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2 / 2)

那李夫子見眾人皆眼巴巴看著他,哼笑著,示意一旁紮著兩個小辮的女童拿著小簸箕下去。

眾人見此紛紛白了她一眼,嘴裡發出哂笑聲,可還是一個接一個掏出銅板扔進去。

甚至有人扔了些碎銀子,估摸著有一二兩的樣子。

聽著不斷響起的叮叮當當的聲音,李夫子笑著多喝了口茶。

宋杬卿覺著有趣,示意青梔將那小童喚過來。

那小童本來見著簸箕裡銀錢比往常多了許多,臉上笑意不斷,如今又見眼前這位公子如此容貌,穿金戴銀,出手定是闊綽,臉上笑意更甚。

然後她就看見眼前這位公子溫溫柔柔衝她笑著,從荷包裡掏出一枚銅板,在她眼前晃了晃,放進去。

小童驚愕地望著他:!

宋杬卿無辜地看回去,眨眨眼,見小孩快哭了,心下不忍,又從荷包裡掏出一文來,手放進去,久久未鬆開。

小童深吸一口氣,眼神死死盯著他的指尖。

宋杬卿鬆開手,那枚銅板落下去,發出“叮”的一聲。

小童飛快的將簸箕抱在懷裡,“倏”的一下溜走了,腳底抹油了一般。

宋杬卿在那兒笑彎了腰,身後的幾人亦是忍俊不禁。

“好了不鬨了,青梔你給她送去。”宋杬卿拿了一塊碎銀交給青梔。

那小童估計不認得他了,當時還想偷拿他荷包來著。

李夫子見收來的簸箕裡銀錢數目不少,心中頓時得意起來,笑眯了眼,緩緩說道:

“而且聽聞當時柳侍君亡故亦與宣王有乾係,故而陛下勃然大怒,將宣王交給遠在關外的墨將軍撫養,據說在這期間,宣王還曾私逃出宮——”

立即有人嚷道:“這莫不是你胡謅的吧?”

“咳……書人也是道聽途說,不知真偽。”李夫子話頭一轉:“這宣王雖身有不詳,可其在軍事上頗有才能,在戰場上所向披靡,赫赫威名不輸墨老將軍!”

底下有人接話:“那是,畢竟是墨家血脈!”

李夫子繼續道:“而且,聽聞宣王本人亦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俠肝義膽,行善積德。當日於狂馬之下救下薛家公子,又主動請纓臨沂剿匪,可謂是一片赤子之心啊!”

她聲音愈發激昂慷慨:“臨沂山匪猖獗,宣王出手定是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下麵立即有人附和稱讚。

而宋杬卿則是聽得一臉茫然。

嗯?

俠肝義膽?行善積德?

宣王是這個人設嗎?

不是說叫“煞神”嗎?她這說的是哪門子煞神?這不淨誇她了嘛?

她是不是收了宣王的錢?

下麵立即又有人反駁:“我怎麼聽說宣王生性暴虐,時常要挖人心肝做下酒菜?”

“我聽說宣王好美色,夜禦十男不在話下!”

“我還聽說宣王殺人成性,每日必要生飲一杯人血!”

…………

一時間,諸多女客都在論述自己聽到的傳聞。

宋杬卿聽了全當個樂子,還想著豬肝不比人肝好吃?

夜禦十男——

噗。

“你們當真親眼瞧見了不成?爾等可曾親眼目睹宣王剜心殺人?”

在眾多女聲中,突然傳出一道男聲,眾人當中站起來一個戴麵紗的藍衣公子,言辭中隱約帶著怒意。

宋杬卿略一挑眉,這位公子似乎有些義憤填膺。

“這倒是……不曾見過。”眾人麵麵相覷,皆一陣啞然。

鬆雨冷哼一聲,沉聲道:“諸位要學會明辨是非才是,莫要捕風捉影、以訛傳訛。”

一時間,茶樓內鴉雀無聲,眾人麵露羞愧之色。

鬆雨先朝那簸箕扔了塊碎銀,後示意李夫子繼續,再坐下喝茶。

李夫子一喜,忙一拍驚堂木,揚聲道:“咳……話說這宣王已是及冠之年,然後院空置許久,不知何時娶夫納侍?”

“宣王一表人才,家財萬貫,可謂是一位良配!”

底下有人笑道:“李夫子可又是在胡扯了,宣王天生赤瞳,令人膽寒不已,哪家公子敢嫁過去?”

“對啊,自古以來,赤瞳便寓意不詳,其親近者或是暴病身亡,或是纏綿病榻,誰敢把自己兒子嫁過去?且宣王自戰場回來,一身血氣未消,京城的公子都是金枝玉葉,怕是新婚之夜見著了都嚇昏過去!”

…………

宋杬卿聽著那些人說的各種理由,似乎一切都歸咎於宣王的眼睛,它是血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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