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巨響,竟是他的本命刀掉在了地上。
他的本命刀,千年未離身的本命刀啊,就這樣掉在了地上。
全場一片嘩然——
“這——”
“他不是煉虛境嗎?”
“我信離弦神君與合體也有一拚之力,可也不該是這般。”
輕易便能斷人四肢。
場麵太過匪夷所思,在場隻有寥寥數人知道怎麼回事。
淵清真人撫須微笑,而門天真人神色則是幽深凝重。
場中公羊卻已然收斂了輕視,他深深的看著趙離弦,神色倒是平靜得不似肢體被斬。
瞬間,公羊卻的雙臂伸展,恢複如初。
趙離弦見狀也隨手扔掉手中的一雙斷臂,衝他微笑道:“看來剃得不夠乾淨。”
“師叔放心,晚輩一向守信,定不會讓你之後的百年閉關有掩麵羞愧的機會。”
隨著他話音落下的,是另一道扭曲的法則。
公羊卻堪堪躲開,再不敢抱一絲僥幸了。
他駭然道:“你竟參悟了法則神通,你不過煉虛。”
說著似是想到什麼,嫉妒到無力的慘然一笑:“不愧是天生——”
後麵的話沒說出來,因為趙離弦又斷了他一臂。
王淩波看到趙離弦的神色,發現他此時的表情格外不同。
她見過趙離弦虛偽溫謙的樣子,也見過趙離弦冷酷傲慢的樣子,但極少見到他真正的情緒外露。
他不喜歡任何事物,自然任何事物也難以挑起他的怒意。
可趙離弦此時明顯是怒了。
王淩波勾起自己鬢邊的長發,繞在自己指上把玩。
看來趙離弦的出身,在頂級的修士那裡也不是什麼秘密。
隻是無奈她經營多年,始終止步於底層,雖蛇鼠有道,所及上限也確實太低。
此刻飲羽峰內,遠遠用水鏡窺探到趙離弦入場,玉素光趕緊抓住時機開啟了藏庫。
她以往時不時會找大師兄借些東西,大師兄對財物散漫,隻由侍修帶她取用。
玉素光偷襲了留守的侍修,用千絲控製其打開藏庫,鑽進去片刻間便將藏庫清掃一空。
有了大師兄一整座藏庫的靈石秘寶,便是她天資再差,也足夠修至化神了。
玉素光心滿意足的走出來,打暈留守侍修便隱去蹤跡,藏了起來。
現在正值比鬥,她突破宗門法陣逃走定會引起主意,以師尊的修為,甚至不消離開座位,便能將她抓回來。
因此她絕不能現在冒險。
等賽事結束,各宗各派先後離去,便是執法堂已然將她逃走的事告知,劍宗也不能為著她區區一個元嬰約束蒼洲各宗。
屆時離去的修士數以萬計,護山法陣每一刻都有人脫出,她到時再走自不會引人注目。
玉素光已經足夠小心了,其實趙離弦全神與公羊卻鬥法時,飲羽峰的小小動靜根本未入他的眼。
直到他最後一次斬斷公羊卻得雙臂,再無法重生,在場合體以上境界的人都知道公羊卻這是已經被斬得元嬰殘缺了。
確實如趙離弦所言,他今後百年的閉關大計都不需要掩麵羞愧了,他沒有用來掩麵的手。
公羊卻甚至得耗費數十年,修為才能恢複巔峰,就不用短期內更進一步了。
第三日這場首勝,讓劍宗眾人振奮起來,王淩淮等人更是揚眉吐氣,跟刀宗叫罵突然底氣十足。
“大師兄說了,門天真——宗舉門上下光腚繞著法壇跑,也妨礙不了必敗結局。”
門天宗那邊的年輕修士叫罵:“不過贏了一場,優勢仍舊在我刀宗,你們得意個屁。”
王淩淮:“喲喲喲,大師兄以煉虛大敗合體的境界,我不信他的判斷信你的?”
“這般自信,倒是讓你們合體長老開口承諾啊。”
刀宗:“……”
長老你們說句話啊。
趙離弦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宋檀音三人也均是熱切興奮。
尤其是榮端,他看到無數驚歎豔羨的視線落在趙離弦身上,煉虛境大敗合體啊。
此時誰人還記得劍宗那點破醜聞,誰人還能諷刺宗主一脈不堪。
在歎為觀止的實力麵前,隻剩下望而興歎。
趙離弦落座之後卻看了三人一眼,問道:“玉師妹方才怎麼會出現在飲羽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