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豁然開朗(2 / 2)

杜則一麵回憶,一麵講道:“當初皇叔執意要娶她的時候,從皇祖母到我父皇,宮裡頭沒有一個人同意,就連我母後都氣得不輕,說皇叔他是被鬼迷心竅後來,皇叔狠了心在父皇那頭跪了一日一夜,到底還是求了賜婚聖旨,取了溫氏為正妃。饒是如此,皇祖母還是不喜歡溫氏,不讓她進宮。溫氏便也越發謹小慎微起來,聽說都不怎麼出王府,故而自我有記憶起便從未見過她。”

如果不是陣營不太對,顧琳琅簡直想要拜溫皇後為師——這簡直是活著的瑪麗蘇啊:雖然出身低微,但是總有王爺會對她一見鐘情,哪怕跪著求著也要娶她,而且還專房專寵。就算要忍一時之氣,可等人家王爺成了皇帝,她便也妻憑夫貴的成了皇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不必忍氣吞聲、看人臉色。

不過,現在不是膜拜溫皇後的時候,顧琳琅不一會兒便把話題給拉了回來:“這般看來,溫皇後顯然是個有手段的,也許這一回甚至上一回的人都是她派來的。至於你皇叔那裡,你有沒有想過:他當初沒有殺你,隻是將你遠遠送走看守起來,或許還真沒有動殺心。”

她頓了頓,頂著杜則那難看之極的麵色,一字一句的言語道,“當然,他連你母後還有殷家一家子都殺了,特特放過你一個人,也未必是真好心——或許,他登位之前,太後為著你的事情曾與他做過什麼約定”

杜則沒有說話,神色有些難看,但還是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他當初被送去青嶽山的時候,無論是新帝還是太後都沒有出麵,故而他這些年雖知自己性命托庇於薛太後這個祖母可心裡卻未嘗沒有不忿:說到底,當初那般情況下,薛太後作為太後肯定是有話語權的,可她還是站在了兒子那頭,眼睜睜的看著新帝屠戮殷氏一族,權當不知的由著人將杜則送走。

可如今細思:當年先帝在前線中伏身亡,二十萬大軍戰死一半有餘,國內人心惶惶,關外的戎族虎視眈眈正要一舉入關,正是大周國勢垂危之際。國賴長君,太後從幼子和長孫中選了幼子,或許真不是故意偏心,而是出於事急從權的考慮。然而,哪怕是那般情況之下,太後還是特意出手保住了杜則的性命,特意送了秦婉去青嶽山,確確是一片慈心。

無論如何,薛太後和新帝彼此牽製,倒是讓杜則安安穩穩活到了現在——直到溫皇後有孕,橫插一手,打破了這兩人棋局。

杜則想到此處,倒是覺得自己先前所思實是可笑,倒是對薛太後這個做祖母的有些愧疚起來,喃喃道:“聽霍世子說,太後這回似是病的不輕。”

顧琳琅自是瞧出了他眉間的愧疚之色,抬手輕輕戳了戳他的額角,笑道:“我看,太後這病怕是不簡單——皇後這頭才有孕呢,她就病了而且,你沒聽霍世子說嗎?晉陽大長公主說了,能治太後病的良藥就在此處,你以為指的是什麼?似霍世子這般的自是不明白,那些個局內人肯定都明白太後所需的良藥便是你。”

說到處,顧琳琅微微一頓,眼睫輕揚,露出一個極俏皮的笑意,“恐怕,太後這回的病也不是旁的什麼大病,而是心病,她恐怕是覺得時機成熟或是不能再拖,想要借著這一回的喜事,讓你皇叔鬆口將你接回來”

顧琳琅隻覺豁然開朗,以拳擊掌,不由笑道:“現今,我們隻要想法子入了京,見了你皇祖母,眼下這進退維穀的難堪局麵便會大有改變——無論她當初與你皇叔約定的是什麼,溫皇後這般橫插一手,派人殺你恐怕都已違背了他們的約定。都說夫妻一體,溫皇後做了錯事,你那皇叔自當要為她彌補你一二。”

杜則給顧琳琅撲了一盆冷水:“你能想到的,難不成溫皇後她想不到?你想得再好,那也得先入了京,進了宮,見著皇祖母才好。”

也對,如今太後正“病著”,溫皇後眼下又是一副炙手可熱的模樣,他們這一路恐怕還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輕鬆。

顧琳琅托曬歎了一口氣,瞪了杜則一眼:“烏鴉嘴!”她一雙黑眸如水般清潤,噘起嘴,唉聲歎氣了一回,隨即站起身來道,“算了,不和你說了,早些休息吧,我也回去睡了。”

杜則雖是滿腹心事,仍舊是被她賭氣的小模樣逗得一樂,抿了抿唇掩下笑意,隻是在她身後加了一句道:“那你也早些休息。”

“知道了。”顧琳琅抬步往外走,頭也沒回的出了門,懶洋洋的漫步在廊下。

因霍錚來了,驛站上下都收拾了一番,就連廊下都掛起了六角琉璃燈,月下燈光盈盈如流水,仿佛輕薄的細紗緩緩罩下,重重疊疊,連庭中的景物都顯得朦朧透白。

顧琳琅仰頭賞了一回圓月,撇著嘴聽係統抱怨今日沒完成的那些日常任務和要扣的jjb,忽而瞥見了正站在月下的霍錚。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