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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玦?”秋舒注意到他的稱呼, 笑得彆有深意。

宋杬卿臉一紅:“一個親近些的稱呼罷了。”

“秋舒哥哥, ”他拉著秋舒的手,“你最近怎麼樣?”

秋舒溫柔一笑:“挺好的。”

五皇女基本上很少來找他, 他平日就待在自己院子裡, 偶爾處理些府中的雜事, 過得倒也清閒。

淩陌瑜駐足木柱旁, 回首看著宋杬卿笑容滿麵的模樣, 心中布滿陰霾。

宋杬卿, 是你逼吾的……。

另一邊,平南王君與諸芷兒緩緩走向翎王君。

平南王君笑意盈盈:“數日不見,翎王君還是風采依舊啊。”

翎王正君素來喜歡清淨,久居內院,鮮少參加宴會,常人難得見上一麵。

翎王正君淡淡一笑:“平南王君言重了。”

他注意到平南王君身後的諸芷兒,是個容貌甚美的小郎君,白衣飄飄宛若仙子。

他微不可查地蹙眉,開口說道:“這位想必就是諸四公子了?”

平南王君笑道:“正是如此。”

他微微偏頭,溫聲道:“芷兒,還不快來見過翎王君。”

諸芷兒麵色泛紅,上前一步微微欠身,柔聲說道:“芷兒見過翎王君。”

“嗯。”翎王君麵色淡淡地點點頭,隨後便移開目光不再言語。

諸芷兒麵色微僵,暗自咬著牙。

他隨意一瞥,看到了正在喝茶的宋杬卿。

他突然渾身一震,然後和身旁的平南王君說了幾句什麼,便帶著身旁的詩琴離開了。

平南王看著他的背影,眸中浮現幾分疑惑。芷兒分明極為看重今日宴會,怎會突然離席?

秋舒和宋杬卿略說了幾句,然後就去找秋府的人。

宋杬卿掃視著周圍一圈人,看到人群中的丁珴後,衝他淺笑示意。

丁珴和身旁的丁大人說了幾句,然後來到宋杬卿這邊,同他一道喝茶閒聊。

丁珴目光落到翎王君那邊:“京城裡愛慕翟雲世女的小郎君幾乎都圍著翎王君說話,諸芷兒竟然不在。”

“是啊,”宋杬卿咬了塊不知名的糕點,“他方才還在那兒的,不知道怎麼就離開了。”

丁珴又將目光落到手中的茶杯上,看了陣子後輕聲說道:“元元,我成親的時日改了,據說是換了個更合適的日子。”

“當真!什麼時候?”宋杬卿連忙問道。

丁珴抿唇笑笑:“明年五月。”

“哦,那還行。”宋杬卿點點頭,明年成親總比今年好,起碼丁珴過了十六歲生日。

“對了丁珴,”宋杬卿突然記起來一件事,湊近丁珴,“我阿姐認識廖家二小姐,說她‘木強敦厚,直內方外’,是個好女郎,你不要擔心。”

這個時代的小郎君嫁人,應該都是十分惶然的吧。

丁珴十分動容:“多謝元元,我不擔心的。”

那是他自己做的選擇,於他而言最好的選擇。

宋杬卿已經吃完桌上一小碟的點心了,正在猶豫是吃第二盤還是留著肚子等開宴。

他轉念又想著,既然翎王府的點心不錯,那飯菜應該也不錯。

打定主意後,他端起茶杯抿了口,壓下對點心的念頭。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端著茶杯的手一抖,茶水灑了一身。

“元元!”丁珴驚呼出聲。

那個撞了人的侍兒也是神色劇變,忙垂下頭連連道歉:“小侍無心之失,還往公子恕罪!”

宋杬卿眉頭一皺,他的衣裳是十樣錦色的,淋了茶的地方顏色很深,十分明顯。

這邊聲音有些大,引起了眾人注意。

翎王君緩緩走過來,有些不怒自威地說道:“何事喧嘩?”

宋杬卿見那侍兒戰戰兢兢的模樣,在心裡歎口氣,向翎王君行禮道:“此名侍兒一時失手撞翻了我的茶杯,衣裳浸濕實在有礙觀瞻,還望翎王君借間廂房,容我更衣。”

翎王君見此人容貌甚好、舉止端莊,並未因為這次意外露出什麼不雅的神態,看他的眸中不由得帶了幾分喜愛。

他溫聲說道:“好,需找個人領你去才是。”

他環視一周,還未說出什麼話來,聽得一人說道:“父君,讓孩兒去吧。”

淩薑薑站了出來,他一身蘇梅衣裙,眼睫緊張地顫動著,笑得有些怯懦。

淩王君看著這個素日極為知趣的庶子,垂眸掩下其中訝異,然後說道:“好,就由你帶這位公子去西廂房吧。”

他又看向地上那個跪著的侍兒,微微凝眉,不知他翎王府何時出了這麼個沒規矩的侍兒。

宋杬卿跟著淩薑薑去了,留了綠芮,他怕等會兒何玦回來了沒看到他擔心。

淩薑薑領著他去了某間廂房,微微一笑:“宋公子請。”

宋杬卿點點頭:“多謝薑二公子。”

他推門進去,心中慶幸自己喜歡聽八卦,至少知道這位小郎君是翎王府的二公子。

淩薑薑微微一愣,眸中閃過幾分掙紮,不過隨後又變為一片冷漠。

有些濕噠噠的衣服貼在身上很是不舒服,宋杬卿連忙換了身正青色的衣裳。

回去路上,宋杬卿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感覺他現在走的路和來時的路不太一樣?

他一時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又看看身旁的青梔,聽得對方低聲說道:“公子,我怎麼感覺不是同一條路?”

宋杬卿眉頭微蹙,出聲叫住前麵的淩薑薑:“等等,淩二公子,你確定這是回宴席的路?和我們來時不一樣吧?”

淩薑薑身形一頓,緩緩轉過身來,柔柔一笑:“……方才又有一名女郎淋了酒,為了不衝撞宋公子,我便換了條路。”

“這樣啊。”宋杬卿稍微放下了一點戒心,隻是還是有些憂慮,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好奇怪,為什麼他心裡忽然有些不安?

