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沒亮,大隊的鐘聲就響起來。
大隊鐘聲有規律,有經驗的老人,一聽就能分辨出來。
哪個聲音是開會,哪個聲音是上工。
謝昭昭不行,她聽見的鐘聲就是鐘聲,不會再進一步分析,是什麼頻率,招呼人們乾什麼。
她迷迷糊糊睜大眼,感覺有些不對勁,誰拽著她的手呢,低頭一看是江淮,嚇死她了。
他什麼時候跑到她屋來的。
謝昭昭拿起他的手看了看,嗯,有傷口,難道她的猜測是錯誤的。玉佩不是寶貝。
作者不像話,連她一個炮灰都有金手指,江淮作為反派竟然不給安排一個。
怪不得撲街。
謝昭昭這會兒看江淮,感覺他更可憐了。算了,半夜跑她屋來的賬,就不和他算了。
江淮醒了,尋思謝昭昭發現他半夜跑過來,不知道會不會發飆?
謝昭昭發現他醒了,說道“快點起來,要上工了。”
沒發飆,脾氣這麼好,昨晚果然是嚇唬他的。
【宿主,宿主。】
江淮渾身一顫,這隻鬼怎麼還在?謝昭昭到底知不知道玉佩裡麵住著鬼?
“你聽沒聽見什麼聲音?”
“聲音?是大隊的鐘聲。”謝昭昭腦袋還沒清醒,隨口答道。
要是清醒的時候,憑她多年看網文的經驗,第一反應肯是往金手指上猜。
江淮驚恐謝昭昭聽不見。隻有他能聽見。
【宿主,宿主。】
江淮不敢答應,他覺得這隻鬼奸詐,為了騙他上當,還有宿主是什麼東西?他明明叫江淮。
謝昭昭推推江淮,“想什麼呢?快點起。”
江淮麻木的穿衣服,他想太陽趕快升起,聽說,鬼白天不敢出門。
開鐮割麥,大隊原則上要求不分男女老幼全部參與,但是在分配的時候,也會儘量讓老弱病殘和少兒,隻做些力所能及的雜活。
大隊乾部早就在等著全體社員,準備給大家分配工作。謝大山他們每人說了幾句動員詞,就把場麵交給小隊長。
具體分工由小隊長安排,一、二隊小隊長分彆給自己社員安排工作。
先是負責割麥子的人,挑選的多是正當年的年輕人、中年人。
每人分到一把鐮刀,鐮刀磨得鋥亮。磨鐮刀也有技巧,越鋒利越好,隊裡專門挑選了磨鐮刀的好手等在地頭,誰的鐮刀鈍了,就去換一把。
接下來裝車,卸車,垛麥,攤場,送飯的、送茶水的、拾麥穗的等等都一一安排到位。
小孩子一般都安排做後麵幾樣。
謝昭昭被安排拾麥穗。
她今天特意穿的長褲長褂,用布條把袖口,褲腿都綁好,供銷社不賣小孩手套。
江淮珍惜東西,隊裡發的手套,彆人都用壞了,他的還跟新的一樣。
於是他就攢了一副,正好謝昭昭用上,有點大,不能嫌棄,有就不錯了。
隊長一聲令下,大家立刻奔向要收割的第一塊麥田。麥田到處都是刹、刹、刹的割麥聲。這種時候沒人會拖拖拉拉,因為沒準什麼時候來一陣雨,糧食就得減產。
謝昭昭也不知道自己跟在誰的後麵,等小麥裝車拉走,她要檢查地裡還有沒有遺落的麥穗。
隻乾這點活,謝昭昭就覺得受不了,不敢跟其他渾汗如雨的人比。
“三丫姐。”謝昭昭看到三丫,連忙叫住她。
三丫負責送茶水,彆問她為什麼知道,因為三丫手裡拎著一個鐵壺。
“乾嘛,快說,我還有任務。”
謝昭昭渴死了,“讓我喝口水。”
“不行。”三丫護著壺,“這是給乾活的人送的。”
“看你說的,我是沒乾活啊,還是,不是人啊?乾活的人,我也算。”謝昭昭道。
三丫看看她的籃子,意思很明顯,“就你撿的這點麥穗。偷懶了吧。”
天地良心,謝昭昭發誓沒偷懶,她想偷渡點的想法,都沒施行,“我前麵的嬸子,乾活好。快點,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