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離弦見三人鬼祟的樣子, 沒有說什麼。
漫不經意的問了執法弟子一句:“可能定下玉師妹的死亡時間?”
執法弟子搖搖頭:“不能,玉師妹的元嬰已經消散,靈脈道體都經過丹藥清理, 不剩一絲殘靈,很難查到她的道體寂滅時間。”
修士的屍體與凡人到底不同, 修為, 靈根屬性, 生前服用過的丹藥殘餘,或是與法器的感契, 均能影響道體寂滅後的性狀。
隨處一座秘境內看著栩栩如生的屍身,有可能已經坐化萬年,因此在屍身和周圍都沒有殘靈的情況下,是很難確定具體死亡時間的。
執法弟子又道:“不過玉師妹上方這個傳送陣啟動的時間算起,到屍首被發現的時間,期間有7個時辰。”
“玉師妹便是死在這七個時辰內。”
趙離弦點了點頭, 最後又問了些彆的,見執法弟子實在能提取的線索有限, 便也不再多問。
四人離開靈獸峰後, 便去了主峰淵清真人處複命。
殿內淵清真人坐在上首, 其餘幾峰均有代表到場, 一個玉素光的死當不得這麼興師動眾,但死的時機卻不對。
自然鑄峰峰主玉揚忠是親自到場的, 對方神色嚴肅, 看起來竟有幾分欲興師問罪的架勢。
趙離弦沒有理會, 將在靈峰山洞內悉知的一切陳述一番,也不摻雜一句自己的見解,說完便退至師父身後當透明人。
淵清真人見他先一步把師父推至前麵, 氣得想破口大罵。
果然事一開口,玉揚忠便質問道:“前日我欲帶她回鑄峰關押,宗主一味阻撓,甚至為了防我將人調出守衛森嚴的的淵獄。”
“結果便是草草安置於丹峰,害我女兒身首異處。”
是半點不認自己奔著殺人滅口去的。
周圍幾大峰的代表也交頭接耳,顯然對玉素光的死很是不滿。
隻是他們也不是眼瞎耳盲的,雖說宗主的處置不妥,可玉揚忠跑到囚峰淵獄提人打的什麼主意,也沒人信他真如自己說的那般簡單。
淵清真人道:“丹峰森嚴並不差囚峰多少,若非有人由內牽製守衛,也不至於讓素光輕易逃之夭夭,讓歹人有了可趁之機。”
說著抬手一揮,主殿大門打開,玉素廷被狼狽的扔了出來。
他昨日與守衛弟子做了一場,後被抓住,執法堂弟子自然不會輕饒他。
一晚上過去,玉素廷被招呼得不輕,此時全身血跡斑斑,頭發雜亂,但手腕戴著拘靈鐐銬,連動動手給自己清理下儀表都不能。
一聽玉素光死了,玉素廷不掩喜悅,直接在大殿就笑了起來:“死得好,死得好。”
“這賤人從出生起就害人不淺,若不是她勾引,我又怎會——”
話音未落,一道靈力襲來,抽在玉素廷臉上,半點沒留情,將他嘴都抽歪了。
淵清真人似是沒看到玉家父子這出,泰然自若的抿了口靈茶:“老夫就喜歡素廷性子實誠,遇事不論好壞,擔當是有的,從不為推拒責任顛倒黑白,更甚至反複無常。”
玉峰主冷笑:“宗主既知道這不孝子德性,就莫要欺他愚鈍癡傻,將罪責甩他身上。”
“素廷因素光之過,遭人當眾汙蔑羞辱,動搖道心輸了比賽,一時憤怒之下受人挑唆鬨事雖則該罰,倒也情有可原。”
“素廷對此事既無遮掩也無脫罪之意,足見他隻是盛怒衝動,行事去卻坦蕩的。”
“若要將素光之死推到他頭上,草草結案,莫說我不服,宗門萬千子弟也是不服的。”
說完玉峰主還眼神深沉的掃了宋檀音幾人一眼:“我聽說,昨日之所以久尋素光不得其蹤,是因為有人熄滅了她的魂燈,這等精細活,可不是素廷一個理智儘失的傻子乾得出的。”
淵清真人抬了抬眼皮,他身後的宋檀音等人明顯心中慌亂。
他們是有意助玉素光逃脫後將她滅口,但絕不是死在宗內。
若死在外麵,無論是掩藏屍體還是抹去蹤跡都太容易了,宗門一日追查不到,甚至無法確定玉素光已經死了。
而他們助玉素光逃走之事,便是敗露也可拿同門情誼,不忍對方赴死來搪塞。
彆人說破天也無法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