淩薑薑不是一直和他待在一處嗎?僅僅一門之隔,怎麼淩薑薑聽見了有人淋酒的消息,可他卻什麼都沒聽到?

他的心臟忽的劇烈跳動了下,不安的感覺彌漫全身。

宋杬卿抓住了這點不對勁,想停下來,卻驚愕地發現他好像無法掌控自己的雙腿,一直在跟著淩薑薑走。

他張了張嘴,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出不了半點聲。

這種忽然掌控不了身體的情況,好像曾經也發生過一次。

青梔看著前麵越走越快的淩薑薑,還有這全然陌生的環境,忍不住伸手拉著宋杬卿手臂:“公子,我覺得不對勁,這裡並無人聲,又愈漸偏僻,我怕……”

有青梔這一拉,宋杬卿發現他終於可以掌控自己的身體了,隻是腦袋突突地疼,像是有人拿把錘子使勁捶打他的頭。

他深吸口氣,正打算說些什麼,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巨力,他整個人往前撲,最後狼狽地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飛揚的塵土糊了他一臉,耳邊又傳來青梔的驚呼聲,他疼得有些神誌不清了。

宋杬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甩了甩腦袋,緩緩轉過身來,看見一臉得意洋洋的諸芷兒,他身旁站著一個凶悍的中年男子,淩薑薑早已不見蹤影。

青梔整個人跪在地上,下巴被迫抬起,頭發被人發狠地向下扯著,麵容扭曲,顯然十分痛苦。

宋杬卿抬手摸了摸右臉眼下的位置,再一看,原來是流血了。

他扯了扯嘴角,難怪有些疼。

“哈哈哈哈!”

諸芷兒高昂著頭,笑得一臉扭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惡意。

他的聲音中帶著無儘的快意:“宋杬卿,你也有今天!”

“放了青梔。”宋杬卿聲音冷厲,麵無表情地凝視著那個扯著青梔頭發的中年男子。

諸芷兒嗤笑一聲:“宋杬卿,你有什麼資格和本公子談條件?!”

“你應該向本公子卑躬屈膝、乞哀告憐才是!”

宋杬卿的腦袋疼得不行,但他的思緒卻是前所未有地清醒。

他冷聲道:“諸芷兒,我身後有宋、白兩家,彆說你今日奈何不了我,就算你今日將我埋屍此地,你,還有你身後的平南王府,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你!”諸芷兒氣得火冒三丈,他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宋杬卿還是這幅高高在上的模樣。

他麵色漲紫,總覺得不該是這樣。宋杬卿這個庶出的賤.人就應該受儘欺淩、卑微到塵埃裡才對!

“公子,”中年男人突然出聲,“此事還是儘快為好。”

“知道了。”諸芷兒有些不耐,他還沒欣賞夠宋杬卿狼狽的模樣呢。

他看著宋杬卿,忽的勾唇一笑:“想救你的侍兒,可以,你現在進去那個院子,本公子立馬放了他。”

他指著宋杬卿背後不遠處那座十分荒涼的院子,就是淩薑薑一直想將他帶過去的地方。

“公子不要!”青梔連忙說道,下一瞬就被身後人狠狠地扯著頭發。

他痛得嗚.咽一聲,隨後死死地咬住下唇,隻用眼神告訴宋杬卿“不要”。

宋杬卿暗自捏緊了拳頭,他不敢保證自己出手速度能否比得上那個中年男子。

他不能輕舉妄動,所以他鬆開手,緩緩說道:“好,我答應你。”

聞言,諸芷兒笑得十分愉快,眸中裝滿了濃得宛如實質的惡意——

不太會寫陰謀,小可愛們彆太在意這點QAQ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嘭!”

院落大門被人關緊, 還落了鎖。

“宋杬卿,好好享受本公子給你準備的賀禮!”

諸芷兒尖銳的聲音在宋杬卿耳邊炸開,刺得他渾身難受。

青梔撲到宋杬卿身上, 哭得稀裡嘩啦:“公子……”

他看著宋杬卿臉上的傷, 還有渾身塵土的模樣, 滿目心疼。

“彆哭!”宋杬卿隻得說了這麼一句,他也無暇好生安慰他。

他頭疼得不行, 整個人貼在門上,試探性地推了推。

以他的力量buff在, 破開門閂和鎖應當不是什麼大問題。

宋杬卿這麼想著, 正準備凝聚出力量來, 突然聽得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誒嘿,小美人,想往哪兒去呀?”

一道油膩的、帶著濃厚鼻音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宋杬卿一顆心猛然一跳, 緩緩轉過身來, 看見一個身材臃腫、獐頭鼠目的中年女子站在他麵前。

她渾身酒氣, 有些渾濁的眼眸中帶著令人作嘔的情.欲。

宋杬卿終於明白諸芷兒剛剛說的“賀禮”是什麼了, 指尖忍不住顫抖起來。

諸芷兒竟然用這種方式來作踐他。

青梔幾乎是立即擋在宋杬卿身前,對那女人怒喝道:“站住!你是何人!膽敢衝撞我家公子……”

……

門外的諸芷兒聽著裡麵的嗬斥聲, 臉上帶著機械般的暢快笑意。

“公子, 我們該走了。”中年男子提醒道。

諸芷兒蹙眉:“急什麼,我再聽會兒, 最好能聽見宋杬卿的慘叫聲!”

中年男子見狀也隻好作罷, 隻是豎著耳朵聽即將到來的聲音。

還沒等諸芷兒樂多久, 院子裡突然傳出女子的驚叫聲, 然後又是一聲巨響, 那扇上了門閂又落了鎖的門, 被打開了。

宋杬卿一手拖著那不知死活的女人的衣襟走出來,身旁跟著一臉呆滯的青梔。

“宋、宋杬卿?你怎麼——”諸芷兒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然後他就見宋杬卿將那女人隨意扔在一邊,再向他衝過來。

宋杬卿的拳頭很快,諸芷兒才體會到一瞬間那種熟悉的痛意,然後就立即昏厥了過去。

若宋杬卿當時湊近了看,就能看到諸芷兒瞪大的瞳孔內閃過一道藍光,裡麵是一串由0和1組成的數據……

宋杬卿自然也沒放過那個中年男子,一拳下去將人打暈。

宋杬卿不是什麼大善人,向來有仇必報。

他先將中年男子的身體往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一扔,然後將諸芷兒和那個惡心的女人扔在一處。

