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薑家帶了精測法器,測出薑無瑕乃是萬中無一單靈根,這才將其接回仙門。
薑家在資源方麵倒是未虧過薑無瑕,能成為宗主親傳,也有薑家之功。
隻不過薑無瑕被帶到薑家的時候,薑母已經和現在的道侶又育下一對雙生子,他的處境便顯得尷尬,因此若非必要薑無瑕很少回薑家。
更何況他那對同母弟弟的生父乃是蒼洲擎柱大能之一,他的生父不過是個凡人,他有何資格在薑家施展‘長兄之責’?
薑無瑕心裡發苦,卻也隻能低頭聽訓。
就聽大師兄最後道:“我以為薑師弟既是因天資出眾得以被薑家接納,便該明白,在什麼處境就要派上什麼用場。”
“你說是嗎?”
薑無瑕呼吸一停,想都沒想老實認錯:“大師兄教訓的是,無瑕會看好師弟師妹,讓他們謹言慎行的。”
最後趙離弦的視線落在玉素光身上,玉素光臉都白了。
可正當準備好迎接大師兄給她難堪的時候,對方卻收回了目光,仿佛連開口刻薄她幾句都不耐。
玉素心差點沒繃住心神大叫。
憑什麼?連榮端這個蠢貨都挨了罵,輪到她連被遷怒幾句都不配嗎?
但她能放任自己偶爾對小師妹綿裡藏針,卻絕不敢做讓大師兄不悅的事。
四人均是神情僵硬,大師兄平日裡還算好相處,可閉關十年,他們好像有點忘了大師兄不高興的時候有多難以理喻。
宋檀音率先開口道:“既,既已見過,那便不打擾師兄了。”
另外三人見狀也紛紛做告辭,趙離弦卻抬指打斷他們。
“不足一刻你們就離開,讓人看見還以為我們一脈同門起了齟齬。”說著指向以往幾人坐一起烹茶論劍的涼亭:“去坐下,酉時之後再離開。”
四人相覷一眼,這會兒才辰時一刻,離酉時足有一個大白天呢。
但也隻能跟隨師兄過去,一坐下趙離弦拿出一枚玉簡便沉浸進入把幾人視作無物,幾人如坐針氈的大眼瞪小眼。
正欲效仿大師兄研習之時,一個身影走到近前,煙灰色袖擺落到趙離弦肩上,接著是搭上了一隻玉手。
他們認得這雙手。
其實早有察覺,隻不過幾人誰也沒有對一個凡人的靠近作何反應,不料她竟直接搭上大師兄肩膀。
趙離弦眼睛睜開,看到王淩波,淺笑著握住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問道:“可睡好了?”
王淩波眼中含情道:“飲羽峰靈氣充沛,我便是無法修行,卻也能身體通泰,怎麼會睡不好。”
說著視線落到四人身上,笑著問趙離弦道:“昨日匆匆照麵,未及相識,這幾位便是你口中的一脈師弟妹?”
趙離弦點頭,目光掃過四人。
幾人再不甘願也隻得開口自我介紹。
“在下薑無瑕,乃是師尊座下二弟子。”
“玉素光,行三。”
“榮端,老四。”
隻有宋檀音對王淩波好似沒有遷怒鄙薄之意,還特意起身道:“我叫宋檀音,乃是師尊的關門弟子。”
“昨日是我無狀,連累王姑娘遭人挑剔。”
王淩波深深看了眼宋檀音,周圍人都能感受到她的來勢洶洶。
她笑道:“無礙,不過是陰差陽錯鬨出的尷尬,論起來宋仙子才是被我們牽連。”
說著她與趙離弦相視一笑,拇指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二人之間一股無形的屏障建立起來。
宋檀音臉上的笑容有些發澀,仍是維持從容道:“王姑娘客氣了,仙子之稱從姑娘這等絕色美人嘴裡出來,總是讓人汗顏的。”
“不若王姑娘也與常人一般,喚我‘檀因’吧。”
王淩波斷然拒絕道:“萬萬不可,仙子除了是劍宗修士外,更是我淳國長公主。”
“我身為淳國子民,怎能直喚名諱。”
“若仙子不介意,我也鬥膽叫仙子‘宋姑娘’吧。”
宋檀音點了點頭,笑道:“成為修士,萬事便以修為為尊,俗世那點出身若反複提及,倒是貽笑大方了。”
王淩波似是全無聽出弦外之音:“公主謙虛了,其實昨日之前,我有幸見過公主風姿。”
宋檀音幾人包括趙離弦都露出愕然之色。
王淩波又笑了笑:“那時我年歲還小,公主一身白衣高懸於空,仙人之姿驚鴻難忘。”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公主風采依舊。”
“我等子民等供養出公主這等卓絕人物,甚是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