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淩波跟葉華濃足在屋裡坐了大半個時辰, 才帶著她贈予的一些靈香回了飲羽峰。
她回來時正看到宋檀音三人眼神渙散,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渾渾噩噩的矗立在亭中。
王淩波狀作不知:“三位這是怎麼了?找到玉姑娘了嗎?”
人都不耐煩搭理她, 便是往日跟她麵上客氣的宋檀音此時也沒個心情。
王淩波也不自討沒趣, 領著白羽便去了理事閣辦自己的事。
她一走, 沒了外人,榮端竟是哭了出來。
他破口大罵:“她怎麼敢?她怎麼配?”
“大師兄的寶庫可是他百十年來出生入死積攢的,裡麵的東西足夠十個元嬰修到化神後期了。”
“她玉素光的拙劣之資如何配得上這般消耗至寶,這不是玉家的東西,這可是大師兄的啊——”
“早知道她打這個歹毒主意, 當初還不如我們出那十萬靈石, 讓她趕緊滾呢。”
大師兄遭竊,他這般哭天搶地,如同刀割了他身上的肉一般。
薑無瑕和宋檀音雖則也心中惶恐, 卻也被他哭得不耐煩起來。
“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還是想辦法怎麼跟大師兄交代吧?”
誰知這話一出,又戳到榮端肺管子了, 他憤恨的盯著二人道:“我就知道你們滿心隻顧自己脫身, 對飲羽峰的折損毫不在意,對大師兄的無妄之災全無傷懷。”
說著目光落在宋檀音身上, 冷笑:“就你這等隻隻獨善其身的人, 怎配得上大師兄。”
宋檀音也不是沒脾氣的, 隻是她斷不會為這等事與人難看撕扯,於是下意識想看向玉素光。
每每有人對她做出難堪之舉, 而她又不會立著受辱時,玉素光自會替她咬回去。
可脖子一轉,才想起玉素光已然離開,今日狼狽皆因她而且。
這是被自己的狗反咬一口了。
宋檀音目光幽沉, 歇了與榮端這蠢貨來回的心思,眼圈微紅,又憋著一口氣,看著倒是一如既往的討喜。
既不軟弱,也不跋扈,據理而容情,顯得彆人才是無理取鬨那個。
榮端慪得要死,指著宋檀音:“裝,繼續裝,我端看你這麼裝模作樣的把大師兄蒙混過去。”
說曹操曹操到,榮端話音剛落趙離弦的身影便出現在幾人麵前。
他剛送走各宗各門,淵清真人欲叫他到主峰相商事宜,也被他以疲累不堪為由拒了。
淵清真人再是大罵懶徒,也隻得延到明日。
一日之內與這麼多人笑臉相迎,趙離弦早已是煩躁不堪。
才回到飲羽峰就看到個蠢貨,自然彆指望他有好臉色。
才吵得熱鬨的榮端見了他,跟鋸嘴一樣,人謹小慎微的站起來:“大師兄。”
趙離弦見人倒黴樣,譏笑道:“捉住玉師妹了嗎?”
人齊齊搖頭:“沒有。”
趙離弦:“那玉師妹如今人在何處,知道嗎?”
人頭更低了幾分:“方才跟執法堂的人打聽了,他們已經降住了玉素廷,但玉素光的蹤跡,無人得知。”
趙離弦:“也就是說,以你人的聰明才智,想出來遮掩自己把柄的法子,就是讓捏著你們把柄的人跑到我的飲羽峰鬼祟一番,而後徹底消匿無蹤?”
此時王淩波從理事堂跑了過來,神色凝重道:“神君,藏庫失竊。”
“庫中靈石被席卷一空,大半法器靈寶也被盜走。”
趙離弦聽完,又給人加了一條:“還洗劫了飲羽峰。”
宋檀音咬唇,她倒也有擔當,頂著難堪道:“大師兄,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定會找到玉師姐,追回飲羽峰失竊的東西。”
趙離弦戲謔一笑:“以什麼名目去找?”
宋檀音這才意識到,如今賽事結束,宗門多的是人手精力來處理玉師姐的事。
玉素光所作所為犯了眾怒,此時消失無蹤,宗門必定會不計代價將人抓回。
本來玉素廷大鬨丹峰放走玉素光就可疑,為了避嫌,師尊定然不會派遣他們去追蹤玉素光。
他們想要暗地插手,此時也極易暴露。
宋檀音人驚覺他們的處境竟比自己想的還要差,先前隻是憂慮大師兄怪罪,此時清明,他們何止大師兄這一個麻煩。
玉素光能避開宗門追拿嗎?以她那點修為和蠢笨行事。
若真被追拿回宗,倒還不如死在外麵呢。
沉默無言之際,聽到王淩波開口:“此刻不是追責的時機。”
“神君既明白事後你們幾人不方便插手追尋玉姑娘之事,便正好借著此時混亂,宗主還未指派具體人手時,趕緊去找玉姑娘吧。”
“若能在執法堂之前將人找到,倒也不是沒有補救的機會。”
趙離弦受夠了這師弟師妹們乾的蠢事,對思路明晰,有條不紊的聰明人自是多了幾分好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