他想了想,又將那女人的衣服扒了,為了不惡心自己的眼睛就還給她留了一件裡衣。

青梔見狀也是立即上手將諸芷兒的衣裳扒了,還給人家扒光了。

二人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不止一人。

青梔連忙說到:“公子快走——”

“元元。”

何玦突然從某個方向竄出來,一把將宋杬卿抱住。

宋杬卿微微一愣:“阿玦……”

何玦見他此刻有些狼狽的模樣,還有右眼下的血漬,眸色一沉,心中升起暴虐的情緒。

但她竭力將一切情緒壓下,隻道:“先走。”

她將宋杬卿攔腰抱起,直接閃身離去。

青梔首先是慶幸少夫人來得及時,下一瞬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來。

翟遠冷聲道:“青梔公子,得罪了。”

宋杬卿緊閉雙目,一手牢牢抓住何玦的衣襟,攥得很緊很緊。

何玦什麼都沒問,隻是雙眉狠狠皺起,眸中閃過一絲懊惱。

她不該離開那麼久的。

她將宋杬卿帶到一處廂房,讓青梔為他整理一下。

她守在門外說道:“元元莫怕,此處並無旁人。”

宋杬卿卻是有些失神,愣愣的,並不開口說話。

等門再次打開,何玦就見宋杬卿衝出來撲進她的懷裡。

何玦將人抱緊,低聲問道:“元元,是諸芷兒做的,對麼?”

她回來後隻看到綠芮一人,又得知他是去更衣。她本以為很快就能再見,卻在如廁後注意到一名步履匆匆的公子。

『諸公子說了,帶領其他公子王君前往廢棄的令時院,好讓眾人瞧見那宋家郎君的醜態。』

何玦聽到此人心聲,心神大亂,一股不安湧入心中。

她立即趕到令時院,看到了那一幕。

她自小在皇宮中長大,什麼醃臢事沒見過。那種情況,一看便知是元元被人設計了。

諸位公子王君的腳步聲快速接近,她隻能先帶著人離開,再做打算。

懷中人緘默許久,終於開口道:“阿玦,帶我去剛剛的地方。”

何玦毫不猶豫:“好。”

等宋杬卿再次來到令時院時,外麵圍滿了人。

諸位眼熟的公子王君紛紛圍在院子外,目露興致與不可置信。

宋杬卿扯著嘴角笑了笑,諸芷兒可真是煞費苦心,竟然叫了這麼多人來。

淩薑薑不可置信地站在一旁,想逃卻是一陣腿軟,忙扶著牆站住了。

“怎麼回事?”

“不是說是宋家郎君麼,怎麼如今裡麵這個是諸四公子?”

“嘖嘖嘖……沒想到啊,諸芷公子竟如此浪.蕩……”

“不是說他心悅翟雲世女麼,怎麼還在人家祖父的壽宴上同人行苟且之事……”

……

院落內的平南王君連忙給諸芷兒穿好衣服,又叫人將他抬了出去,一麵哭哭啼啼地哀嚎著:“我可憐的芷兒,是何人設計你……”

他忽然一頓,將目光鎖在翎王君身上:“翎王君作何解釋?!我的芷兒在你府上發生了這種事——”

翎王君麵色極為難看:“平南王君慎言!我亦不知此事緣由,何故將此事按在我翎王府身上!”

“你不知?!”平南王君氣得差點咬碎一口銀牙,他抬手指著那個畏畏縮縮的淩薑薑:“眾人皆知,是你這庶子將我們帶過來,你竟說你不知?!”

翎王君氣得腦袋發暈,身子一顫,幸好身旁有人扶著,又連忙給他順氣。

翎王君揮開那人的手,注視著麵色慘白的淩薑薑,正欲發問,聽得身後傳來聲音:

“諸位怎麼在這裡?”宋杬卿緩緩走過來,一臉純真。

眾人一看,目露驚訝:“宋小郎君!”

宋杬卿一愣:“諸位為何如此看我?”

他上前幾步,衝翎王君微微福身:“今日多些翎王君借我廂房更衣,隻是在我更衣完畢後,淩二公子卻突然消失不見,我隻好自行回了宴席,卻見宴席上人員寥寥,我一路問了人才知道諸位在此處。”

“不知諸位在此,所為何事?”

宋杬卿聲音清泠,寥寥幾語將自己摘了個乾淨。

人群中有人說道:“宋小郎君,淩二公子就在這兒呢!”

宋杬卿看過去,淺淺一笑:“原來淩二公子在此處,我還擔心你出了什麼意外呢。”

淩薑薑麵色漲紅,下意識躲開他的視線。

宋杬卿頓時微微蹙眉,麵上多了幾分不解。

立即有人迫不及待地說道:“宋家郎君可知,這淩二公子是帶著我們來捉奸的!他說你在此處與人幽會呢!”

“什、什麼?!”宋杬卿聲音一顫,身子忽的一歪,被身旁的何玦扶住。

他麵色變得蒼白,柳眉微蹙,一臉不可置信:“他為何會……這般說我?”

“我早已成親,與妻主兩情繾綣,他為何憑空汙人清白?”

他緊咬著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看得不少人心生憐惜。

有人忙道:“宋公子不必憂心,我們自然是信你的。”

宋杬卿看著說話的人,緩緩地露出一個脆弱的、純潔的微笑:“多謝這位公子……”

那位公子麵色一紅,呐呐著沒說出話來。

宋杬卿又看向作壁上觀的翎王君,眸中忽的落下淚來,委委屈屈地說道:“還往翎王君查清此事,還我清……”

話還未落,他身子忽然往後一倒。

“元元!”何玦驚呼出聲,連忙將人抱在懷裡,轉身就走,隻撂下一句:“元元生來體弱,如今又在翎王府上受了驚嚇,我先帶他回府。”

“平南王君若要解釋,請自行同嶽母大人解釋!”

話落,他抱著人快步離去,沒管這邊的是非。

馬車內,何玦將宋杬卿放在主位上,依舊攬著他的腰。

“元元。”她知道懷中人是裝暈。

宋杬卿窩在他懷裡,雙手攬著何玦的脖子,聲音低低的:“我不懂,為什麼諸芷兒總是針對我,他好像第一眼就很討厭我。”

“他這次……竟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如果他沒有力量buff,如果何玦沒有及時趕到,結果會是怎樣?

