地方?
他高視闊步,長腿一跨進了屋,將彆人欲說還休,支支吾吾的提醒關在了門外。
房內門窗緊閉,不透一點天光,卻用法術燃起明亮柔和的淡色暖光。
一張雕花羅漢床橫放屋中,比普通弟子的木板床華貴不少。房梁上垂下幾道豔紅紗棱,輕柔迤邐,映照出綺靡曖昧的人影。
一股濃烈的暖香充盈彌漫,沉鬱如水的熏煙從香爐中緩緩流出,在地板上散開一層薄霧,暈染出滿屋的紙醉金迷。
寰天臉色霎然一變,暗道一聲不好。
偏頭一看,陸續已經中了招。
他剛想把人叫醒,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竟然被迷失心智的陸續推到在地。
紅綢上映出旖旎交疊的淡影。
他下意識想要將身上的人推開,一聲滿含情靡的“峰主”,卻突然變成一張無形的羅網,將他結結實實綁在地板上,四肢僵硬,動彈不得。
陸續壓在他身上,清豔的眼眸因為情/念而染上幾分鮮豔濃麗,一瞬間,萬物失色,隻有眼前唯一一筆震懾心魂的濃墨重彩。
“峰主,”雅潤的嗓音也壓著一絲沙啞,溫柔細碎地磨礪著的克己複禮的耐性,帶著如妖魅般惑心的情靡,“還是你想聽我叫一聲,師尊?”
陸續被迷香亂了心智,他該把人推開。
寰天腦中清醒冷靜地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可身體卻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應。他控製不了自己的行動,或者說,他的手聽從著自己的心音:彆動,他不想將人推開。
“師尊,”勾魂的音調染著灼心的溫燙,在耳邊低低響起,更加肆無忌憚地輕笑,“長寄。”
“你想知道聞風為何不讓我練劍?”冰涼如玉的指尖撫上溫熱的嘴唇,輕輕摩挲故意挑撥,讓人情難自禁地想將其含入嘴裡。
卻在即將入口時,欲擒故縱地離去,隻餘滿心失望的空蕩。
“因為練劍會起繭。風吹日曬,就沒這麼光潤了。”
寰天的眼光難以控製地跟著白玉般的手指緩慢移動,突然冰凍似的凝結,幾乎忘記了該如何呼吸。眼前人已經褪下染塵的外袍,成了真正光潔無暇的白玉。
“你曾探過我的經脈,知道我不是爐鼎。”冰涼手指扣起他的手,緩慢引導,“可你不知道,聞風對我做的事,比將我當做爐鼎更為過分。”
“長寄,你想當我師尊,是不是也想這麼做。”
白玉上嫣紅斑駁的淋漓血痕灼傷了柳長寄的眼。
他想開口否認,卻滿腹饑火口乾舌燥,喉結微動,什麼話也說不來。
“你想的。”豔色驚心的眉目帶著戲謔的笑意,笑看他身體的變化。
“師尊,你會比聞風對我更好,還是比他對我更凶?”冰涼的指尖引導著他的手,撫上羊脂般潤澤的後腰,“你不會逼迫我練劍的,對不對。要是不小心受傷,你不會心疼?”
身上的冷玉在緩緩移動。柳長寄心裡清楚,這是他最後推開對方的機會。
一旦過線,覆水難收。
可他呼吸沉重,四肢僵硬,無法動彈,連閉眼都做不到。
“聞風對我不好,你不會的,對不對。”沙啞的誘音磨滅了最後一絲理智,他再難抑製,捏緊了手中的冰冷。
“長寄,你隻能這傷我。”
……
巫山儘夜雨,一曲玉樹流光。
柳長寄停下了對懷中人肆意放縱的傷害,打算溫柔吻儘絕豔眼梢邊的淚痕。
眼前誘人風景倏然一變。
還是那間屋。景象卻和方才天差地彆。
鼻尖滲入淡淡幽香,和他共赴雲雨之人,衣冠齊整地站在旁邊,眼帶疑惑地看著他。
白玉精雕的麵容還是那般勾魂奪魄賞心悅目,豔色傾世的雙眸中卻沒了隻深情注視他一人的情/念瀲灩。
陸續跟著寰天道君進了屋。
房中的布置,有些……一言難儘。布置這間房的人應當已經儘力,可惜審美問題難以輕易解決。
他扭頭梭巡了一周,越看越疑惑。
這間房究竟用來做什麼的?
進來之後,傻站了半天,無事發生。
他偏頭看了眼寰天道君:“峰主?”
對方似是走了神,沒理會他。
世間不可能有任何法術,讓道行高深的寰天道君中了招,卻影響不了他一隻小弱雞。
若是寰天峰主都入了障,他沒本事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