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素光見來人是王淩波和葉華濃, 又羞又恨。
即便身敗名裂,她也不願在兩個凡人螻蟻麵前做出狼狽醜陋姿態。
她眼含殺意的站了起來:“是你們啊?”
“我雖不知你們耍了什麼花招,竟能找到這裡, 可就憑一個廢人一個凡女, 也敢隻身前來?”
玉素光雖心中生疑, 但勉強還算從容。
對於彈指就能取走其性命的螻蟻,她實在沒法慎重以待。
王淩波卻似是走街趕集碰到人一樣,笑眯眯道:“非是我們膽大, 實在是在其位謀其職。”
“如今飲羽峰一應俗事歸我管理,闔峰財物從我這裡出入。玉姑娘不聲不響就搬走大半, 可讓我如何交代啊。”
玉素光臉色越發陰沉, 她對這凡女的話不以為意, 心裡思慮的卻是彆的事。
以她此時驚慌混亂的思路, 是如何也想不出事態為何會這樣的。
可既然這凡女知道她出逃路徑,並趕了過來, 那麼大師兄呢?她的發帶可是大師兄親手編織相贈。
是不是大師兄的視線已然落到她身上?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俯視之中。
玉素光心中顫顫,小心翼翼的放出神識感知,確定這周圍沒有彆的修士。
她入境處境,修為高深能瞞過她感知的, 根本不必隱匿氣息, 直接現身捉拿便是,一旦打鬥起來驚動周圍,她也插翅難飛,何苦多此一舉。
想到這裡, 玉素光準備賭一把。
賭即便大師兄知曉她在此,也需要時間趕來。
這瞬息的時間內,她能殺掉這兩個凡人, 並撕掉遮擋傳送陣的發帶,然後逃走。
想到此,玉素光抬手欲劈。
然她手臂剛抬起,指尖指向二人時。
隻聽嘶拉一聲,伴隨著紙張撕裂的聲音,玉素光的手臂森然斷裂,鮮血狂湧,如同往下傾泄的葡萄美酒。
“啊————”
同樣是斷臂,玉素光可沒有公羊卻的耐性和氣節,頓時慘叫出聲。
“我的手,不,我的靈脈。”
若光憑王淩波和葉華濃兩個凡人,便是她們手裡有牽製她的東西,也趕不上玉素光出手的速度。
玉素光分明感受到了的,在她斷臂之前,她體內的靈力運轉已經出現問題了。
疼得滿臉冷汗的抬頭,就見王淩波手裡拿著一個紙人,那紙人的一隻胳膊已經被撕了下來,捏在王淩波手中。
她兩指一鬆,那截胳膊紙晃晃悠悠的飄落在地。
王淩波聲音飄忽道:“玉姑娘可莫要輕舉妄動,我們兩個凡人對著玉姑娘這般元嬰大能,難免心中惴惴。”
“你一個動作若讓我誤會是攻襲之舉,難免手上緊張,幸好隻是撕掉一隻胳膊,若是不小心對半撕開,那就對你不住了。”
玉素光捂著斷臂,死死盯著二人,突然恍然大悟。
“回生丹,是那顆回生丹。”
她從被關押之前,整個人都在眾目睽睽之下,其中包括師父淵清真人還有門天真人兩位大乘。
若那時候她身體便有異,當眾被真言陶偶審問時,為確保她沒有受控,肯定有無數大能用神識掃過她。
而在那之後,她唯一吃下的東西就是回生丹了。
發帶是師兄送的,而回生丹卻是這凡女從師兄的寶庫中拿的——
王淩波痛快承認,毫不遮掩:“嗯,玉姑娘服用的回生丹乃是我特意拜托葉管事燒製。”
“配方倒與一般回生丹無差,隻是煉的時候分了兩層,夾層之中刻下了傀儡陣。”
玉素光簡直聞所未聞:“丹藥這等彈丸之物怎可能刻下法陣?”
這到底哪個邪修想出來的陰損主意?日後修士莫不是服用丹丸都得小心翼翼?
王淩波歎了口氣:“確實不便,我琢磨出這個法子後,無論如何試驗,也無法兼顧隱蔽與效用。”
“所以隻刻了陣核,這是能避開元嬰以上修為神識的極限了。”
玉素光仍舊不信:“陣核與陣身若是分屬不同載體,哪裡還能起效?除非兩相貼合四十八時辰——”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接著緩緩抬頭,目光驚悚的看著頭頂展開成巨布遮住傳送陣的發帶。
王淩波的聲音印證了她的猜測:“這顆回生丹藏於發帶內,玉姑娘佩戴在身又何止四十八時辰。”
玉素光呼吸急促,抓到了一個重點,她盯著王淩波不願置信道:“這發帶可是大師兄親手編織的。”
“大師兄會編入儲物陣,會編入傳送陣,絕不會編入傀儡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