何玦抬手輕撫他的腦袋:“他如今也算是自食惡果。”

她眸中劃過一起冷芒,元元心軟,她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宋杬卿從她懷裡起身,揉了揉眼睛,嘟囔著:“阿玦,我眼睛有些疼。”

何玦緊抿著唇,用手捧著他的臉:“元元,你哭了。”

她動了動手指想為她拭淚,卻又怕自己粗糙的指腹弄疼他。

宋杬卿一愣:“我……哭了麼?”

他有些無措地抹了把眼睛,再一看,上麵儘是淚痕。

他喃喃道:“我……我為什麼會哭啊,犯錯的人又不是我……”

他更加賣力地擦去眼淚,可是卻怎麼擦都擦不乾淨,一張臉都給擦紅了。

“元元彆擦了,”何玦抓住他的手,“臉會疼。”

宋杬卿癟癟嘴,將頭抵在何玦肩上,抽抽噎噎地說道:“我……我想吃西街的珍珠糕了……”

“好,現在就去買。”何玦當即讓車婦去西街。

宋杬卿拉著何玦不讓人走,最後還是翟遠買了來的。

何玦將宋杬卿抱入宋府,聞訊而歸的宋家人也是很快知曉了事情原委,自是怒不可遏。

儘管平南王等人極力想將這件醜聞壓下,可是宋家人和白家人絕不會善罷甘休,莫說還有何玦暗中出力。

很快,諸芷兒在翎王府同人幽會的消息傳遍京城,那個女人還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女郎,聲色犬馬不說,後院還夫侍成群……

但事情很快又有變故,因為————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諸芷兒瘋了。

平南王府人儘皆知, 諸四公子醒來後性情大變,滿口胡言亂語,瘋瘋癲癲模樣令人生駭。

平南王君請了多少太醫去看都無濟於事, 就連太醫院內最有聲望的古太醫見他那樣也是哀歎搖頭。

平南王君當即暈了過去, 又鬨得一陣人仰馬翻。

宋府。

宋杬卿懶懶地躺在涼椅上, 身旁正有一顆大樹,茂盛的枝葉打下巨大的陰影, 為他散去幾分夏日的炎熱。

他微闔著眸子,覺得何玦最近好像挺忙的, 晚上回來的時候都比往常晚了些, 可能是因為她升官後事務多了些吧。

宋杬卿摸了摸肚子, 感覺裡麵有點空空的。

正好綠芮端著食盒走過來:“公子,小廚房新做了荷花餅,快嘗嘗吧。”

他將食盒搭在小桌上, 將碟子取出來。

宋杬卿緩緩坐起來, 又揉了揉臉, 小聲嘟囔著:“我剛覺得有些餓了, 你就帶了吃得來。你們怎麼對我的肚子了如指掌?”

綠芮溫柔地笑笑:“我們當然要注意公子的一切了。”

宋杬卿盯著碟子裡淺粉色的荷花糕看了陣子,聞到一股淡淡的荷花香。

他忙捏了塊咬上一口, 一麵毫不意外地說著:“沒猜錯的話, 今天這個又是閔煙公公做的?”

“是呢。”綠芮點點頭。

宋杬卿輕輕地打了個哈欠,呢喃道:“他做的東西越來越合我口味了。”

綠芮看著他微眯著眸子的慵懶模樣, 覺得有點像困倦的小貓, 忍不住說道:“公子久病初愈, 還是回屋休息吧, 彆被太陽曬到了。”

“不用, ”宋杬卿有些無奈, “哪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什麼久病初愈?他當時不過是一時激動哭暈過去罷了,害得家裡人興師動眾的,還請了太醫來。

重要的是,那還是個不認識的太醫,開的藥忒苦!

宋杬卿回憶起那個味道來,打心裡覺得不喜歡。

說來也奇怪,他那次醒來後會時不時覺得頭疼,整日裡也昏昏沉沉的,都沒什麼功夫想其他事,今天倒是好了些。

宋杬卿一邊吃著荷花糕,一邊琢磨著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個時候,他剛發現淩薑薑的不對勁,卻突然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還出不了聲,幸虧青梔拉了他一把,他才能恢複正常。

那個時候他根本來不及細想它的緣由,如今思來想去卻覺得十分怪誕。

還有,諸芷兒的表現也十分奇怪。

書中諸芷兒針對原身,是因為淩亦紫幫過他。可是他現在已經成親了,絕不可能再與淩亦紫有什麼瓜葛,諸芷兒應當把注意力放在淩亦紫身上,而不是他才對。

最讓他不解的是,那個局真的是諸芷兒那個腦袋想出來的?

先安排人弄濕他的衣裳,然後讓淩薑薑將他帶到那個偏僻的院子裡,又早早地在院子裡安排一個醉了酒的女人,最後還將眾人領了過來……

當初諸芷兒讓人給他的馬喂九陽草的事很快就被查了出來,不亞於“實名投毒”。

這次的局可不一樣,若他沒有力量buff,說不定真要栽了。

原書裡沒發生過這種事吧,難道因為他的變數,導致諸芷兒的人設也變了?

宋杬卿下意識歎口氣,古早虐文男主的處境真是恐怖如斯。

他當時也算報複回去了,就是不知道家裡人會怎麼替他出氣。

“公子!”紅玉興奮的聲音傳來,他整個人像炮彈一樣向宋杬卿衝過來。

綠芮下意識伸手攔住他。

宋杬卿看著紅玉:“你怎麼這麼興奮?”

“公子,”紅玉迫不及待地說道,“諸芷兒在翎王府同人私會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外麵的人都在討論這件事呢!”

