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1 / 2)

且說紅玉來通報晨管家來了後,其與青梔一同將放置在一旁的紅木墨畫秋海棠圍屏移到正中間來,再將晨管家請進來。

“公子。”管家宋晨衝屏風後的人略一拱手,才道今日之事。

原來是白溪吟定了個主意,說是他院裡既然添了人,自己也要學著管家,故而讓管家每月月初給他三百兩,他院裡的侍兒公公們的月錢從他那處拿,就不走晨管家那邊的賬了。

宋杬卿微怔,點點頭:“我知曉了,多謝晨姨。”

三百兩,這麼多?

他每個月的月錢就有10兩,還不算每季的布匹和新打的首飾。雖比不上宮內的皇子們,但在京城的郎君們當中,這也算多的。

爹爹該不會是借著這個名頭給他塞銀子吧?

難不成是前幾日買衣服找人借錢的事被爹爹知道了?

咳。

宋杬卿麵色微紅,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他很有錢的。

他叫青梔進來,問他侍兒公公的月例銀子是多少。青梔的他知道,每月一兩五錢。

聽得青梔細說,他才知道,他院裡規矩是二等侍兒每月一兩,三等侍兒每月八錢,打雜侍兒公公每月五錢。

他院裡的要比白溪吟院裡的稍次一些,但待遇不錯,而且逢年過節還會有額外的獎賞。

宋杬卿小腹不舒服,略聽了些便睡了,青梔為他掖好被子。

雖然是快八月的日頭,可他自小體寒,錦被也不厚,不會捂得慌。

外頭綠芮同紅玉二人正在同新來的人交代每日所做任務。

綠芮沉靜,紅玉活潑,性子都是極好的。二人此刻也是溫和又不失威嚴地同他們講,隻要一心為公子著想,工作上不出岔子,他們以後的日子定不差。

晚廂閣不小,前麵有個院子,後麵還有一座庭院,花草樹木多的是。每日需要灑掃庭除,以保持閣內潔淨。

不然屋子裡放那麼多人做什麼?

一等侍兒常要貼身服侍宋杬卿,管理釵釧盥沐,精通針黹之事;二等侍兒則是端茶倒水,浣洗衣物,修枝澆花;三等侍兒則是看門跑腿,打水煮茶;粗使打雜的侍兒公公,要經常擦洗地板、梁柱,撣灰除塵。

若宋杬卿在院子裡走了一圈後發現裙袂染上重重的灰塵,那便是他們工作不上心。

至於小廚房裡的人,一要砍柴,二需燒火做飯,時而做出些爽口小食,哄得宋杬卿開心了,獎賞自然不會少。

這些人都是由白溪吟身邊的雲霞管教過的,又都簽了死契,如今見公子容貌又好、性子也柔,乾起活來自然賣力,莽足了勁兒想讓公子記著他們。

這幾日宋杬卿都是躺在床上度過的,身子軟綿綿的,使不上勁兒。

而且這幾天許多食物他吃不得,菜中不見一絲辣味兒,他覺得自己舌頭都快沒味覺了。

母親和姐姐們讓人送了許多補品來,爹爹見著他一副病殃殃的模樣,自是心疼極了,少不得多囑咐幾句,不過還是勒令身邊人不準偷偷給他準備辛辣寒涼之物。

宋杬卿不便行走,連宋於修新給他弄來的說是開白花的垂絲海棠樹,他都沒能動身去看。他讓人種在後院了,待來年三月,他便能看見滿樹的白海棠。

他的庭院裡種了許多花,牡丹、秋海棠、芍藥、蜀葵、扶桑等,樹木有梨樹、泡桐、桂花樹、海棠樹等等。

月信期一過,宋杬卿又是一位“身強體壯”的小郎君,爹爹也不拘著他,準他出門了。

他離了床第一件事,便是去飄香樓大吃一頓。

他這回出門,可是好大的排場。馬車後跟著十來個侍兒公公,再加上爹爹安排的侍衛,個個腰佩刀劍,麵容冷酷,遠遠看著就覺得不好惹。

他還去了不遠處的茶樓靜坐,這兒的果子茶味道彆具一格,還請了位說書的夫子。

宋杬卿坐在二樓,隔著一道簾子聽著她講一本鬼怪異誌,略有些浮誇,但他覺得挺有意思,在場的其他人卻是興致缺缺,一臉索然。

有人忍不住叫喚:“說來說去都是這個故事,能不能換一個?”

“是啊是啊!”立即有其他人附和著。

那中年的書生見眾人如此,臉上也覺得有些臊,這個故事她也實在是說膩了。

她眼眸一抬,腦中劃過一個念頭,倏地拿起那驚堂木一拍,發出“啪”的一聲。

眾人目光立即被聲音吸引了去。

書生揚聲道:“好!既然諸位都已經聽慣了這故事,書人便換一個,來說說淩朝那位赫赫有名的煞神!”

“好!”此話一出,立即有人應和。

又有人小聲道:“非議皇室子弟,恐怕有失妥當……”

此人話還未落,便有人搶過話茬:“怕什麼!我朝民風開放,前些日子黃師台的張夫子酒後大論淩帝後宮之事,如今不也無事?”

簾子擋了視線,宋杬卿看不到人,聽著聲音覺著是個年輕女郎,似乎帶了幾分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

那人笑道:“李夫子莫不是怕了?”

想必她是清楚李、張夫子素日不和之事。

那李夫子,即是那說書人立即漲紅了臉,豎著眉,高聲道:“如何不敢?”

她隨即又是一拍那驚堂木,清了清嗓子,說道:

“想必諸位都知道,那位煞神就是當朝宣王。這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生父墨貴君乃墨大將軍長子,生母乃當今聖上!聽聞此人天生赤瞳,此乃不祥之兆!墨貴君誕下宣王後,沒幾年便香消玉損,有人猜測其緣由或許與宣王有關。而且——”

李夫子驟然一頓,忽抬手拿起茶碗呷了一口,悠閒之貌,讓其他人看了牙酸。

有人忍不住叫嚷道:“李夫子,你說話莫要藏一半露一半的,快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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