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發表(1 / 2)

撲通——

許飛整個人連帶著塑膠座椅都掉進了泳池裡。而他掉落的位置正是深水區最深處,有兩米五高。

冬日溫度寒冷,泳池裡的水更像是一直凍在冰庫裡,冰得令人發指。

他整個身體仿佛一瞬間被冰水擠爆,胸腔裡的內臟不停被水壓擠來擠去。

呼吸變得艱難,寒冷刺入骨髓,全身血液洶湧倒流。雙重壓力讓他下意識用口鼻同時呼吸。

這時一隻手伸到了出來,抓住了他的頭發,扯得他頭皮疼得發麻。

似乎這樣還不夠,還將他的頭不停往水麵下摁。

“咕嚕……你……咕咕嚕……”

許飛兩隻手胡亂地拍打著水麵,濺起不小的水花。他鼻腔和口腔裡都嗆進了水,呼吸道被刺激得鼻子、眼周冒酸,視野模糊成一片水藍。

他掙紮得像一個瀕臨溺死的人。

摁住他的那隻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微微凸起,看起來細瘦,卻十分有力。

等到許飛快要撲通不動的時候,那隻手又抓著他的頭發,將他整顆腦袋提了起來。

“咳咳咳……”

許飛眼周發紅,他快速眨眼睛,終於視線稍微清晰了些。

裴燃那乖戾的麵容就在他眼前。

頓時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他心中的怒火頓時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幾乎是咆哮一聲,“裴燃!你他媽耍我!”

裴燃微側過頭,眼神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挑釁,“你不是很喜歡玩這種小把戲嗎?我今天就陪你玩個夠。”

說著,他又將許飛往水下摁。

許飛所有的怒火都被這一池涼水澆了個透頂,被裴燃這樣來回折騰幾次,逐漸臉色發白,四肢痙攣。

裴燃見他已經沒有力氣翻騰,又扯著他的頭發拽了起來。

他毫不掩飾眼底的陰鷙,嘴裡吐出來的話就像蛇信子一樣。

“還鬨不鬨?”

許飛眉間陰惻,臉上像打碎了調味瓶,五顏六色。

裴燃見他沉默,立即又要把他往下摁。

許飛幾乎咬牙切齒道,“我不鬨了。”

他頂著發酸的腮幫子,雙眼發漲地仰視著裴燃,鼻孔微張,依然是很不服氣的樣子。

裴燃鬆開了手,拿起地上的手提包,拍了拍上麵的灰。

此時,許飛拖著疲倦,兩手撐著泳池邊坐起來。

嘩啦——

他目光落到裴燃那冰冷的側臉,心裡越想越生氣,一種巨大的羞辱感從心底深處膨脹開來。

那是無儘的屈辱。

眼見裴燃要走,他伸出一隻手想抓住對方的腳脖子。

裴燃似乎早有意料,還沒等他的手觸及,他便抬腳狠狠踢了過去,直踹上許飛的胸口。

許飛臉色一變,身子向後一倒。

撲通——

水麵激起巨大的水花。

裴燃眼瞼微垂,麵容在倒映的藍色波光下顯得詭麗異常。

他提著手提包,慢慢從遊泳館走了出來。

臨走的時候,他關上了大門,將掛鎖掛了上去,哢嚓一聲合鎖。

外麵的天已經全黑了,校園裡空無一人,隻有昏暗的路燈亮著,看上去有些可怖。

裴燃翻起領口,如同夜色人一般,抬起腿與這漫天遍野的黑色融為一體。

*

“誒,你們聽說了嗎?昨晚上一班的許飛一個人跑到遊泳館去遊泳,結果不小心被鎖在裡麵,鎖了一晚上!”

“哈!真是活該,誰叫他平時那麼囂張狂妄,欺負同學。”

……

教室裡議論聲不絕。

這時,孟明軒憂愁著一張臉,從教室門口進來。

王娟看到之後,連忙上前八卦道,“班長班長!是不是許飛被處分了?”

“學校規定遊泳館放學之後不準進人,他不光進了,還呆了一個晚上,誰知道他是不是和誰約架了。這次怎麼著也得是個大過吧?”

湯淼的手停頓在書頁上。

孟明軒沉重地搖了搖頭,“沒有。許飛堅持說他是把書忘在了體育館,本來是去拿書,結果不知道怎麼掉到水裡去了。”

“值班老師也沒看見就鎖了遊泳館的大門。他凍了一個晚上,一班班主任看他生了病,就沒有記過。”

王娟蹙起了眉頭,“拿書?騙誰呢?他才不像是好好學習的人呢。”

她抬頭又看見孟明軒滿臉愁容,好奇道,“班長你是在為這事不開心嗎?”

孟明軒皺著一張臉,“不是因為這件事”。

王娟微微撐大了眼睛,“那是怎麼了?”

孟明軒躊躇了幾下,他往自己的位置坐下,手掌掩著嘴巴,小聲說道,“我才從一班那兒知道,許飛最近在針對他們班的一個人”。

王娟果然露出驚恐的表情,“誰啊?被許飛盯上了?那也太恐怖了吧!”

孟明軒情緒也顯得激動,“那個人我們都認識,他人特彆好,也特彆厲害”。

王娟輕弧度轉動了下腦袋,緊接著一雙眼睛暴露出萬分吃驚,“不不會是我男……難道真是裴神?”

湯淼一聽,擰起了眉頭,手指從桌麵收了回來。她側過臉向孟明軒看去。

孟明軒這下如同遇到同道中人,他猛地點頭如搗蒜。“就是裴燃哥。我可氣死了,沒想到許飛蔫壞,剛剛還在老師麵前汙蔑裴燃哥,說他的成績都是抄出來的。”

“放屁!全年級第一的成績還能抄?抄誰啊?”

“就是啊!他自己成績不好,還大言不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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