“而且那日確實是他要陷害公子,所以也沒人同情他。”

“嗯?”宋杬卿饒有興致地笑笑,“你仔細說說。”

那麼多人看到了,他同人幽會的消息總會傳出去,畢竟——

紙是包不住火的。

就是不知道,這傳出來的是個怎樣的故事。

宋杬卿認真聽紅玉說他聽來的傳聞。

傳聞說一切都是諸芷兒策劃的,因為他愛慕宋杬卿的上門妻主,還曾要求宋杬卿割愛與他,但宋杬卿義正辭嚴地拒絕了。

故而諸芷兒懷恨在心,知曉宋杬卿及其妻主都來參加翎王父君的壽宴,便私下收買了翎王府的侍兒,又逼迫淩薑薑將宋杬卿帶去地處偏僻的令時院。

諸芷兒早就在令時院裡安排了一個吃醉了酒的紈絝女郎,再讓淩薑薑將眾人帶過來,好讓宋杬卿身敗名裂!

那時何玦定會與宋杬卿和離,諸芷兒就能與何玦雙宿雙飛了!

紅玉說得眉飛色舞,宋杬卿聽了卻是滿臉愕然。

不是,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諸芷兒不是喜歡淩亦紫喜歡到在宮宴上專門為她跳舞了,彆人怎麼還把他跟何玦連在一起的?

傳聞這麼離譜的嗎?

宋杬卿無奈扶額,果然傳聞就是傳聞,可信度不高啊。

紅玉瞅著他:“公子你怎麼了?”

“沒什麼,”宋杬卿搖搖頭,“你繼續吧。”

紅玉有些幸災樂禍地笑著:“諸芷兒的名聲可算是完全毀了。哼,誰叫他想設計公子!”

宋杬卿勾唇輕笑,眸中劃過一絲漠然。

那時場麵,眾人儘數看在眼裡,諸芷兒衣衫儘.褪,同那不知名的女子躺在一處,已然是有了肌膚之親。

他這輩子,大概率不是嫁給那個女子,就是與青燈古佛為伴。

可是沒人心疼他,尤其是那些世家公子。

是諸芷兒設計宋杬卿不成,最後自食惡果。

紅玉繼續說道:“那討人厭的諸芷兒竟然瘋了,就是不知道是真瘋還是假瘋。”

“紅玉,”宋杬卿微微眯著眸子,“你有沒有聽到是哪位太醫說他瘋了?”

“是古太醫。”紅玉立即接話。

宋杬卿緘默片刻,說道:“既然是古太醫說的,那應該沒問題了。”

他想到了什麼,又道:“你剛剛說是諸芷兒‘逼迫’淩薑薑做的,諸芷兒拿什麼逼迫的他?”

紅玉:“淩薑薑說是諸芷兒拿了他父侍的遺物,他不得不聽從他的安排。”

宋杬卿一手撐著下巴,覺得很有意思,那個淩薑薑根本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怯懦。

他這麼說也能為自己博得一個“孝子”的名號,看上去完全像是迫不得已才那麼做的,故而也有人為他說情。

紅玉卻是憤憤不平:“他太可惡了,就算是被迫也不能害人啊。”

雖然公子最後沒事,可這也不是淩薑薑沒罪的理由。

若非公子機智聰慧,還有少夫人及時出現,如今傳出醜聞的會是誰?

紅玉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江南某處。

宅院的廚房內,身材高挑的女子正在案板前切蔥花,一旁鍋裡的湯逐漸開始鼓泡泡了。

她將切好的蔥花儘數掃在刀麵上,再一並撒入湯中。

她頗有些自得地看著香噴噴的菜,唇角微揚。

係統看不下去了,在她腦中說道:“宿主,一個西紅柿雞蛋湯,你至於嗎?”

它聲音欠欠的:“不知道的人看你這模樣,還以為你在做什麼皇宮禦膳呢。”

女子在心裡說道:“閉嘴。”

係統一噎,消停了會兒又嚷嚷道:“宿主,都過去這麼久了,你怎麼還不回京城做任務?這個世界快要崩壞了!”

女子卻沒搭理它,一臉認真地將鍋裡的湯舀出來,用一個大碗裝著。

將這件事做好後,她才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看看這個世界崩壞率。”

係統不假思索:“現在說不定已經快95%多了……”

它聲音一頓,盯著麵板上的數據,突然吼道:“它怎麼降到81%了?”

女子冷哼一聲:“你這蠢樣,還好意思催本神。”

係統這下不說話了,如果它有人身,那它的臉肯定是紅彤彤的。

它沉默了會兒,又開口道:“那宿主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蠢貨,”女子聲音裡充滿了嫌棄,“除了本神,還會有什麼來維護這個世界?”

係統愣了愣,突然說道:“世界意識!”

女子將菜都端起來往外走,一麵在心裡說道:“還不算太蠢。”

“所以,世界崩壞率沒到95%就不要再來打擾本神了。”

然後她就將係統屏蔽了。

係統“……”

喂喂喂,都屏蔽我了,那我還怎麼告訴你崩壞率啊……。

某日,宋杬卿心血來潮打算去逛街,順路把最新完成的書冊給琅掌櫃送過去。

為了避免再遇到糟心事,這回他老老實實地帶上了爹爹給他安排好的侍衛。

畢竟,在大夏天戴著帷帽還是挺不舒服的。

宋杬卿這回出門買了很多東西,有西街的珍珠糕,有東街的蔥油餅,還有澤安湖附近的糖葫蘆。

在京城賣糖葫蘆的店家中,宋杬卿覺得就數她家做的最和他口味。

宋杬卿最後還去了胭脂坊和渟裳閣,畢竟衣服首飾什麼的,他還是覺得多多益善。

宋杬卿在馬車前漫步,買來的東西儘數放在馬車裡麵。

他沒注意到自己周圍的人突然多了起來,他隻能順著人流走,好像還被人撞到幾下。

宋杬卿在一個攤子前停下來,微微皺眉,抬手揉了揉被撞疼的左肩,覺得有些怪怪的。

算了,他還是先回馬車吧,東西可以讓侍衛先拿著,今天應該也沒有需要正式動用侍衛的時候。

他這麼想著,轉過身卻沒看見青梔等人的身影。

下一瞬,他感覺後頸一疼,然後徹底沒了意識。

立即有人伸手將他倒下的身體接住,然後將他送入一輛馬車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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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等宋杬卿再次睜開眼睛, 看到的是一個黑漆漆的環境。

應該是在室內,四周昏暗無光,外麵或許已經黑了。

他正躺在床上, 身體僵硬, 後頸也很疼, 但他沒法碰。因為他的雙手被粗繩綁住了,手腕處磨得生疼。

他整個人渾身都沒力氣, 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喂了什麼藥,比如蒙汗藥、軟筋散之類的。

他被綁架了。

這是一件顯而易見的事。

宋杬卿想明白後就緊閉雙眼, 整個人蜷縮在一起。

這裡好黑。

儘管心中彌漫著不安, 可他還是儘力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

讓他想想, 這件事是誰做的?

