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後記(2 / 2)

海昏 雷克斯 5946 字 4個月前

“孫鐘種瓜,太史築城,海昏淹沒,吳城鎮興……”

(全文完)

——後記——

寫下後記的時間是 2024 年立春。

本來想在 30 歲的這一年裡寫完第一本長篇小說,後來沒趕上新曆生日,再後來,連農曆也倏忽而過。這就能看出來,人一旦為一件事賦予太強的意義,反而會難以行動。

我隻能說,春節前完成,就是勝利了!

這本書其實起源於將近十年前我寫下的一篇短篇小說,僅僅一萬字,完全關於太史慈。在《三國誌》裡,他和劉繇在一個傳記,比起孫家將領,更像是半獨立的勢力。我對他這個人,他敏感的政治地位,他的生平、誌向、遺言,都很感興趣,所以在當時寫了那篇文章,還上過很小的刊物。

後來,就是撂下筆很多年。

再次把它撿起來,其實真是巧合,就是因為標題這兩個字:“海昏”。說來慚愧,我其實知道太史慈都督海昏,比知道海昏侯還要早。後來是在一次工作場合,翻南昌的旅遊資料,突然看見“海昏”兩個字,然後是海昏侯、海昏侯博物館,莫名其妙,如遭雷擊。

我就膽大妄為地想:要是把這兩個人串在一起寫,那該多酷啊。

在海昏這個地方,這兩個特殊的人,他們命運應該是對照的,故事應該是雙生的。

這也是出於一種幼稚的固執,那就是我認為小說作為一種藝術形式,它能不被影視所完全壓製,一定不全在於講故事,一定在於隻有小說這種體裁才能表達出來的結構性、對稱性,甚至是適度的模糊,換而言之,就是文字遊戲。

我絕不敢說這本書做到了,但從選材上、從發心上,我確實是這麼希望的。

而到了具體寫作的時候,因為這是第一本,我自感淺薄,所以借力了很多東西。首先便是海昏侯博物館的各種現實文物,現實自有力量,希望有傳達出來;然後便是各種研究成果與專著,給了我很多啟發和樂趣;第三就是史籍原文。因為有了這些支撐,我才能勉力把書寫完。

所以這是一部特彆基於個人趣味而形成的作品。

每一位願意在這花上一點時間的讀者,無論您喜歡與否,我都衷心感謝。

事實上,我覺得我在連載過程中碰見的,簡直是世界上最好的讀者,完全超乎想象。我也非常感謝編輯雁南老師,如果沒有 ta 的督促,我一定寫不到這個篇幅。

我甚至特彆感謝上班時的老板。如果沒有他從正反兩麵給予刺激,我也一定沒法這麼憤發、宣泄,把業餘時間全拿出來,熬成一本小書。

我還想分享寫作過程中兩個特彆快樂的時刻。

第一個是發現上繚壁的時候。本來我隻是記得有這個地方,想要開個腦洞,讓它和劉賀墓產生一點關聯,所以就去查資料。查了後才驚覺,它能發揮的空間太多了,孫策的計謀、和山越的關係、地理位置、後世記載的錯亂,甚至它和現代客家人的關係……它好像本就該存在於這個故事裡。那是個大晚上,我興奮地查了一通論文、討論、帖子,遠比上學的時候要認真。

第二件事是龔遂、王吉的官職,和漢文帝手下關鍵人物官職的巧合。我不是曆史專業,對西漢曆史也遠遠不夠了解。在選擇龔遂和王吉作為主要角色的時候,隻想戲作一把,但後來從劉賀繼位查到漢文帝繼位,查到過程細節,才發現這裡麵種種鏡像之處,而且這相似不是隻有後世知道,霍光和他們一定都知道。這兩個角色都是糟老頭子,又缺少曆史光環,但我確實越寫越喜歡,好像真的認識過這兩個人似的。

最後,不希望乾擾你對本書的自由理解,我隻說說“不朽”。

為不朽而活看似特彆奢侈,但細想,好像也沒那麼遙遠。把一句名台詞倒過來說,隻要多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算短暫的不朽。

我們都希望在生命之後,能被親人和朋友記住。我覺得,那就是“不朽”最原始的狀態。功、言、墓、丘,都是其後的延伸。

這麼想來,可能劉基才是這本書裡寫得最“離地”的角色?

說回來。現在,對大部分人來說,寫作都是特彆低性價比的事。

可是如果能讓讀者朋友記住,哪怕一個,我認為都有獨特的價值。

期待這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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