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無言以對,隻能略過這一話題:“那人隻叫你給李意看其中一部分……”
“那位魔修前輩,並非想幫助李師兄。”陳棋一聽他的話,瞬間明白他想問什麼,“那一段心法,表麵看來能讓人修為迅速大增。”
“然而實際上,若不循序漸進,先修行前麵的靜心訣,以李師兄當時滿心怨恨和憤怒的情況,必會走火入魔。那位前輩,要李師兄死於非命。”
“我不敢違抗他的命令,依言將那幾頁摘抄,偷偷交給李師兄。李師兄果然默然收下,並未將此事聲張。很快,他就……一夜暴斃。”
李意偷偷修行魔功,心智半失,於興那時又剛好在附近,於是被神智癲狂的他追殺。
後來巧遇陸續,二人又察覺到李意身上的魔氣,所以,才有了現在的飛來橫禍。
一切似乎都穿針引線般串聯起來,陸續心中仍有疑惑。
他不是沒想過,於興被陷害為勾結魔修,和李意之死有關。但還是那一疑問:
“你要殺人滅口,為何不用更直接的手段,反而大費周章,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於興“天降鴻運”,遭遇走火入魔的李意,無論他察沒察覺對方身上的魔氣,都是要死的。
但陳棋完全可以找個機會將他暗殺,毀屍滅跡,無人知曉。
卻偏偏用這樣曲折費力的手段,留了於興一條命,結果被陸續找出真相。
“非是我想這麼做……”陳棋臉上也漏出幾分疑惑,“這一切,都是那位魔修前輩額吩咐。他讓我想辦法栽贓於興,讓他背負上勾結魔修的罪名。”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於興滅口,我也想不明白。”
陸續微微皺了皺眉,聽見對方繼續道:“我有此疑問,因此壯著膽子多問了一句。”
好家夥。陳棋這人果然有幾分精明可取之處,是個成為逆襲打臉爽文男主的好苗子。可惜時運不濟。
陸續暗自心誹,接著對方的話往下問:“他怎麼說?”
“他說,他不喜歡打打殺殺。”
陳棋語氣冰涼。他雖受到法術影響,記不得一點那人的“音容笑貌”,但對方說這話時,嘴角露出的陰森笑容,讓他頓時毛骨悚然,像是被一盆冰水當頭潑下,冷汗如雨。
似乎見到了從黃泉爬出的惡鬼。
陸續登時一愣。
那個魔修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不過若他,真是那個星炎魔君,似乎也不足為奇。
那個魔修以玩弄人心為樂,他用陰謀詭計,將師尊從雲端拉入泥地,讓他眾叛親離,聲名狼藉。
或許是最難對付的一個敵人。
他不讓陳棋直接動手,而是通過寰天道君,借刀殺人。
於興若就此背負罪名,死在寒獄,他樂見其成。
若是陳棋陰謀敗露,他也不痛不癢。
他如同高坐在戲台上,悠閒懶散地喝茶看戲。
無論於興和陳棋的結果如何,他在一旁隔岸觀火,好不愜意。
陸續緩緩吸了一口氣,沉思片刻:“那個魔修,有沒有叫你去對付陵源峰的陸續?”
他也撞見了入魔的李意,應當也是要被殺的。
而且和於興一樣,並非直接死,而是含冤而亡,死得不明不白。
寰天道君驀然偏頭看向他,怔了一瞬,隨即冷笑:“他敢!”
陳棋搖頭:“時至今日,我沒接過這樣的命令。”
但往後魔修會不會讓他設計對付陸續,他也不知。
不過此刻陰謀敗露,不用憂心這一問題。他沒有以後了。
陳棋修煉魔功,陷害同門,人贓並獲證據確鑿。
寰天峰主派人將他也打入寒獄,沒說懲處,估計就這麼“寬宏大量”的關著,看他自己在裡麵撐得過幾時。
陸續離了陳棋的居所,二人一同走向辰宿殿。
於興的冤罪雖然洗清,但不知寰天峰主會不會即刻下令放人。
萬一要走個什麼章程,幾處蓋章,幾道手續拖個三五天,大苦瓜在裡麵撐不撐的住?
他思忖著如何找個好一點的說辭,請寰天道君先把人放出來再說,忽然聽見對方先道:“一個藏頭露尾的魔修,沒本事在本座麵前撒野。你不必理會。”
那是。陸續心道,您老人家的行事做派,和魔修相比也不遑多讓。
他想讓對方快一些下令將於興放了,於是順著他的話,恭維討好:“峰主道行高深,英明神武,有您在此,魔修必然不敢……”
他話還沒說完,被柳長寄徑直打斷:“哦?那本座這個寰天峰主,和陵源峰主相比,如何?”
語氣帶著輕微的嗤嘲,顯然不吃陸續拍須溜馬那一套。
並反手扔給他一個送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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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活在對話中的魔君:本座究竟何時才能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