諸芷兒?應該不太可能,他不是瘋了嘛。

難道是平南王君?為了他的寶貝兒子,他倒是極有可能會這麼做。

難道說, 是他什麼時候惹了不該惹的人?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 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宋杬卿幾乎是下意識地往聲源處望去, 有人舉著燭台, 簇擁著中間的人進來。

接著燭光,他看到了中間人的臉。

“怎麼是你!”宋杬卿驚呼出聲, 眼睛瞪得極圓。

怎麼會是五皇女淩陌瑜?

難不成是因為上次在翎王府, 他沒給她麵子?

他這邊想了很多種可能,隻見淩陌瑜略一揮手, 那些侍兒很快就離開了。

淩陌瑜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宋杬卿深吸口氣, 告訴自己要冷靜, 然後說道:“五殿下當街擄人, 怕是有些目無尊法吧。”

淩陌瑜不急不慢地坐在床邊, 緩緩勾唇, 隻是笑意不達眼底:“宋杬卿,看來你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

她頓了頓,又道:“這裡是我在京郊的彆院,幾乎沒人知道。”

宋杬卿抿了抿唇,一時間心跳如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淩陌瑜沒看到想象的模樣,頓時有些不愉:“宋杬卿,你母親那個老匹婦怎麼敢三番五次拒絕吾?”

宋杬卿沉默許久,才道:“原來五殿下在意這個?”

“吾的身份,難道配不上你麼?”淩陌瑜麵上多了幾分不解。

宋杬卿見她好像是真的不理解,隻勉強笑笑:“你是皇女,是我配不上你才對。”

“那你為何推拒?”淩陌瑜立即說道。

她伸手擒著宋杬卿的下巴,逼視他:“若你願意,宋宥絕不會多次拒絕吾。”

她有些沒收住力,宋杬卿疼得緊皺著眉,但他還是認真地說道:“因為我不喜歡你。”

淩陌瑜一愣:“你說什麼?”

“因為我不喜歡你。”宋杬卿又重複了一遍,心裡有些無奈,這五皇女是不是耳朵不太好。

“怎麼可能!”淩陌瑜突然站起身來,一臉不可置信。

她沉聲道:“吾的父君是後宮最受寵的容貴君,吾的祖母是當朝太傅,吾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女的皇女,你怎麼可能不喜歡吾?”

宋杬卿看她這幅很受打擊的模樣,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五殿下,這隻是你的身份,你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彆的嗎?”

“你在京城什麼名聲,自己心裡沒點數嗎?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歡你這個人。”

他停頓了片刻,又補了句:“當然了,你的身份我也不喜歡。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我覺得皇室的水更深。”

聞言,淩陌瑜麵色難看至極,額間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宋杬卿,你竟敢將吾貶得一無是處!”

“難道不是嗎?”宋杬卿回懟過去,“你空有一副好皮囊,可這還不是因為你是皇女?你文不成武不就,聲名狼藉,誰會喜歡你?而且,綁架之事絕非君子所為。”

他眸色冰冷:“淩陌瑜,你身上沒有半點我喜歡的模樣,所以我不願意嫁給你。我說的夠明白了吧。”

“你!”淩陌瑜氣得火冒三丈,又握緊拳頭,“你彆以為吾不敢對你做什麼!”

“五殿下難道要殺了我嗎?”宋杬卿不以為意地笑笑,“我相信以五殿下的能力定能將此事遮掩一二,不過時間一長,怕還是會被宋家人發現。”

“若我出了什麼事,五殿下怕是很難自處吧。”

淩陌瑜覺得心裡一陣氣悶,但並未出言反駁,隻是麵色更加難看了。

宋杬卿語氣淡淡:“五殿下讓人將我綁了來,到底所為何事?”

淩陌瑜不假思索道:“吾想……”

“等等,”宋杬卿突然出聲,然後抬起他被綁住的雙手,“殿下不若先幫我解開繩子,這裡既然是你的彆院,我肯定逃不出去的。”

淩陌瑜陰翳的眼眸定定地望著他,一陣緘默。

宋杬卿也看著她,眼睫微顫,呢喃道:“我身體不好,你的人綁得特彆緊,手腕很疼。”

他聲音輕輕的,帶著幾分溫軟。

淩陌瑜果真上手給他解繩子,嘴上還說道:“你彆想耍什麼花招,吾可不會憐香惜玉。”

宋杬卿看著她動作,心道美人計果然好用。

其實他本來沒報多大希望的。

繩子解開後,宋杬卿動了動手腕,又將它湊近了看,果然都勒出印子了,還有淤青,難怪那麼痛。

他頓時有些不滿地看著淩陌瑜:“我都被你的人打暈了,她還綁這麼緊,真的很過分。”

“而且,這麼深的印子,什麼時候才能消掉?”

他這輩子除了小時候被兩個姐姐短暫地欺負過以外,再沒受過什麼委屈了。

如今又是被人打暈,又是被人綁著,他心裡當然很不舒服。

淩陌瑜覺得這人不識好歹,竟然敢這麼同她說話。

她忍了忍,麵色僵硬地說道:“吾要你同你的妻主和離,吾再以正君之禮向你提親。”

“你喜歡我?”宋杬卿下意識說道。

然後他看到淩陌瑜扭曲的麵色,才訕訕地說了句:“我胡言亂語,五殿下不必在意。”

淩陌瑜緊擰著眉:“吾看中的,是你背後的勢力。”

隻要娶了眼前這人,宋白兩家定會成為她的助力,再加上秋舒那邊……

無論是太女之位還是那個位置,她都能得到!

宋杬卿見淩陌瑜好似陷入了沉思的,忽然問了句:“如果我不答應你呢?”

