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1 / 2)

糖分 橙子雨 10332 字 8個月前

() 巴士開走了。

拖著行李去酒店的路上, 趙清嶺全程默默醞釀情緒。

……生第一次在神經病發之前,居然還要醞釀情緒的!

簡直沒用壞了。

但醞釀著醞釀著, 也確實成功醞釀出了不少委屈。

比如, 程徹一路上竟然還在搭理那個李小梨。

比如,程徹確實跟許博跑去喝酒了, 大長腿被摸了也是事實。

比如好不容易在一起了, 卻非要當工作狂不陪他。比如腳都腫成豬蹄了還忍著不肯說。

直男兮兮的又看不出來他日常小生氣, 看出了也不知道哄。

在一起都三個月了,還特麼不信任他,當他是個隨時可能變臉的潛在超級大渣男!

行啊,既然本來就是渣男人設。

老子今天渣、給、你、看!

他們在立陶宛的這間酒店,房間的設計也非常可愛。

房間陽台是白色的小尖頂,窗子是圓頂方底彩繪玻璃的仿古式,屋內的所有燈飾都頗有年代感的樣子。

和波蘭的酒店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像一個小小的、華麗的古堡。

可惜趙清嶺無心欣賞。

進了門,就撲在了床上,也不說話。

其實一路, 他的黑眼圈、還有一言不發的明顯萎靡, 程徹是看在眼裡的。

再想起從昨天起整個人狀態就有點不對,總覺得是不是前幾天累壞了,有點心疼。

“清嶺,你要是累了今天就在房間休息吧,路線我自己去跑。或者你睡醒了再來找我也行。”

趙清嶺沒回話。

隻是抓著手機自顧自戳戳戳。

程徹也沒在意,燒了點熱水, 又趁著空當去洗了把臉。

出來的時候沒戴眼鏡,臉上還沾著些沒擦乾的水漬,趙清嶺那邊衝他揚了揚手機。

“我剛買了機票,晚上回國。”

“……回國?”

程徹愣愣的,有點反應不過來。

“怎麼突然要回去?咱們的行程不是才走了一半不到,難道是公司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趙清嶺聲音冷淡,看都不看他。

“就是在這待得膩了,煩,想走。”

煩?程徹依舊在茫然不解。

怎麼會煩?

如果說是在華沙待了整整五天待膩了,他還能明白。可今天,才是他們在維爾紐斯的第一天啊。

兩國雖然毗鄰,但無論建築還是文化都天差地彆、一點都不一樣……

他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發覺自己又直男思維了:“清嶺,你、你是不是生氣了?”

他緊張,往床邊走了幾步。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還是我哪裡做錯了,你告訴我。”

明明以前,無論他做錯了什麼,趙清嶺都直會說的。

會扯著嗓子跟他抱怨,會手舞足蹈跟他撒嬌、表達不滿。

可這次,趙清嶺就隻是麵無表情。

“沒。”

“就是膩了,想回去了。”他冷冷的,琥珀色的眼睛不看他。

“你要是覺得工作在身,自己留下來繼續做完行程也沒關係,我一個人回去。”

程徹:“清嶺!到底怎麼了?”

“是公司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你家裡怎麼了?你告訴我啊!”

程徹急了,下意識伸手去探了探趙清嶺額頭的溫度。

並沒有發燒,不是說胡話。

那,到底是怎麼了?

程徹開始努力回想,難道真的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可是,就算做錯了什麼,後果也不至於那麼嚴重吧!他得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趙清嶺才會氣到想要把他乾脆丟在國外,一個人回去?

毫無征兆的突然轉變,真的很嚇人。

他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

惶惑、不解,著急又無措。

忽然,前襟一沉。

天旋地轉間,身體已經跌落在了柔軟的床上。身上一重,頰側是有些粗暴的啃咬,身上一涼,而耳邊是溫暖、低沉的喘息聲。

……

當——當——當——

教堂鐘聲陣陣,從窗外傳來。

就在屋內昏暗、氣息混雜、緊張、晦暗的一切,令人恍惚。

其實相似的鐘聲,他們城市郊區的那座大鐘寺也有。

據說那寺廟很靈的,因而常年香火不斷,新年的時候大家紛紛去拜拜搶頭香,更是人山人海。

自打高一的夏天起,趙清嶺每年年夜也都會叫家裡司機開著車,載著狐朋狗友好哥們一起去上香。

【嶺哥嶺哥,你都求什麼啊?】燒香的時候,哥們總會問他。

【我?我當然求學業了,希望能申請到美國很好的大學。】

【臥槽,你成績那麼好還用求嗎?】

【就是啊嶺哥,你不可能申不到的。彆浪費願望啊,要我就求點彆的了,比如求個特彆特彆美的女朋友之類~】

每次,彆人哄鬨,趙清嶺就隻微笑。

該求學業,還是求學業。

後來如願進了好大學,假期有空到處旅遊。

更跑過了滿世界各種各樣據說許願很靈的聖地。

同行的夥伴,又或者是遇上的麵善陌生人,也經常會問他同一個問題。

【what did you wish for?】

【我?當然是許願前程一帆風順。】

在泰國時,僧侶給他的手腕戴上小黃花,帶著他繞佛三圈。

佛有四麵,僧侶說一麵是愛情,一麵是事業,一麵是金錢,一麵是平安健康。求哪麵,就把小黃花手環放在哪麵前。

趙清嶺身體一直很平安健康,從小也不缺錢。

剩下的隻有“事業”和“愛情”。

繞彎三圈,他毫不猶豫走到“事業”那一邊,垂眸放下了花環。

很奇怪吧,明明是一點都不熱衷事業的人。

卻求了事業。

……趙清嶺是絕對不會去求愛情的。

他不會求,他高傲地且固執地認定,像他這種條件的男人不需要“求”。

他那麼優秀,本來就“該”有人真心愛他。

“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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