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2 / 2)

宋杬卿聽見裴然小聲嘀咕著:“他怎麼來了?”

“芷兒來遲了,裴公子不會怪罪吧?”諸芷兒麵上帶著柔柔笑意。

他一身潔白衣裳,裙幅微動,縞羽披帛隨風飄舞,整個人宛若盛開在雪山之巔的聖潔白蓮。

裴然扯起唇角:“嗬……諸公子言重了,裴然怎敢怪罪?”

諸芷兒斂了幾分笑意,目光落在宋杬卿身上,眉頭一皺。

真是花枝招展,竟然穿那麼張揚的衣服。

宋杬卿被他打量的視線刺得心裡不舒服,毫不示弱地看過去,眸中含著不爽。

諸芷兒收回目光,心裡對宋杬卿的不喜更甚。

向靈月似乎沒有注意到這略顯微妙的氣氛,揚聲道:“我好像聽到了‘浮生公子’等字眼,你們莫非是在談論他?”

“嗯,是啊。”裴然皮笑肉不笑,對他沒什麼好氣。

“他寫的書有什麼好的?不過是些俗人的風花雪月,竟值得諸位推崇?”

向靈月下意識說道,話落才覺得有些不妥,可是當他看見眾人不悅的目光時,覺得麵上有些掛不住,又道:“為何這般看我?還不準人不喜歡他不成?”

裴然等人笑意淡淡,宋杬卿勾起唇角:“向三郎君說笑了,沒人說不準。”

他瞅著向靈月的衣裳,突然輕笑道:“向三公子今日一身赬紫衣裙格外引人注目,似有幾分淮老王君的風範。”

淮老王君是當今陛下姨母淮王的父君,德高望重,甚喜黛紫。

“當真?”向靈月眸光一亮,忍不住提著裙幅轉了一圈,“我亦是如此想的。”

“咳……”宋杬卿看他沾沾自喜的模樣,努力忍住笑意。

“噗嗤。”崔白月沒忍住笑了出來,聽見他的聲音,其餘人也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向靈月不解地擰著眉:“你們笑什麼?”

蠢貨。

諸芷兒暗罵一聲,給了丁珴一個眼神。丁珴點點頭,將向靈月拉回來,又示意他彆說話。

諸芷兒緩緩上前,柔柔一笑:“宋小郎君可真是伶牙俐齒——”

“不知你是否就是這般巧言令色,才得了丞相正君的歡心?分明是上不了台麵的庶子出身,仗著得了正君的幾分喜愛,便如此膽大妄為,非議淮老王君?”

宋杬卿眼眸一眯,這就開始針對他這個小可憐了?

“諸芷兒你莫要信口雌黃!杬卿可是宋家上了族譜的嫡子!”崔白月可聽不得他貶低宋杬卿的話,立即站在宋杬卿身前護住他。

元元是庶出不錯,可是早就被記在宋家主君名下,與嫡子無異。

青梔更是氣得麵色漲紅,一雙眼睛拚命地瞪著諸芷兒。若眼神能殺人,諸芷兒早已死無全屍。

諸芷兒目含諷刺:“宋杬卿,我可是信口雌黃?”

“白月哥哥,”宋杬卿輕輕拿開崔白月的手,“我沒事。”

然後他目光銳利地看向諸芷兒,沉聲道:“我並未非議淮老王君,而且我那話隻不過是想稱讚向三公子,至於彆人聽出了什麼意味,與我無關。”

諸芷兒眉頭緊皺:“你這分明是狡辯!”

宋杬卿上前一步,冷眼看著他:“我是庶出又如何?主君仁善,憐我自幼喪父,將我視為己出,待我極好。”

“聽聞諸四公子與丁大公子相交甚好,怎會說出如此貶低庶子的言語?”

眾人看向丁珴,果然瞧見他麵容中的苦澀。

諸芷兒眉頭皺得更緊,不過是條任意使喚的狗,何來“相交甚好”二字?

宋杬卿眉眼冰冷:“庶子何辜?不過是出生與嫡子不同罷了,若諸四公子是庶出,想必就不會說出此等言語了。”

“不過,我聽聞諸四公子家中庶兄庶弟不少,應當懂得庶出的難處。又聽聞諸四公子生性純良,待人親和,怎會說出如此不堪的話來?”

“你!”諸芷兒隻覺惱怒,麵色漲紅,抬手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被宋杬卿一把抓住。

“啊——”

他的臉肉眼可見地變得蒼白起來,劇烈的疼痛讓他一陣失語。

宋杬卿眉眼未動,繼續道:“都說清蓮公子如天山雪蓮般品質高潔,如今一見,當真是可笑。若內心肮臟黑暗,無論外表如何聖潔清純,這皮囊終究還是擋不住不斷向外擴散的惡意。”

最後這句話,宋杬卿幾乎是一字一頓,保證諸芷兒一定聽見了。

宋杬卿鬆開手,後退一步,毫不畏懼地與之相視。

諸芷兒臉色慘白,看向宋杬卿的眼眸中含著惱怒,還有一絲恐懼。

然後他狼狽地帶人離開。

宋杬卿猜到諸芷兒的手臂會是一片青紫,他可沒手下留情,誰叫諸芷兒要來惹他呢?

他都不知道諸芷兒為什麼要針對他,這次應當是他們正式的初見吧?畢竟在白月哥哥的及笄禮上,是他單方麵認識了諸芷兒。

隻能說不愧是虐文男主的命運嗎?男二這種生物就是要欺負小可憐男主的。

眾人隻覺諸芷兒是聽了宋杬卿的話後惱羞成怒,才帶著人離開。

宋杬卿注意到,丁珴最後驀地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眸中情緒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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