淩陌瑜眸光一涼:“你彆無選擇。”

“目前,吾還不打算同宋宥撕破臉皮,但你若是不答應,吾不介意用你的手指當做賀禮送給她。”

她笑得十分殘忍:“一根不行,那就兩根,手指不行,那就砍下四肢。”

“聽聞宋相極為寵愛於你,想必她定是不願看到你的頭顱擺在他的案桌上。”

宋杬卿聽了她的話不由得顫了顫身子,覺得毛骨悚然。

這人不太像是在說假話。

宋杬卿看著淩陌瑜,忽的笑了笑:“五殿下可能太自信了些。”

“你這是何意?”淩陌瑜皺眉,心裡突然有些不安。

“我的意思是……”宋杬卿笑意盈盈,同時抬起自己的手。

“我拒絕。”

“我目前很喜歡我這個妻主,不打算換。”

宋杬卿一拳狠狠地砸在淩陌瑜臉上,幾乎是用了他最大的力氣。

然後他再將她一扯,將人甩在床上,才沒鬨出什麼大的動靜來。

宋杬卿有點擔心她沒有完全暈過去,於是又趕緊補了幾拳,最後還用繩子將人綁到椅子背後。

做完這一切,宋杬卿才真正鬆了口氣,接下來就是想著怎麼才能從這破地方離開。

他先是整個人貼在門上,仔細聽外麵的聲音,然後又試探性打開一道門縫,小心翼翼的往外看。

沒人。

宋杬卿動作輕輕的,就怕弄出太大的響聲,被人發現他逃跑。

外麵很黑,宋杬卿隻能借著幾近於無的光亮找路。

今天晚上的月亮藏在雲層身後,天上隻有幾顆散亂的星星。

他才穿過一條廊道,聽得前麵傳來一陣腳步聲,連忙閃身,躲到身旁一座假山後麵。

一列侍衛位從前麵走過,聽聲音人數還不少呢。

宋杬卿斂聲屏氣,感覺心臟都跳到嗓子眼了。

他剛剛是趁五皇女不注意才能將人打暈,如果他現在和這群侍衛撞上了,他孤身一人怎麼打得過她們?

估計又要被抓回去。

聽見腳步聲漸漸消失,宋杬卿才狠狠地咽了口唾液。

真是太驚險了。

宋杬卿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於是往侍衛來的地方走過去。

“哢!”

天色太暗,他沒能注意到前方腳下有一根枯樹枝,他剛好踩到上麵了。

樹枝斷裂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十分明顯。

宋杬卿瞪大眼睛,這種隻出現在電視劇裡的劇情為什麼會發生在他身上?就算是彆院,怎麼說也是皇女的房子吧,難道就沒有人打掃嗎?

他趕緊往前跑,希望那堆侍衛沒有聽見這個聲音。

可是他的願望終究還是落空了。

“什麼人!”

那群侍衛中的頭領厲聲說道,帶著一幫人跑到宋杬卿之前待的位置,地上斷裂的樹枝顯示著剛剛的確是有人經過。

那個頭領注意到那後麵有座假山,連忙抽出刀劍,帶著眾人一起圍過去——

卻發現假山後空無一人。

“不會是野貓吧?”有人說道。

“對呀,王姐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走吧走吧……”

……

一棵兩人環抱的大樹後麵,宋杬卿被人圈在懷裡。

就在剛剛,在他要被侍衛發現的時候,何玦出現了。

何玦將宋杬卿緊緊抱在懷裡,滿心的失而複得。

她聲音裡都帶著後怕:“元元,我終於找到你了。”

宋杬卿一動不動地任由她抱著,沒說話。

何玦隨意找了間客棧,抱著宋杬卿上去,沒管那些人的視線和心聲。

她將宋杬卿放在床上,幾乎是瞬間就看到宋杬卿受傷的手腕,心中暴虐的情緒肆意翻湧。

“元元,”何玦蹲在宋杬卿麵前,輕輕地抬起他的手腕,滿目心疼,“是不是很疼。”

宋杬卿本來覺得這種程度的痛他還能忍,可是一看到何玦的樣子,他心裡忽然湧入一大股委屈來。

他伸手挽住何玦的脖子,將自己的腦袋埋在她肩上,聲音也在顫抖:

“是啊,好疼。”

“那裡好黑。”

“阿玦,我好害怕……”

向來過著安穩生活的他,突然被人綁架、被人威脅,怎麼可能不怕呢。

但是那裡沒人會心疼他,所以他喊疼也沒用,流眼淚也沒用。

何玦感受到脖子上的熱意,心中升起一股對淩陌瑜的殺意,隻低喃道:

“元元,我絕不會放過她。”

“絕對。”

……——

明天就要上夾子了,有點緊張。

抱歉今天更新有點晚,因為心情有點受影響。果然簽約了就開始在意數據了,知道這樣不太好,所以我會努力調整自己心態的。我想在寒假完結本文,所以應該會嘗試日六。

咳咳,推推自己的下一本:本該攻略帝王的我對內侍動心了(女尊)

有興趣的可以看看,不介意的話就點個收藏吧~

因為聽說三無開文特彆慘QAQ

第60章 第六十章

當何玦聽到青枝說“公子失蹤了”時, 瞬息之間,巨大的不安與恐慌湧入她心中。

那一瞬間,她甚至希望青枝能笑著和她說這隻是戲言。

青梔當時急得滿臉汗:“今日公子出門逛街, 走著走著人突然變多了, 等我們定睛再看, 公子就不見了。”

“公子從來沒有和我們開過這種玩笑,他肯定是被綁架了!”

說到最後, 他甚至快哭了,眼眶紅紅的。

“已經讓人回去通知主君大人了, 我就趕緊來通知少夫人你。”

青梔也不清楚他怎麼就想到了何玦, 隻是下意識覺得她肯定會用儘全力去尋找公子。

畢竟, 她對公子的情意,晚廂閣的人都看在眼裡……

何玦首先想到的就是平南王,宋家人也是這麼想的。

諸芷兒那件事可以說是他咎由自取, 宋宥還在朝廷上參了平南王一本, 說她教子無方, 有辱斯文。

平南王府的名聲也因此變得狼藉許多, 故而她們就可能狗急跳牆,讓人綁架了宋杬卿。

何玦飛速趕到平南王府, 進門就看到宋於修拿著直劍指平南王, 周圍也站了一圈人。

平南王府的下人個個麵露恐慌,宋晏之站在那裡沉著臉不說話, 顯然是默認了宋於修的行徑。

之後就算陛下要定罪, 她們也認了。

平南王深吸口氣, 隻道:“宋二小姐這是在作甚!有事好商量!”

