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若想對付他們,大師兄根本犯不著這麼麻煩,而乾多此一舉的麻煩事,一貫是大師兄不願的。
王淩波笑著搖了搖頭:“不,就是你大師兄一縷一縷編織起來的。”
“隻不過在他編製儲物陣之前,傳送陣與傀儡陣就已經繪好,分段於絲線中,雜糅扭曲,而那儲物陣的刻錄,便是組裝的順序。”
玉素光聞言隻覺得茫然,他們同門幾人都是劍修,對陣法一道都不算精通。
但即便如此,她也知道沒有那個陣修,鑽研的會是這些。
若非此時處境不祥,玉素光都得對這些千奇百怪的巧思拍案叫絕。
隻是如此也可以肯定了,這二人出現在這裡,是出於她們自己的算計,與大師兄無關。
大師兄多半是連她在何處都不知道。
意識到這點後,玉素光當即拿起了她識時務的優點。
全然不在乎仙凡之彆了,放低姿態對王淩波道:“你我雖然見麵開始就多有不快,可說到底也不過是些口角之爭。”
“你也明白,對你處處針對根本不是出自我本意,我不過是受處境裹挾,不得討好宋檀音,按她心意行事罷了。”
“宋檀音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什麼堅韌率直的小師妹?”說到這裡玉素光臉上是真實的嘲弄:“不過是個惡毒虛偽的賤人。”
接著充滿期待的看著王淩波:“我手裡有她的把柄,她指使彆人替她出頭的那些臟事。”
“你放過我,我便將這些都交於你,她不是與你爭奪大師兄嗎?這些把柄定能讓大師兄從此對她厭惡至極。”
王淩波問:“你手裡的把柄能讓宋姑娘落到你如今境地嗎?”
玉素光喋喋不休的嘴閉上了。
王淩波歎氣:“想來也是,宋姑娘做事可比你聰明多了,你便是有她把柄,拿出來頂多也是疑罪從無。”
玉素光:“將她定罪確實不易,可讓大師兄相信卻不難,大師兄本也不是對她本性全然不知,定會厭棄宋檀音的。”
王淩波:“可是我要趙離弦對宋檀因厭惡有什麼用?他的心意是什麼稀世珍寶嗎?”
“連我都知道你大師兄沒心沒肺,玉姑娘該不會不知道吧?”
玉素光大驚,好似頭次認識王淩波一般。
從一開始王淩波出現在此,不論中間的過程計謀,她都沒懷疑過王淩波的目的。
不過是排除異己。
那些妨礙她與大師兄雙宿雙飛的人,這陰險毒辣的凡女都要剔除。
可此時王淩波提起大師兄的冷漠和客觀讓她意識到自己錯了,沒有哪個女人麵對心悅的男子會這般清醒。
王淩波的態度讓玉素光不安,她眼神亂瞟,落到了葉華濃身上。
在葉華濃顯而易見的立場和動機中找到了安全感。
她轉而對葉華濃哭慘道:“是因為你要報仇嗎?”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遭到報應是應該的,如今我身敗名裂,又斷了一臂,這都是我咎由自取。”
“可我的罪孽,全跟玉家脫不了乾係,是玉家把我養成這麼個肮臟醜陋的怪物。”
“我一開始被接回玉家,連個名字都沒有,那時我的好母親養了一條靈犬,她便讓我與一條狗同吃同住。”
“狗吃剩的東西才能輪到我,對外卻說我頑劣,離不得寵物。”
“她時常假作玩笑,說我既與狗這般相好,以後便配給狗做媳婦罷了。”
“哈哈,她大可說是玩笑之語,下麵的人又豈會聽不懂?她就是想讓人用最肮臟低賤的法子欺辱我。”
玉素光笑容越發癲狂:“可我又怎會如她意?她要我下下賤肮臟,我便把她夫君兒子都拖下來。”
“我就是得靠著這般討好父兄,才能過得好,我是下作歹毒,可誰給過我機會長成一個好人?”
葉華濃性子本就老實良善,便是心中有恨,聽了玉素光的遭遇也覺得唏噓無措。
她有些不忍的彆開眼睛,不讓自己動搖。
可下一秒,玉素光的慘叫聲又傳入耳中。
葉華濃猛地看去,就發現玉素光剩下的另一隻手臂也斷了,再看王淩波,果然是她乾的。
王淩波慢悠悠的扔掉撕下來的一截紙人手臂,而對應的玉素光那條掉落的手臂,細看下竟發現手裡攥著一枚火靈石。
玉素光此時靈脈受製,無法隨心施展術法,但屬性靈石隻消撞擊就可生效的。
她怕是想擲出火靈石,放一場大火燒掉頭頂的傀儡陣,順便死兩人,這樣一來也就脫困了。
王淩波與葉華濃如今隻是凡體,經不起上品火焰靈石的灼燒,玉素光即便受製,她元嬰期的道體可不怕這等火焰。
在玉素光的慘嚎中,王淩波幽幽開口道:“玉姑娘將自己說得淒慘卑微,卻也不妨礙你輕賤人命,趕儘殺絕。”
“你視人如螻蟻,如今卻指望螻蟻的憐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