“對啊, ”站在一旁的平南王君色厲內荏地說道, 手確實緊緊攥緊, “宋二小姐還不快將刀劍放下,這可算是目無尊法。”

宋於修麵色青黑,冷聲道:“我弟弟現在在哪兒!”

平南王頓時麵露不解,忙道:“宋小郎君在哪兒,本王豈會知道?”

“是不是你讓人將他綁架了?”宋於修咬牙切齒,心中越想越憤怒,最後直接上前幾步,將刀架在平南王的脖子上。

她厲聲道:“你若還不交代清楚,我定要你血濺當場!”

諸文宣哭喪著臉,簡直是叫苦不迭,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倒是一旁的平南王君突然笑了起來:“宋杬卿被綁架了?”

“哈哈哈哈!妻主,是不是你讓人做的,你果然是疼愛芷兒的!”

諸文宣當即氣得麵色漲紅:“你在說些什麼混賬話?本王何時做了那事?”

平南王君神色扭曲,眼眸中儘是怨毒:“哈哈哈,那個姓宋的小賤人,把我的芷兒害成這樣,我正打算為諸芷兒報仇……”

他話還未落,眾人隻聽得一陣破空聲,一把劍直接刺穿了平南王君胸口。

他瞪大雙眼,猛然摔在地上,麵色慘白,咯出一大口血來。

眾人順著劍來的方向看過去,卻沒看到人影。

那柄劍是平南王府侍衛的佩劍。

宋家出動了很多人去找宋杬卿,白家亦是如此。

宋杬卿分明就是在京城失蹤的,可是那麼多人找了那麼久,卻還是沒找到半分蹤跡。

何玦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越是這種時候她頭腦越不能亂。

她根本不敢想像宋杬卿可能會遭遇些什麼,她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要趕快找到他。

天色漸黑,何玦的身影在街道來回穿過,周圍人的心聲逐漸湧入她耳中。

『今日回去得晚了些,不知夫郎可否會惱我。』

『想吃糖葫蘆。』

『今日又輸了好幾兩,明日再來,定會回本的!』

……

『也不知道殿下那裡怎麼樣了,宋公子會不會識趣……』

何玦身形一頓,立即往聲源處靠近。

她認得這人,是淩陌瑜的小廝。

何玦掐著那人脖子,把她摁到牆上,冷聲問道:“宋杬卿在哪兒?”

穀開麵色慘白,慌亂說道:“你在說什麼?宋杬卿是何人?”

『這人是誰?難道她知道是殿下抓走了宋家郎君?』

何玦眼眸一眯,手上加了些力氣,又道:“宋杬卿在哪兒?”

穀開逐漸變得呼吸困難,眼睛猛地凸起,喉嚨裡擠出幾個字:“……我……不知……道……”

『我不能說,我絕不能背叛殿下……』

何玦鬆了手,在穀開即將因為脫力而倒下去時又拿出短劍,狠狠地刺入穀開的右肩,還深深地插到石壁中。

“唔——”穀開悶哼一聲,隨後咬緊牙關。

“他在哪兒!”何玦聲音冰冷至極,暴虐的情緒快要噴湧而出,那雙眼睛似乎散發著幽紅色的光亮。

穀開麵上冷汗淋漓,口中還是說道:“……小人不知……閣下這是何意……”

『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告訴你,宋家公子被殿下帶到了他京郊的彆院。』

何玦快速地拔出斷劍,任由她跌落在地,隻問她:“淩陌瑜的彆院在哪兒?”

穀開瞳孔一震,不可置信道:“你怎麼會知道——”

『難道我方才說漏嘴了?!』

“嘭!”

穀開整個人被摔在另一麵牆上,嘴角溢出血.液來,緊閉著眼,絕不打算開口。

『我絕不會告訴你是在城南……』

何玦手腕一動,那柄短劍便牢牢刺入穀開的心臟,她頓時沒了聲息。

何玦從淩陌瑜府中抓了一名小廝,最後終於找到了那處彆院。

她閃身來到屋簷上,衝那最為亮堂的房間衝過去。

隨後何玦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綁的淩陌瑜,她正處於昏迷之中,一張臉腫如豬頭。

何玦知道這應該是宋杬卿的手筆,她立即轉身往彆處尋去。

黑夜與她而言不亞白晝,她能清晰地看見院內的一草一木。

她聽到一陣斷裂的聲音,下意識閃身探過去,看到了躲在假山後宋杬卿。

他蜷縮在那裡,雙手抱著膝蓋,漂亮的眼睛裡盛滿了不安,衣裳上還沾了些本不該有的泥土。

何玦終於找到了她的小郎君。

她帶著滿心的失而複得與後怕,將宋杬卿緊緊擁入懷中……

客棧房間內。

宋杬卿乖乖伸出手,任由何玦給他的手腕上藥。

藥膏涼涼的,敷在傷口上並不會讓她覺得難受。

何玦一臉嚴肅,動作卻十分輕柔。

宋杬卿說道:“阿玦,你怎麼還隨身攜帶傷藥的?”

“習慣了,”何玦語氣舒緩,“以前在戰場上時常受傷,身上常需攜帶傷藥。”

抹完後,何玦還拿起雙手湊近嘴邊輕輕地吹了吹。

宋杬卿微微躲了下,因為有些癢。

何玦站起身來:“該回去了,你身子弱,還是該喊個太醫來仔細看看。”

宋杬卿很自然地向她伸出雙臂,微微嘟著唇:“我好餓啊阿玦,被綁了這麼久,我還沒吃完飯呢。”

他平日裡除了三餐,還有各種茶點。這回被關了這麼久,他肚子都已經餓扁了。

之前他一直沉浸在害怕中,都沒意識到餓意,如今他卻覺得自己都要餓成蘆柴棒了。

何玦眸中浮現出心疼來,將人攔腰抱起,溫聲道:“馬上回去。”

“嶽母嶽父都很擔心你呢。”

……——

發生了點意外,隻能日二了QAQ感謝在2023-01-13 22:35:07~2023-01-14 22:45: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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